“你咋这么自私啊？
你就不能把工作机会让给你堂弟建强？
他身体不好，又是家里独苗，你身强力壮的，下乡几年还能回来！
等你回来，我就跟你结婚，到时候这房子咱俩住，建强也帮你把家看好……你就这么点出息？”
女人的声音嗲嗲的，带着一股娇气，话说得轻巧，眼神却死死盯着主角手边的那封盖了红章的推荐信。
苏启明坐在炕沿边，眼皮一掀，望向眼前这张熟悉又让他作呕的脸——是的，宋玉芬。
他前世的未婚妻。
准确说，是个能笑着把刀插进他胸口的女人。
此刻，她穿着件灰棉袄，头发梳得光溜溜的，双手搓着，像个贤惠体贴的媳妇模样。
旁边的则是他堂哥苏建强，个头不高，眼睛却转个不停，藏着贼光。
“我爸妈刚死没几天，你们俩就登门劝我‘成全建强’。”
苏启明冷冷开口，嗓音带着雪后寒意，“劝我把工人名额让出来，还许我个空头支票——下乡几年回来还给我？
你们当我傻呢？”
宋玉芬愣了一下，旋即扯出笑来：“启明，你说这话多伤人，我们是真心为你好。
你爸妈走后，你孤零零一个人，我们家就当你是自家人看待——”“是啊。”
苏启明讽刺一笑，“所以你们打得如意算盘就是趁我人还没反应过来，把工人名额、家属院住房都吞了。”
他脑子里闪过前世的画面。
那时，他一心为了所谓的“家庭”，听了宋玉芬一句“为你堂哥好”，签下了名额转让书，带着下乡的推荐信去了偏远山区。
三年后，满身风霜的他重回城里，却发现家早就换了锁，自己的房子被苏建强住进了，宋玉芬也变成了他“嫂子”。
他一脚踹开门，被堵在门外的他，被人扯着衣领骂：“滚回山里去，城里不是你这种下等人待的地方！”
他是活活气得吐血，最后连个棚户区都住不起，死在一个工地的木板房里，冻得像块硬柴。
而如今，1970年冬天，他重生了——手里不仅有前世的记忆，还有来自灵泉空间的西个储物格，一处灵田，能种粮食、养活物资，还有足够多的反击手段。
苏启明站起身，缓缓道：“工人名额，我准备卖了。”
“什么？！”
苏建强的声音拔高。
“你、你疯了！”
宋玉芬一激动站起来，眉毛都竖起来，“你知道一个正式工人名额现在多值钱吗？
你爸妈才刚出事儿，你就卖掉工人名额？
你……你良心让狗吃了？”
“谁是狗？”
苏启明扫了她一眼，语气带刺，“我说得清楚，想要这个工人名额，五千块。
拿得出来，再谈。
拿不出来，就滚。”
“你疯了！”
苏建强也跳脚，“五千？
你打劫呢？
你知道我爸妈养你多少年吗？
你穿的衣服哪件不是我娘补的？
现在你翻脸不认人？
启明，你太过分了！”
“过分？”
苏启明冷笑，“我爸妈是工难死的，赔了三千块，那是我家的命换的。
他们是工人，名额自然归我，你们家不过是帮着收过两次饭罢了。
谁给你脸来当恩人了？”
宋玉芬脸色煞白：“你就不能体谅建强一下？
他现在就差这一步就能转正了！
你就一人，早晚得靠咱们的！
我跟你讲真心话，我……我愿意陪你下乡，只要你把名额给建强，我跟你走——启明，我不会骗你！”
她说着还走近一步，眼眶泛红，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你要真愿意陪我，”苏启明盯着她眼神，“咱俩今天就写申请，一起去最偏的下乡点。
等你落户了、干满五年，我这名额就给你堂哥，咋样？”
“我……”宋玉芬顿时语塞。
“装不下去了？”
苏启明逼近一步，“你那点狐狸尾巴，我早看清了。
别来跟我唱苦情戏，你配么？”
“你胡说八道！”
苏建强跳了起来，脸红成猪肝，“你这是污蔑，胡说八道！”
“行啊，”苏启明转头望他，“真想要？
要么给钱，要么跪下给我当狗，我玩高兴了，说不定真给你。”
“你、你……”苏建强气得哆嗦，半天才骂出一句，“你不是人！”
“你们两个还真当自己是人物了？”
苏启明冷冷一笑，“宋玉芬，你是拿自己当盘菜了，还是当我饿疯了？
你这样的人，给我提鞋我都嫌脏。”
宋玉芬气得脸涨得通红，颤声道：“好，好！
你狠！
你不给，我也不会求你！”
“那就请便。”
苏启明一甩手，“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门前。”
“你等着后悔！”
苏建强恶狠狠地说。
“你得先活着走出这栋楼。”
苏启明森然一笑，目送两人离去。
当天下午，苏启明去了工厂人事处，递交了一份退名额申请——但没彻底注销，而是挂在“待转让”上。
他心中己有盘算：这名额不能白给，也不能低价出，能卖个好价钱不说，还得防着这帮人偷鸡摸狗。
出了人事科门口，正好遇到厂里熟人刘铁根：“哎哟，启明，你那事我听说了，家里遭难，节哀啊。”
“多谢铁根哥。”
苏启明点点头。
“你那推荐信，真的要退掉啊？
那可是铁饭碗啊！”
刘铁根一脸不解。
“不是退，是换钱。
谁要，得拿实打实的。”
苏启明笑道，“我爸妈命都赔上了，我得把这口锅给他们烧个大的。”
刘铁根沉默片刻，随即点头：“有骨气，好样的！”
几天后，消息传遍了整个家属院——苏启明要“卖名额”，要价五千。
有人骂他疯子，有人骂他白眼狼，也有人眼红得发狂。
毕竟一个正式工人名额，在1970年这个冬天，比金条还金贵。
苏建强彻底慌了，家里人也急疯了。
他爹苏二爷挎着手到处求人说情，跑了两趟人事处，结果都碰了钉子。
“启明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宋玉芬偷偷找过一次，嘴上还是甜得滴蜜，“咱俩的情分，你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要是再敢出现在我家门口，”苏启明掀帘子冷冷望着她，“我就去派出所报案，说你骚扰。
你信不信？”
宋玉芬灰溜溜跑了。
到了第十天，终于有个大院里退伍军人家属找上门，首接甩出五千二百块现金，说要买。
苏启明把信拍出来：“盖章签字后，当场给你。”
——交易，干脆利落。
而此刻的苏建强和宋玉芬，在家砸锅摔碗，气得三天不吃饭。
屋外雪又下了。
苏启明坐在炕头，轻轻打开灵泉空间，一片灵田正吐露新绿，储物格里也塞着从前世记忆中备下的种子、药材与备用物资。
他轻轻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们眼里的那条狗。
我苏启明，活着，是为了翻身，为了复仇。”
他眼里寒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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