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未说出口的话成了余生每夜的疤

那年接近高考的前夕，我篡着手机，手机的聊天界面是我还未发出去的消息，

内容是我们分手吧！理由是我不喜欢你了……消息发出去之后，我就把他删了，电话拉黑了。

之后我都没有在去学校，连高考都没有参加。因为父母的离世，再加上我生病了，

得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我不想让他以后因为我而感到伤心难过，所以我选择了离开他。

我去了很多地方治疗，但都没有办法都以失败告终，医生告诉我说我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所以我放弃了后续的治疗，用剩下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去把我们之前约定好长大后要去的地方 ，要做的事情都做一遍，不想留下遗憾。

我提前去墓地买了一块风景好的墓地，KTV包厢的霓虹晃得人眼晕，

震耳欲聋的音乐裹着酒精味、烟草味，在密闭空间里翻涌。张寒露陷在柔软的沙发里，

指尖捏着冰凉的啤酒罐，罐身凝着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进掌心，凉得像她这些年的日子。

她刚唱完一首《后来》，嗓子干涩得发疼，却还是仰头灌了一大口酒。酒精灼烧着喉咙，

也暂时压下了胸腔里翻涌的腥甜。闺蜜林薇坐在旁边，眉头一直拧着，手里攥着纸巾，

眼神死死盯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出事。“再来一首！”张寒露晃了晃空酒罐，

朝着点歌屏大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那是病痛与酒精交织的颜色。

林薇抢过她手里的空罐，低声劝：“露露，别喝了，你身体受不了。”“没事，

”张寒露摆了摆手，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就这一次，让我尽兴点。

”她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那些被病痛偷走的快乐，那些没来得及实现的疯狂，

她想在最后的日子里，一点点补回来。点歌屏跳转到一首老歌，

是她和李以墨以前最喜欢听的《小幸运》。旋律响起的瞬间，张寒露的动作顿住了，

眼眶突然就热了。三年前的画面像电影片段般涌上来——高三的晚自习后，

李以墨骑着单车载着她，在空旷的马路上慢慢晃，耳机里放的就是这首歌，他轻声唱着，

晚风把他的声音吹得温柔又清晰。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张寒露跟着旋律轻轻唱，声音越来越哽咽，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她抬手去擦，却越擦越多，那些被她强行压抑的思念，

在熟悉的旋律里，彻底决堤。林薇看着她哭，也红了眼眶，却不敢劝，只能默默递过纸巾。

她知道，张寒露心里藏着太多苦，太多遗憾，这首歌，是她心底最不敢触碰的伤疤。

包厢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外面走廊里的脚步声顿住了。李以墨刚和几个兄弟应酬完，

准备离开，就被身边的赵磊拽了拽胳膊：“快看，那不是你消失三年的初恋吗？

”赵磊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般炸在李以墨耳边。他顺着赵磊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的张寒露。她瘦了太多，以前圆润的脸颊陷了进去，下巴尖得吓人，

可那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哭起来的时候湿漉漉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鹿。三年了。

整整三年。李以墨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无数次在梦里见到她，梦见她笑着朝他跑来，梦见她哭着说想他，可每次醒来，

都是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无尽的失落和愤怒。他恨她。恨她三年前一声不吭地提出分手，

恨她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恨她连高考都放弃了，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三年里，他找过她，疯了一样地找，可她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赵磊推了他一把：“进去打个招呼啊？这么多年没见了。”李以墨的指尖攥得发白，

指节泛青。他看着包厢里那个哭得不能自已的身影，心里的愤怒和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

他想问她，这三年到底去哪了？想问她，当初说的“不喜欢了”是不是真的？想问她，

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原地？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冰冷的沉默。

他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皮鞋踩在走廊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汹涌的情绪。“哎，以墨！”赵磊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去，“你怎么走了？

不进去看看吗？”李以墨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得厉害：“没必要。

”包厢里的张寒露正哭得投入，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插曲。直到林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指着门口说：“露露，刚刚……李以墨好像在外面。”张寒露的哭声瞬间停住了，

身体猛地一僵。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门口，那里只剩下虚掩的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你看错了吧？”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是他吗？他也在这里？

他看到她了吗？他是不是……还恨着她？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盘旋，让她头晕目眩。

胸腔里的腥甜再次涌上来，比刚才更猛烈，她捂住嘴，

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殷红的血迹透过指缝渗出来，滴落在白色的沙发套上，

像一朵朵刺眼的红梅。林薇吓得脸色惨白，赶紧掏出纸巾递给她，声音都抖了：“露露！

你怎么样？别咳了！”张寒露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摆了摆手，

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没事，我们继续唱。”她伸手想去拿桌上的酒，

却被林薇一把拦住。“不能再喝了！”林薇的语气很坚定，眼眶红红的，“我送你回家，

现在就走。”“我真的没事……”“听话！”林薇打断她，扶起她站起来，

“你的身体不能再折腾了，我们回家好好休息。”张寒露看着林薇担忧的眼神，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知道，林薇是为了她好，她也确实撑不住了，

身体里的疼痛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越来越紧。走出KTV的时候，晚风一吹，

张寒露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抬头望向夜空，月亮被乌云遮住，

只剩下几颗稀疏的星星，像她此刻的人生，黯淡无光。她不知道，不远处的停车场里，

李以墨坐在车里，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赵磊坐在副驾驶座上，

叹了口气：“以墨，你明明还在乎她，为什么不肯见她？”李以墨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窗外，

手里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到了指尖，他才猛地回神，把烟蒂扔出窗外。在乎吗？或许吧。

可那又怎么样？她当初那么狠心，他凭什么还要对她心软？“开车吧。

”李以墨的声音冷得像冰，“以后，别再在我面前提她。”车子发动，汇入车流，

朝着与张寒露相反的方向驶去。而张寒露这边，林薇扶着她回到家，

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床上，盖好被子。“露露，我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嗯，谢谢你，薇薇。”张寒露闭上眼，声音疲惫不堪。

林薇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一阵心疼，却什么也没说，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张寒露一个人，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疼痛再次袭来，

比晚上任何时候都要猛烈，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骨头。她蜷缩在被子里，

身体忍不住发抖，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止痛药，倒出几颗，就着温水咽了下去。可这一次，

止痛药似乎失去了效果，疼痛没有丝毫缓解。她咬着枕巾，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眼泪却还是顺着眼角滑进鬓发，浸湿了枕头。她想起以前，每次她来例假肚子疼，

或者生病难受的时候，李以墨总会守在她身边，整夜整夜不睡觉，用温热的掌心给她揉肚子，

给她递水喂药，轻声安慰她。那时候的她，多幸福啊，有父母疼，有爱人宠，

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可命运却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离世，紧接着，她又被查出得了急性白血病，还是晚期。短短几个月，

她的世界就彻底崩塌了。她不敢告诉李以墨，她怕他会难过，怕他会为了她放弃自己的未来。

她想，与其让他陪着她一起痛苦，一起面对死亡，不如让他恨她，让他彻底忘了她，

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她编了那个最残忍的谎言，说了“不喜欢了”，说了“分手吧”，

然后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逃离了这座城市，一个人去面对那些黑暗的日子。

她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地走到最后，可当疼痛难忍的时候，当思念泛滥的时候，

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他，想起那些温暖的过往。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疼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张寒露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她又回到了高三的教室，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李以墨坐在她旁边，笑着对她说：“寒露，等高考完，我们就去看海。

”第二天早上，张寒露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挣扎着睁开眼，头疼得厉害，

身体也依旧酸痛。拿起手机一看，是林薇打来的。“喂，薇薇。”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露露，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林薇的声音带着担忧。“还好，就是有点累。

”张寒露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了，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这样的，”林薇顿了顿，

“昨天聚会结束后，大家都说好久没见了，想再组织一次同学聚会，就在明天晚上，

你……要不要来？”张寒露沉默了。她其实不想去，她怕遇到李以墨，

怕面对那些尴尬的质问，更怕自己的身体会在聚会上出状况。

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她已经躲了三年了，或许，

是时候给过去一个交代，也给自一个交代了。“好。”张寒露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你明天来接我吧。”“真的吗？太好了！”林薇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早点过去找你。”挂了电话，张寒露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明天的同学聚会，注定不会平静。接下来的一天，

张寒露都待在家里，看看书，听听歌，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她翻出了以前和李以墨一起拍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们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

她摩挲着照片上李以墨的脸，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知道，

李以墨也收到了同学聚会的邀请。当赵磊把聚会的消息告诉他时，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去。”“为什么不去啊？”赵磊不解，“大家都好几年没见了，

聚聚多好啊。而且，张寒露也会去。”“她去不去跟我没关系。”李以墨的声音依旧冰冷，

可心里却泛起了一丝涟漪。他其实很想去，他想再看看她，想亲口问问她，

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墨，你别这样啊。”赵磊叹了口气，“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

都过去这么久了，总得有个了断吧？你一直这样憋着，对自己也不好。”李以墨没有说话，

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张寒露的身影。那些快乐的回忆，那些愤怒的情绪，

交织在一起，让他心烦意乱。最终，他还是妥协了。“好吧，我去。

”赵磊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才对嘛！明天晚上，不见不散。”转眼就到了同学聚会的日子。

林薇一大早就来到了张寒露家，手里还提着一个化妆包。“你怎么来这么早？

”张寒露有些惊讶。“还不是为了给你化妆啊！”林薇把化妆包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

里面摆满了各种化妆品，“明天可是同学聚会，你得漂漂亮亮地去，让他们看看，

我们露露就算过了三年，还是那么好看。”“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张寒露笑了笑，

“就这样去挺好的。”“那可不行！”林薇坚决反对，“你看你，脸色这么差，

得好好打扮一下，不然他们肯定会担心的。而且，说不定还能惊艳到某些人呢。

”张寒露知道林薇是好意，也没有再拒绝。她坐在椅子上，任由林薇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林薇的化妆技术很好，她小心翼翼地给张寒露打底、遮瑕、描眉、涂口红。一个小时后，

化妆终于完成了。“好了，你看看。”林薇把镜子递到张寒露面前。

张寒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住了。镜子里的人，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眉眼也变得精致起来，

虽然依旧消瘦，却多了几分病态的美感。“怎么样？好看吧？”林薇得意地说。“嗯，

很好看，谢谢你，薇薇。”张寒露真心地说。“跟我客气什么！”林薇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两人打车来到了约定的饭店。饭店在二楼，

包厢的名字叫“聚福阁”，寓意很好。服务员小姐姐笑着给她们打开了包厢门。“寒露！

”“露露！”包厢里的同学们看到她，都纷纷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惊讶和喜悦的笑容。

“好久不见啊，寒露！”“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是啊，

当年你突然就不来学校了，连高考都没参加，我们都很担心你。”同学们围着她，

七嘴八舌地问着，眼神里满是关切。张寒露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心里一阵温暖。她没想到，

过了这么多年，大家还这么关心她。“谢谢大家关心，”张寒露轻声说，

“当年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才没来得及跟大家告别，也没参加高考，让大家担心了。

”她没有细说，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就在这时，包厢门被再次推开，李以墨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三年不见，他褪去了高中时的青涩，

变得更加成熟、稳重，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和疏离。包厢里的喧闹声瞬间小了下来，

大家都下意识地看向李以墨和张寒露，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李以墨的目光，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牢牢地锁在了张寒露身上。他看着她，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愤怒，

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张寒露的心跳猛地加速，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低下头，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手心全是汗。“以墨，你来啦！”赵磊率先打破了沉默，

笑着迎了上去，“快坐，就等你了。”李以墨收回目光，朝着大家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走到一张空座位上坐了下来。可他的视线，还是会时不时地飘向张寒露。

同学们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纷纷转移了话题，

开始聊起了各自的生活、工作、家庭。张寒露努力地融入大家的话题，可心里却一直很紧张，

李以墨的目光像针一样，让她坐立不安。而且，她的身体也开始隐隐作痛，

可能是刚才过于紧张，也可能是化妆、穿衣折腾了半天，体力有些不支。

她悄悄拉了拉林薇的手，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去洗手间。“同学们，失陪一下，我去趟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