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寻常钟敬真踩在板凳上收床单被罩时,村里广播正在预告庙会活动。
晾衣绳毫无预兆地断了。
许多年前,她和爹还一起住在老家的时候,爹说过一次,常接触人气的东西突然毁坏往往意味着不祥。
有些褪色的被单落到泥地上,明示她再洗一次。
她弯下腰将被单拾起,起身时瞥见隔壁柯家院墙渗出了黑水,院中老榕树的枝桠上立着几只乌鸦。
台风登陆前的夕阳红得像血液。
柯家的小女儿秀珍独自蹲在另一边墙根玩跳格子,扔在一旁石板上的书包肩带裂了口子,露出的棉絮里夹着黄色符纸。
钟敬真隔着衣物摸了摸上挂在脖子上的雷击木坠子,这是当年老爹咽气前塞进她手里的,说即使不靠这个吃饭,用来辟邪也是好的。
她放下手里的家务活,回屋翻了几包软糖出来就往隔壁柯家走。
院门是开着的,她叩了一下门当作提醒后便径直往内。
“敬真姨”,秀珍蹦蹦跳跳地过来,她露出的手腕上有青紫指痕还叠了新伤,“你闻到臭鸡蛋的味道没?”
“家里最近有鸡蛋放坏了吗?”
钟敬真发现这小女孩玩得鞋带都松了,怕她动得太厉害绊一跤,蹲下身替她系好。
孩子的袜口粘着小半片蛇蜕。
不动声色地站起。
“你姐姐这几天又不舒服,估计没办法陪你玩了,我给你送点糖。”
暮色里传来剁骨声。
柯家的厨房亮起灯来,做母亲的张琼机械地挥着菜刀。
一只已没有生息的花猫睁着琉璃眼躺在砧板上。
秀娟蹲在灶头帮母亲添柴,她校裙下的小腿爬满黑紫纹路,像有老树根深深扎进皮肉里。
深夜,钟敬真翻出她老爹当年留下的桃木匣子。
那本褪色的手札夹了一张泛黄的照片:1972年中元节,爹被人请去码头摆坛,海面上飘着几十盏水灯。
书页间滑出半张符纸,她将其小心拾起,发觉上头朱砂画的线条扭曲怪异,藏在繁杂符字中的,正是三长两短血线——与秀珍腕上淤青一模一样。
2 探柯家第二天的清晨下起了大暴雨,钟敬真撑着伞端一碗老母鸡汤又叩响了柯家的门。
药罐在老榕树下咕咚冒泡,浮出半张鼠脸。
心中虽泛起厌恶,却依然对张琼撑起笑来。
“琼姐,我想给小娟补补身体,孩子也能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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