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菊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攥着那张已经揉皱的成绩单。
蝉鸣声从远处的梧桐树上传来，带着夏日特有的燥热。
她低头看着成绩单上醒目的"第一名"，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秋菊，你爸来了。
"班主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忍。
她抬起头，看见父亲站在走廊尽头。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裤腿高高挽起，露出黝黑的小腿。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很快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爸。
"她轻声唤道，声音有些发抖。
"收拾东西，回家。
"父亲的声音很冷，"你弟弟要上小学了，家里供不起两个学生。
"林秋菊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才刚刚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连课本都没来得及翻开。
教室里传来翻书的声音，沙沙的，像是春蚕在啃食桑叶。
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继续坐在教室里，和同学们一起读书。
可是她知道，在这个家里，她们妹妹几人能不能考上高中并不重要，只有弟弟过的好最重要，弟弟即便是成绩很不好也不影响父亲要斩断姐姐们读书的路。
“你大姐已经嫁人了，三妹还小，家里需要人干活。
"父亲的声音继续传来，"你妈身体也不好，要养着一大家，从早干到晚，你能舍得，你得帮着照顾弟弟。
"林秋菊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起去年大姐出嫁时的场景，大姐穿着红色的嫁衣，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她知道大姐嫁给了隔壁村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那男人带着一身的酒气来上班，嘴巴里骂骂咧咧说着大姐一脸的苦相，真他M的晦气，而父亲只因为对方愿意出五千块钱彩礼能给弟弟买辆想要的自行车。
“爸，我能不能......"她鼓起勇气开口，只为求着哪怕能多读半年，就半年也好啊。
“不能！
"父亲打断她的话，"你是姐姐，就得为弟弟着想。
你弟弟将来是要光宗耀祖的，你们这些做姐姐的，多多少少都得帮衬着，你们要是嫁出去遇难事儿，你弟弟也会保护你们的。
"这样的话父亲说过太多遍，可是大姐每次被打的鼻青脸肿回娘家时，都会遭到他的指责，弟弟也只是在旁边事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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