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为什么有滞后性

妻子患癌。学校用五千块打发我。拖欠工资不说。

还密谋让校长儿子顶替我诺奖级的科研成果。我直接退出项目。顺便带走自己的研究数据。

曾经嘲笑我的学界泰斗们，如今在医院的化疗室外苦苦哀求。“孔教授，

没有你项目真的不行！”1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又刺鼻。我握着妻子秦笙的手。

那只曾经弹奏出美妙钢琴曲的手，如今瘦得只剩下薄薄的皮肤包裹着骨头。

手背上布满青色的针眼。她睡着了，呼吸很轻，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微蹙着。

床头柜上。那张薄薄的、印着学校抬头的支票。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我的视线。

五千块。这就是我为之奉献了十年青春、几乎熬干了心血的母校，对我妻子生命的估价。

五天前。当我拿着秦笙的确诊报告，走进物理系主任张立人的办公室时。

我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幻想。

我希望学校能看在我主持的那个即将震惊世界的量子纠缠项目份上，预支一部分奖金。

或者至少。把我被拖欠了小半年的工资结清。张立人。

那个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称我为“学校栋梁”的中年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听完我的恳求。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孔寿先教授啊，你的困难，学校非常理解。

”他慢条斯理地推了推金丝眼镜：“但是，学校的经费你也知道，一向紧张。

各个项目都在用钱，你这个情况……很特殊，我们也很为难啊。”他拉开抽屉。摸索了一阵，

才拿出一张支票。用两根手指夹着，递到我面前。“这是我和几位校领导私人凑的，五千块，

你先拿去应应急。给弟妹买点营养品。”“至于预支奖金和工资，这个……不符合规定，

需要上会讨论，恐怕一时半会儿……”2我看着他。心脏一点点沉下去，变得冰冷。

就在上个月。他还在项目推进会上，拍着我的肩膀。信誓旦旦地保证：“孔寿先，

你是学校的宝贝，有什么困难，尽管提！”那一刻，我明白了。所有的承诺，

在既得利益面前，都是狗屁。我早该想到的。校长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

三个月前被硬塞进项目组，整天游手好闲。却挂着个“核心成员”的名头。

组里私下早有传言。一旦项目成功，首要功臣的名字，恐怕就要换人了。

我当时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成果足够硬，这些龌龊手段终究上不了台面。现在看来，

我太傻了。他们不仅要摘桃子。甚至在我家人生命垂危的时候，连一根救命稻草都吝于给予。

还想用这区区五千块，堵我的嘴，让我继续为他们卖命。我静静地看着张立人。“主任，

秦笙等着用钱，我等不了学校的‘讨论’了。”张立人眉头微皱：“孔寿先，你不要冲动。

项目正在最关键的时刻，你可不能撂挑子啊！想想学校的荣誉，想想……”“荣誉？

”我打断他，“学校的荣誉，比一条命还重要吗？”他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话！

学校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要不识好歹！”仁至义尽？拖欠工资，

用五千块打发一个可能为学校带来至高荣誉的教授。密谋窃取他的研究成果，

这就是仁至义尽？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和悲凉。我知道。在这里，

我得不到任何帮助，只有更多的羞辱。3“既然如此，”我缓缓站起身。

目光扫过他桌上那份关于项目进展的报告。那上面绝大部分的关键数据和推导，

都出自我手：“这个项目，我不干了。”张立人先是一愣，

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错愕和讥讽的神情：“孔寿先，你说什么气话！

没有学校的平台和支持，你一个人能做什么？”“别忘了，

你所有的研究数据都在学校的服务器上！”“数据？”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你们可以试试看，没有我，那些数据你们能看懂多少，又能推进多少。”说完，

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关门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他低低的嗤笑声，

好像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他们不在乎。他们当然不在乎。在他们看来，

我只是一个有点才华但无背景的穷教授。项目框架已经搭好，核心理论也已成型。

剩下些边角料的验证工作，随便找谁都能做。至于那些深奥的核心推导和关键参数。

他们大概以为，早就被团队“消化吸收”了吧。真是……天真啊。我回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那里有我权限内存放的、最原始的手稿和一些经过特殊加密的本地备份。

我平静地收拾着属于我个人的物品。将那些写满了演算过程的笔记本，

以及几个不起眼的加密移动硬盘，仔细地放进公文包。然后。我登录学校服务器，

动用了我预留的、无人知晓的后门权限。对我上传的所有核心数据文件，

进行了一层绝密的逻辑锁加密。从表面看，文件一切正常。

但任何人试图调用关键部分进行深度运算或推导，都会立刻触发保护机制。

导致整个关联模块陷入逻辑混乱。这把锁，只有我能解开。4走出物理系大楼时，夕阳正好。

金色的余晖洒在庄严的学术殿堂上，却暖不透我冰冷的心。我知道。

身后那间庞大的实验室里，那些靠着我的理论指引才能工作的“同事”和“领导”，

很快就会发现问题。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仅仅三天。这三天，我奔波于医院。

联系了所有能联系的朋友和同学，筹措秦笙第一期化疗和靶向药的费用。

医院的账单像雪片一样飞来。每一个数字都沉甸甸地压在我心上。但我没有后悔。

看着秦笙因为及时用上药而稍微缓解的痛苦神情，我觉得一切都值得。第四天下午。

我正在病房里给秦笙削苹果，手机响了。我走到病房外的走廊上，接通。“孔寿先教授吗？

我是王副院长！”“听说你爱人病了，哎呀，怎么不早说！““学校领导都很关心啊！

你看你，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嘛，何必闹得那么僵……”我安静地听着，

没有说话。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见我不接话，

语气终于带上了一丝尴尬和焦躁：“孔寿先啊，你看，你那个项目……你这一走，

很多关键环节都卡住了，下面的人完全搞不定啊！““学校的投入巨大，

这每一天都是巨大的损失！““你看，你能不能先回来，把项目收个尾？待遇什么的，

都好商量！你爱人的医疗费，学校也可以考虑特事特办……”“王副院长，”我打断他，

声音平静，“我妻子需要静养，我在陪床。项目的事情，与我无关了。”说完，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与我无关了。我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们终于意识到，

谁才是这个项目的真正灵魂了。可惜，太晚了。接下来的两天，我的手机几乎被打爆。

系主任张立人。项目组的其他几位挂名教授。甚至还有两个自称是校董事会秘书的人，

电话和短信轮番轰炸。内容大同小异，从最初的威逼利诱，到后来的软语相求。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项目停摆了，没有你孔寿先不行，快回来救命！他们终于尝到了苦果，

感受到了项目停滞、巨额经费可能打水漂的恐慌。但这恐慌。

与我妻子在病魔面前的挣扎相比，又算得了什么？5今天，是我退出项目的第七天。

我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和秦笙的主治医生讨论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费用又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天文数字。走到秦笙的病房门口，

我却看到了几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物理系主任张立人。项目组的两位资深教授，

还有校长办公室的一位秘书。他们几个人站在走廊上，神情焦灼，

衣着与医院的环境格格不入。看到我出现，他们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看到了救星，

立刻围了上来。“孔寿先教授！可找到你了！”张立人抢上前一步，

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与几天前在办公室里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试图伸手拍我的肩膀，被我侧身避开。“孔教授，我们知道错了！

”另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平日里在学界德高望重，此刻却语气急促，

带着恳求：“项目真的不能没有你啊！““你走之后，

我们连最基础的叠加态稳定性都无法维持，实验数据完全对不上！““再这样下去，

几年的心血，几个亿的投入就全完了！”“是啊，孔寿先，”张立人赶紧接口，

额头上冒着细汗，“之前是学校考虑不周，对你的关心不够！我们深刻反省！

““只要你肯回来，条件随你开！奖金翻倍！不，三倍！““你爱人的医疗费，学校全包了！

我们联系了国外最好的肿瘤医院……”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引得过路的护士和病人家属纷纷侧目。我静静地听着，目光越过他们，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看着里面安静睡着的秦笙。她需要安静，而这些噪音，

让我感到厌烦。曾经。我在学术会议上阐述我的理论时。他们或在台下昏昏欲睡，

或面带质疑。曾经。我为了一个数据在实验室通宵达旦时。他们在酒桌上推杯换盏，

谈论着如何瓜分项目成功后的名利。曾经。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用五千块和冷漠，

将我推入绝境。如今项目停滞了，他们才想起我。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搞不定了，

他们兜不住了，他们害怕承担责任和损失了。6我缓缓转过头，

目光从他们一张张写满焦虑和期盼的脸上扫过。“说完了吗？”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

瞬间冻住了他们所有的话语。他们愣愣地看着我。我指了指病房的方向，

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我妻子在休息，需要安静。”张立人张了张嘴，

还想说什么：“孔寿先，你……”我打断他，清晰地说道：“各位请回吧。你们的项目，

是死是活，与我无关。”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僵在脸上的表情和难以置信的眼神。

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轻轻将门关上。门外。隐约传来压抑的、气急败坏的争执声。

但很快，就远去了。我走到床边，坐下，重新握住秦笙微凉的手。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们不知道的是。从他们用五千块打发我的那一刻起，

那个曾经一心扑在科研上的孔寿先，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想守护好眼前这个人。

至于其他……我抬眼，眼神冰冷。该付出的代价，一个都跑不了。果然。

平静只持续了不到半小时。我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不是电话，而是一条接一条的短信。

发信人赫然是张立人和那位王副院长。“孔寿先，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想想你的前途！

”“学校可以给你正教授职称，独立实验室，经费上不封顶！”“孔教授，算我老王求你了，

项目再停下去，我们都没法向上面对交代啊！你爱人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亲自帮你联系梅奥诊所！”但他们始终不明白，或者说不愿明白任何承诺。

在此刻听来都无比讽刺。我知道他们只是权宜之计，相处十多年，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话术！即便我真的获得了钱，获得了治疗费用。

那么以后我的研究成果还是要被拿走。我还是遭受排挤的那个人。我没有回复，

只是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目光落在秦笙脸上。她不知何时醒了，正静静地看着我，

眼神虚弱却清澈。7“吵到你了？”我轻声问，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些。

她微微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他们……又来找你了？”“嗯。”我没有隐瞒，

替她掖了掖被角，“没事，我都打发走了。”她沉默了一会儿，

眼神里带着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是因为我的病吗？

耽误了你的工作……”“别瞎想。”我打断她，“那个项目，不做也罢，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她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些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她不信，她了解我对那个项目的投入和热情。那几乎是我过去几年生活的全部。

但现在。我必须让她相信，也必须让自己相信。接下来的两天，骚扰并未停止，

反而变本加厉。他们开始找医院的关系，试图通过院方给我施加压力。

主治医生找我谈过一次话，语气委婉地表示。有“上面”的领导关心我爱人的病情，

希望医院能提供“最好的配合”。同时也暗示我，

不要因为个人原因影响“重大科研项目的进展”。我听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

我强压着怒火，对医生只说了一句：“请你们专注于治疗我的妻子，其他事情，与医院无关。

”也就在这两天，我开始主动行动。我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他们用各种手段逼我就范。

秦笙的治疗需要钱，大量的钱。而我已经失去了学校的工资和预期的项目奖金。

我必须找到新的资金来源。我登录了许久未用的学术社交网络账号。

忽略掉一堆来自学校同事和项目组成员的询问信息，

直接联系了几个在国外顶尖研究机构工作的老朋友。我没有提及学校的龌龊，

只是简单说明因家庭原因。我可能无法继续原单位的项目。

手头有一些关于量子纠缠态定向调控的、颇具前景的初步想法，询问他们是否有兴趣合作。

或者是否知道有哪些机构对这类前沿探索性的研究提供资助。8回应比我想象的要快，

也要热烈。一位在麻省理工学院做研究员的老同学直接打来了越洋电话，

语气兴奋：“孔寿先！你的那些‘初步想法’要是真的，绝对是打败性的！

““我们这边有个‘前沿探索基金’，正适合你这种情况！““我马上把申请资料发给你！

你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几乎是同时。另一家欧洲的顶级实验室也发来邮件，

表达了浓厚的合作兴趣。并暗示如果能有一些“更具体的”前期验证数据，

他们甚至可以提供一笔可观的预研经费。看着邮箱里收到的基金申请表格和合作意向书，

我心里五味杂陈。在国外同行眼中，我的价值如此清晰。而在我奉献了十年青春的母校，

我却只值五千块。甚至还要被剥夺成果。也就在这时，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来自国内一家顶尖科技企业的首席技术官，姓周。他的声音沉稳而直接：“孔寿先教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