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花房夜吻玻璃花房外，夏末的暴雨来得突然。
夏芷悠赤脚踩在羊毛绒毯上，脚踝沾着方才淋雨跑进来时溅上的泥点。
她手里捏着那条银蓝色领带，在暖黄的落地灯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
明天就是她和祁尽的订婚宴，这条领带是她特意为这个日子挑选的。
"明天戴这条。
"她踮起脚尖，将领带绕过祁尽的脖颈，"衬你眼睛的颜色。
"祁尽没接话，只是垂眸看着她。
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夏芷悠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花房里无尽夏的甜味，让她想起他们十六岁那年偷喝的果酒。
领带系到一半，祁尽突然扣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抵在了玻璃墙上。
夏芷悠轻呼一声，后背贴上冰凉的玻璃，身前却是祁尽滚烫的体温。
花影在暴雨中摇晃，无数蓝紫色的花瓣从枝头坠落，有几片滑进她的衣领。
"祁尽，领带..."她的抗议被吞没在唇齿间。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祁尽的手掌垫在她脑后，却还是让她感觉到玻璃的凉意透过发丝。
他的拇指碾过她的锁骨，那里沾了花瓣渗出的汁液，留下一道湿漉漉的蓝色痕迹。
"现在就想拆礼物。
"祁尽咬着她耳垂低语，呼吸灼热。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后腰那处小小的绣球花纹身——那是他们十二岁时一起纹的，用的就是他们亲手种下的第一株无尽夏的花汁。
夏芷悠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感受到他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她太熟悉这样的反应，就像熟悉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上的刻痕——那是她十六岁生日时刻下的"夏"字。
玻璃上的雨痕扭曲了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打碎又重组。
祁尽的手滑到她大腿处，突然停住了动作。
"怎么了？
"夏芷悠喘着气问。
祁尽的目光落在她脚边："你的脚..."她低头看去，发现右脚的指甲油剥落了一块，露出下面淡淡的蓝色——像是被什么染料浸染过。
奇怪的是，她明明记得今天涂的是裸粉色。
"可能是花汁..."她下意识解释，却在抬头的瞬间看见祁尽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2父亲的怀表次日清晨，夏芷悠在车库被父亲拦下。
夏屿川穿着一丝不苟的三件套西装，却反常地没有打领带。
他往女儿手里塞了一个天鹅绒盒子，夏芷悠打开，看见里面是一枚古董怀表。
"爸，这是...""别调时间。
"夏屿川打断她，手指微微发抖，"尤其是7:30。
"怀表的链条突然勾住了她的一缕头发，在扯断的瞬间，夏芷悠看见父亲瞳孔骤缩——那里面倒映着她身后墙上的古董钟，指针诡异地停在了7:30。
她低头端详怀表。
铜制的表壳己经有些氧化，但打开后，内盖上的刻字依然清晰："To my endless summer, 1988"。
更奇怪的是，秒针竟然在逆时针走动。
"爸，这表...""收好它。
"夏屿川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今天之后，就都交给你了。
"夏芷悠还想追问，却被走来的祁尽揽住肩膀。
等她再回头时，父亲己经坐进了车里，车窗上凝结的水珠模糊了他的表情。
"这是什么？
"祁尽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怀表。
"爸爸给的..."夏芷悠犹豫了一下，"说是传家宝。
"祁尽的手指轻轻抚过表盘，突然皱起眉头："这表...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秒针在倒着走。
"祁尽的声音很轻，"而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块表。
"---3镜中异象婚车驶过跨江大桥时，夏芷悠拿出化妆镜补口红。
"别紧张。
"祁尽捏了捏她的手，"只是订婚宴。
"夏芷悠刚要回应，突然发现镜中的自己嘴唇在蠕动，而现实中的她分明紧闭着嘴。
她猛地抬头，从后视镜里看见父亲的面容正在扭曲，像老式电视机失去信号时的雪噪。
"祁尽..."她声音发抖，"你看后视镜。
"祁尽皱眉看去时，镜中影像己经恢复正常。
但夏芷悠的余光瞥见江面——父亲的倒影竟然没有影子！
就在这时，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发烫，在皮肤上烙下一圈淡蓝色的痕印。
祁尽一把攥住她的手，两人的戒指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的手..."祁尽盯着她指尖渗出的蓝色液体。
夏芷悠这才发现，自己指甲缝里不知何时渗出了和昨晚脚趾甲一样的蓝色物质。
更可怕的是，她后腰的纹身开始隐隐作痛。
"可能是过敏..."她勉强笑了笑，"最近换的新指甲油。
"祁尽没有说话，只是用拇指擦去她指尖的蓝色液体。
在阳光的照射下，那液体竟然闪烁着微弱的荧光。
---4死亡时刻7:30分整，酒店套房里传来侍应生的尖叫。
夏芷悠冲进去时，看见父亲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块锋利的玻璃。
那块怀表从他手中滑落，表面碎裂，停在7:30的位置，表盘渗出蓝色的液体。
"爸！
"她跪倒在地，手指触到那摊蓝色液体时，突然一阵眩晕。
恍惚中，她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的时间点同时尖叫。
祁尽用西装裹住她时，无意中撩起了她的后衣摆。
他呼吸一滞——夏芷悠后腰的绣球花纹身，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串跳动的数字：30:00:00。
"芷悠..."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你的纹身..."夏芷悠茫然地回头，却看不见自己的后背。
她只感觉到一阵阵刺痛从纹身处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那个印记钻进她的身体。
"带我去看爸爸..."她虚弱地说。
当他们再次看向夏屿川的尸体时，却发现那摊蓝色的液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最后完全消失，只留下一块干涸的血迹。
---5失控的吻深夜的书房里，夏芷悠翻出了父亲的日记。
最后一页的墨迹像未干的血："不要相信7月31日的祁尽"。
身后传来脚步声，祁尽从背后抱住她，吻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看着我，我永远是你的祁尽。
"夏芷悠转身咬住他的肩膀，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祁尽却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咸涩的泪和呼吸交缠在一起。
在近乎窒息的亲吻中，她摸到他后颈同样发烫的皮肤——那里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串倒计时数字。
"我们会找到真相的。
"祁尽抵着她的额头说。
但夏芷悠看着父亲日记上那句话，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
她不知道明天醒来时，眼前这个祁尽还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祁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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