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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神穹顶

于冰心 著

其它小说连载

《斩神穹顶》是网络作者“于冰心”创作的其它小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李信于冰详情概述:1 饿鬼雨砸在锈蚀的消防梯叮当乱像无数个小鬼在敲丧李信蹲在梯子顶半张脸埋在竖起的衣领雨水顺着湿透的黑发往下流过他眼角那道浅汇到下滴他不像焊死在那里的铁疙只有眼睛是活透过仓库高处那扇破损的气盯着下仓库里堆着废弃的机床和集装空气浑漂浮着铁锈和某种腐败的甜腥几个黑影缩在角围着一个小火火苗微舔着一口破锅里咕嘟着看不清内容物...

主角:李信,于冰心   更新:2025-10-17 01: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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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饿鬼雨砸在锈蚀的消防梯上,叮当乱响,像无数个小鬼在敲丧钟。李信蹲在梯子顶端,

半张脸埋在竖起的衣领里,雨水顺着湿透的黑发往下淌,流过他眼角那道浅疤,汇到下巴,

滴落。他不动,像焊死在那里的铁疙瘩。只有眼睛是活的,透过仓库高处那扇破损的气窗,

盯着下面。仓库里堆着废弃的机床和集装箱,空气浑浊,漂浮着铁锈和某种腐败的甜腥气。

几个黑影缩在角落,围着一个小火堆,火苗微弱,舔着一口破锅,

锅里咕嘟着看不清内容物的糊状东西。“饿……”一个干瘪的男人抬起头,

脖子扭曲成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浑浊的眼球凸出,死死盯着锅里的东西。他嘴角咧开,

涎水混着泥垢流下来。“好饿啊……”他猛地伸手,不顾滚烫,直接抓向那团糊状物。“砰!

”一声闷响。不是枪声,是某种更沉重、更血肉模糊的撞击声。

干瘪男人的脑袋像个熟过头的西瓜般炸开,红白之物溅了周围同伴一身。无头的尸体晃了晃,

栽倒在地。动手的是个穿着肮脏工装裤的壮汉,他收回沾满污秽的拳头,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眼白部分迅速被一种浑浊的黄色侵蚀,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吵死了……饿就吃啊!”他俯身,开始撕扯那具无头尸体。其他几个黑影先是僵住,

随即发出更加狂乱的嚎叫,一拥而上,加入了这场饕餮盛宴。咀嚼声,撕扯声,

满足的吞咽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压过了外面的雨声。蚀心鬼。低等的,

被“饥渴”彻底支配的怪物。李信闭了下眼。三年前。血月。也是这样的雨夜。

客厅的窗户破碎,带着腥味的风灌进来。父亲把他和妹妹死死护在身后,

母亲的尖叫戛然而止……那些扭曲的黑影,那贪婪的撕咬声,

那滚烫的、溅到他脸上的液体……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非人的猩红,

一闪而逝。心脏猛地一缩,随即狂暴地擂动起来!咚!咚!咚!每一下都像要撞碎胸骨。

一股灼热的力量凭空生出,从心脏泵出,瞬间席卷四肢百骸!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咆哮,

肌肉纤维轻微震颤,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嗡鸣。世界,在他眼中慢了下来。

雨滴悬停在空中,轮廓清晰。下面那些蚀心鬼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肌肉的牵拉,

喉管的滚动,都像是被逐帧分解。那股腐败的甜腥气,变得无比浓烈,钻入鼻腔,

勾起灵魂深处某种暴戾的共鸣。肾上腺极限活性化——心渊之力。代价是,

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深处,某种属于“人”的部分,

正在被这股力量带来的冰冷和嗜血欲悄悄腐蚀。鬼化。不可避免,无法逆转。他不在乎。

右手无声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特制的短刀,刀柄冰凉,纹路深刻,硌着指骨。

“三个目标,确认劣化,开始清除。”他对着衣领下的微型通讯器低语,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下一刻,他动了。身影从消防梯上消失,如同融化的阴影。再次出现时,

已经在一个正埋头啃噬的蚀心鬼身后。那蚀心鬼似乎有所察觉,刚想回头。刀光一闪。

短刀精准地从其后颈第三脊椎骨的缝隙切入,向上轻挑。咔嚓。轻微的骨裂声。

那蚀心鬼的动作彻底僵住,然后软软倒地,黄色的瞳孔迅速涣散。没有多余的血,

只有一种黑色的、粘稠的液体从伤口渗出。另外两个蚀心鬼猛地抬头,

工装裤壮汉丢掉手里的残肢,黄色眼珠锁定李信,发出一声暴怒的咆哮,

庞大的身躯带着腥风直撞过来!另一个则四肢着地,像野兽般扑向李信下盘。李信不退反进。

心渊之力在血管里奔流,赋予他超乎常人的速度与力量。他侧身让过壮汉的冲撞,

短刀顺势在其肋下划过,带出一溜黑血。壮汉吃痛,动作一滞。李信手腕一翻,

刀尖毒蛇般刺向他的眼窝!但就在这时,那个四肢着地的蚀心鬼已经扑到近前,

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咬向他的脚踝!李信猛地拧腰,身体以近乎不可能的角度旋转,

避开撕咬,左腿如同钢鞭般抽出,狠狠踢在那蚀心鬼的太阳穴上!“嘭!”颅骨碎裂的闷响。

蚀心鬼被踢飞出去,撞在生锈的机床上,没了声息。工装裤壮汉趁机再次扑来,

拳头带着恶风砸向李信面门。李信瞳孔中的猩红骤然加深!他不再闪避,低吼一声,

同样一拳轰出!双拳对撞!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壮汉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过去。李信踏步上前,短刀如一道冷电,没入壮汉的心口。

刀尖传来穿透肌肉、搅碎脏腑的触感。壮汉僵在原地,黄色的眼睛死死瞪着李信,

充满了疯狂、痛苦,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饥渴。他张了张嘴,黑血涌出。

“饿……好饿……”他喃喃着,倒了下去。仓库里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雨水敲打屋顶和火堆偶尔爆开的噼啪声。李信站在原地,微微喘息。

心渊之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他能感觉到,

使用力量时那种对杀戮的渴望,也随着力量的消退而暂时潜伏,但并未消失,

只是在他灵魂的角落里,蛰伏着,等待着下一次爆发。他甩了甩短刀上的黑血,收刀入鞘。

走到那口破锅前,他用脚踢翻。里面煮的,是半只高度腐烂的动物尸体,已经看不出原貌。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恶心,是另一种更深刻的排斥感。他拿出通讯器:“仓库区,

三只劣化体,已清除。”通讯器里传来沙哑的男声,是他在“心渊”组织的联络人,

老枪:“收到。清理队十分钟后到。你状态怎么样?”李信没回答,直接掐断了通讯。

他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充满死亡和腐臭的地方。脚步却顿住了。仓库最阴暗的角落,

一个半人高的破木箱后面,传来极其微弱的、压抑的啜泣声。还有……活口?

李信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悄无声息地靠近,手指重新搭上了刀柄。是一个孩子。

蜷缩在木箱后面,浑身脏污,瑟瑟发抖,一双因为恐惧而睁得极大的眼睛,

在黑暗中倒映着远处微弱的火光。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

怀里死死抱着一个脏兮兮的破布娃娃。看到李信靠近,孩子猛地捂住嘴,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李信盯着他。是人类?

还是……刚刚开始异变?心渊之力虽然消退,但那种超越常人的感知还在。

他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气息。除了蚀心鬼特有的腐败味,和血腥味,

确实还有一丝……属于活人的,微弱但纯净的生命气息。至少,现在还是人。

李信握刀的手指,微微松开了些。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冰冷,

但效果甚微:“你怎么在这里?”孩子只是哭,浑身抖得更厉害了。李信沉默了一下。

他应该把这孩子带出去,交给清理队处理。这是规矩。

可是……他看着孩子那双充满惊恐的眼睛,恍惚间,看到了另一双眼睛。三年前,血月之下,

妹妹被父亲推进他怀里时,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哥哥,

快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让他几乎弯下腰。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从随身携带的应急包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和一小瓶水,

放在孩子面前的地上。“待在这里,别动。很快会有人来帮你。”说完,他站起身,

不再看那孩子,大步走向仓库门口。推开沉重的铁门,潮湿冰冷的空气涌入。雨小了些,

但夜色更浓了。他走入雨中,背影挺拔,却带着一种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绝。他没看见,

在他身后仓库的阴影里。那个原本瑟瑟发抖的孩子,慢慢停止了哭泣。他或者,

它抬起脏污的小脸,看着李信消失的方向,嘴角极其缓慢地、扭曲地向上扯开,

露出一个绝非人类孩童所能拥有的,混合着贪婪和怨毒的笑容。它怀里的那个破布娃娃,

纽扣做成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浑浊的黄光。雨幕深处,

城市的霓虹如同垂死野兽的瞳孔,明灭不定。猎鬼人行走于边缘。恶鬼,潜藏于人心。

2 深渊回响雨水冲刷着李信脸上的污迹,却洗不掉那股子浸入骨髓的铁锈和腐败的甜腥气。

他靠在一条后巷湿漉漉的墙壁上,微微喘息,

心渊之力退去后的空虚感像潮水般反复拍打着他的神经。每一次使用那股力量,

都像是在冰面上滑行,脚下是随时可能碎裂的理智。通讯器再次震动,是老枪。“信,

清理队到了。现场确认三个目标清除。另外……”老枪的声音顿了顿,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们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孩子,吓坏了,但检测过了,

生命体征稳定,没有感染迹象。已经移交社会福利署了。”李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那个孩子的脸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双惊恐的眼睛……他用力甩了甩头,想把那影像驱散。

“还有事?”他问,声音比刚才更哑。“嗯。”老枪的声音压低了些,“‘仓库’那边,

有新发现。不是那三个劣化体留下的。能量残留很微弱,但……很特别。不像普通的蚀心鬼。

你当时,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异常?李信皱眉,回忆着仓库里的每一个细节。腐臭,

血腥,疯狂的啃噬……还有那个孩子压抑的啜泣。除了那孩子出现得过于巧合,

似乎……“没有。”他最终说道。也许是力量使用过度后的错觉。

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嗜血欲,总会扭曲一些感知。“知道了。你先回据点休整。

最近不太平,低等蚀心鬼的活动频率高得反常,

上面怀疑有‘大家伙’在背后驱赶或者……孵化。小心点。”通讯切断。李信直起身,

离开了那条散发着馊水味的小巷。

他没有直接回老枪提到的那个位于城市地下排水系统深处的据点,而是绕了点路,

走向城市边缘那片被称为“锈带”的废弃工业区。他的“家”,如果那还能被称为家的话,

就在那里。一栋随时可能被拆迁的旧楼顶层,视野开阔,

能远远望见城市中心那片虚假繁荣的霓虹。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

一股陈旧的灰尘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几乎没有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行军床,

一个破旧的衣柜,墙角堆着些压缩食品和瓶装水。唯一的“装饰”,

是钉在墙上的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父母笑得温和,妹妹扎着羊角辫,

调皮地做着鬼脸,年幼的他被父亲强壮的手臂揽着,一脸不情愿。阳光正好,

背景是早已拆毁的老家院子。那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走过去,伸出手指,

极其轻柔地拂过照片上妹妹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是冰冷纸张的触感。

为什么只剩下你一个人活着?那个被他斩杀的蚀心鬼幻化出的妹妹,流着血泪的质问,

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尖锐得像把锥子。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带来一丝刺痛,才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暴戾和……那几乎将他淹没的负罪感。他没有答案。

只有仇恨,和这具不断滑向深渊的身体,支撑着他活下去。……夜色深沉。

李信躺在行军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心渊之力使用后的副作用之一,

就是精神会长时间处于一种亢奋而敏感的状态,难以入眠。窗外的城市噪音遥远而模糊。

忽然,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不是风吹,也不是老鼠。

那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某种特定的节奏,像是……某种信号。李信瞬间睁开了眼睛,

瞳孔在黑暗中适应了片刻,隐约捕捉到窗外消防梯上,一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瘦小身影。

是那个孩子?仓库里的那个?他心头一凛,无声地翻身下床,

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边,手指扣住了藏在袖口的短刀刀柄。窗外,

那个脏兮兮的孩子抱着破布娃娃,正隔着玻璃看着他。月光下,孩子的脸依旧脏污,

但那双眼睛……不再是仓库里的惊恐无助,而是空洞,死寂,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

孩子抬起一只手,用纤细的手指,在布满灰尘的玻璃上,缓慢地划动着。不是无意识的刮擦。

是在写字。李信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认着那扭曲的笔画。那是一个字——“饿”。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这孩子……不是人!至少,不完全是了!

几乎在认出那个字的瞬间,李信猛地向后急退!“砰!!!”巨响震碎了寂静!

整扇窗户连同部分窗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部撞得粉碎!玻璃渣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入!

一道黑影裹挟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腐败甜腥气,扑入房间!不是那个孩子!

那是一个扭曲的、四肢着地的怪物!它体型比仓库里那三个要大上一圈,

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上面布满了扭曲蠕动的黑色血管。它的头颅异常硕大,

几乎没有脖子,一张血盆大口裂到耳根,里面是层层叠叠、闪烁着寒光的利齿!

最骇人的是它的眼睛,同样是浑浊的黄色,但瞳孔深处,却跳动着一丝狡诈而残忍的光芒!

高等蚀心鬼!它刚才一直潜伏在窗外,那个孩子,只是它的诱饵!或者说,

是它的某种……工具!怪物落地无声,那双黄色的眼睛瞬间就锁定了李信,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仿佛无数砂轮摩擦的低吼。涎水从它嘴角滴落,

在地板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嘶……新鲜的……强大……”它竟然发出了模糊不清的音节!

虽然扭曲,但确确实实是人类语言的一部分!李信心脏狂跳,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愤怒和一种被愚弄的冰冷杀意。他太大意了!老枪的警告言犹在耳,

他竟然让这种东西摸到了自己的“巢穴”!没有任何废话。心渊之力瞬间引爆!

比在仓库时更加汹涌,更加狂暴!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

肌肉纤维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眼中的世界再次慢了下来,但这一次,那慢放的世界边缘,

染上了一层不祥的猩红!“死!”李信低吼一声,不退反进,短刀化作一道银色闪电,

直刺怪物那双令人作呕的黄色眼睛!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速度快得惊人,

布满黑色血管的前肢猛地挥出,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拍向短刀!“锵!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火星四溅!短刀竟然被硬生生荡开!巨大的力量顺着刀身传来,

震得李信手臂发麻!好强的力量!李信借力旋身,左腿如同战斧般横扫向怪物的支撑腿!

怪物反应极快,四肢猛地发力,庞大的身躯竟然异常灵活地腾空跃起,避开了这一击,

布满利齿的大口朝着李信的头颅咬合下来!腥风扑面!李信瞳孔骤缩,身体强行后仰,

几乎与地面平行,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足以咬碎钢铁的利齿!

他能感觉到怪物牙齿闭合时带起的风压刮过脸颊!机会!在后仰的瞬间,他手腕一抖,

短刀由下而上,毒蛇般撩向怪物相对柔软的下腹部!“噗嗤!”刀锋入肉!

黑色的、粘稠的血液喷溅而出!怪物发出一声痛苦而暴怒的咆哮,落地时一个踉跄。

李信得势不饶人,心渊之力催谷到极致,身影如鬼魅般贴了上去,短刀带着凄冷的寒光,

招招不离怪物的要害!眼睛!咽喉!心口!怪物被打得连连后退,嘶吼不断,

灰白色的皮肤上增添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血液洒了一地。但它生命力极其顽强,

而且战斗本能惊人,总能在那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一击,

并用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前肢和利齿进行反击!房间狭小,成了最凶险的角斗场。

墙壁被撞出裂痕,唯一的家具行军床被撕得粉碎,那张泛黄的旧照片被气浪掀飞,

无声地落在地上,被溅上的黑血玷污。李信眼中的猩红越来越盛,

理智的弦在狂暴的力量冲击下绷紧到了极限。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将对方彻底撕碎的渴望!

杀戮!毁灭!“吼!”怪物似乎被彻底激怒,它不再闪避,硬吃了李信一刀刺入肩胛,

同时那只完好的前肢以恐怖的速度直插李信心窝!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李信想要闪避,

但身体在极限催谷下出现了一丝凝滞!躲不开了!他眼中厉色一闪,不闪不避,

短刀全力向前递出,目标——怪物的喉咙!以伤换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哥哥……”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哭腔,

熟悉到让他灵魂颤抖的声音,突兀地在房间角落里响起。李信的动作,猛地一僵!

是……妹妹的声音?他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墙角阴影里,

那个抱着破布娃娃的孩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它抬着头,脏污的小脸上,

那双空洞的眼睛正望着他。而它怀里那个破布娃娃,

纽扣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两颗浑浊的、缓缓转动的黄色眼球,正死死地盯着他!

就是这一刹那的分神!“噗——!”利爪穿透血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李信身体剧震,

低头看去。怪物那布满黑色血管、指尖锋锐如刀的前肢,已经洞穿了他的左侧腹部!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淹没了他的意识。怪物发出得意的、嘶哑的狂笑,

黄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残忍的快意。李信能感觉到生命力正随着温热的血液从伤口快速流失。

心渊之力带来的亢奋感如同退潮般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虚弱和……更加深沉、更加黑暗的某种东西,

正从他被撕裂的身体和灵魂深处,缓缓苏醒。他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怪物那张扭曲的脸,

看着角落里那个抱着诡异娃娃的“孩子”。视野开始模糊,染上了一片血色。他手中的短刀,

“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世界,在他彻底陷入黑暗前,

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深渊的、满足的叹息。……饿……3 心缚之影黑暗。粘稠的,冰冷的,

带着铁锈和腐败甜腥气的黑暗。李信的意识在其中沉浮,像一片坠入深海的叶子。

腹部的剧痛是唯一的锚点,提醒他还活着,或者说,尚未完全死去。

妹妹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和怪物得意的嘶吼、破布娃娃纽扣眼球的转动声混杂在一起,

扭曲成令人疯狂的噪音。为什么……只剩下你一个人……是啊,为什么?冰冷的虚无中,

一股灼热的力量却开始从丹田深处,从那被洞穿的伤口周围,逆着生命流逝的方向,

野蛮地滋生。不是心渊之力那种受控的肾上腺爆发,而是更原始,更混乱,

带着强烈自我毁灭倾向的……某种东西。鬼化。加速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肌肉在不自主地痉挛、重组。

一种纯粹的、对血肉的渴望,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理智。

杀了它……撕碎它……吃了它……黑暗的念头如同气泡,不断从意识深处冒出。

就在这时——“啧,真狼狈啊,信。”一个略带沙哑,带着几分戏谑的熟悉声音,

穿透了那层意识的黑幕。紧接着,是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金属与地面碰撞的轻响,

还有某种高频能量聚集时发出的、几乎超越人耳捕捉极限的嗡鸣。“吼?!

”怪物发出惊疑不定的嘶吼,似乎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李信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被血色模糊,但他还是看到了那个站在破碎门口的身影。高大的轮廓,

披着一件磨损严重的深灰色风衣,风衣下摆沾着不明的污渍。乱糟糟的头发,

下巴上满是胡茬,嘴里似乎还叼着什么东西。最醒目的,

是他右手中握着的那柄武器——不是刀,也不是枪,

而是一把结构复杂、通体暗沉的金属长柄战锤,锤头比成年人的拳头还大,

此刻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老枪。他来了。“大晚上的,拆家啊?”老枪吐掉嘴里的牙签,

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房间,落在李信腹部的恐怖伤口和那只依旧插在上面的怪物前肢上,

眉头皱了皱,“还把自己搞成这德行。”怪物似乎被老枪那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

也可能是察觉到他手中那柄能量战锤的危险,它发出一声威胁性的低吼,

试图拔出插在李信体内的前肢,优先解决这个新来的威胁。但老枪的动作更快。

他甚至没有看那只怪物,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左手。他左手戴着一只露指的黑色战术手套,

手套掌心位置镶嵌着一块不起眼的暗色晶石。就在怪物发力想要抽回前肢的瞬间,

老枪左手猛地虚握!“嗡——!”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锁链骤然绷紧!

怪物那只插入李信腹部的前肢,从肩膀到指尖,表皮下的黑色血管猛地凸起、扭曲,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它抽离的动作硬生生僵住,

甚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向拉扯,发出令人牙酸的筋肉撕裂声!“嘶啊啊啊——!

”怪物发出痛苦至极的尖啸,黄色的瞳孔因剧痛而收缩。心缚!老枪的能力之一!

并非直接的力量强化,而是某种对生物能量场,尤其是对“心魔”引发的异化能量,

具有极强干扰和束缚效果的能力!对蚀心鬼这类存在,效果尤为显著!“吵死了。

”老枪掏了掏耳朵,右手那柄散发着蓝光的战锤随意地抡了起来,动作看似不快,

却带着一种千钧重压,“教你个道理,打扰别人睡觉,是要付出代价的。”话音未落,

战锤带着沉闷的破空声,已然砸落!目标并非怪物的头颅或躯干,

而是它那只被“心缚”之力死死锁住、无法动弹的前肢与肩膀的连接处!“咔嚓——!!!

”如同千斤巨石砸断了枯木!怪物的嘶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短促而绝望的气音。

它那条粗壮的前肢,从肩关节处被整个砸断、撕裂!

黑色的血液和破碎的骨茬、肌肉组织如同喷泉般飙射出来!断肢还插在李信腹部,

但主体部分已经脱离了怪物的身体。怪物庞大的身躯因为失去平衡和剧痛向后踉跄倒退,

断口处喷洒着黑血,剩下的三只肢体疯狂刨抓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老枪看都没看那倒退的怪物,一步踏前,蹲下身,检查李信的伤势。

当他看到那截断肢依旧嵌在李信腹部,并且伤口周围的皮肉开始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

隐隐有黑色细密血管试图蔓延时,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高等货色……带‘侵蚀’特性。

”他快速从风衣内袋掏出一个小型注射器,里面是某种莹蓝色的液体,

毫不犹豫地扎进李信颈侧,“撑住,小子,这玩意儿能暂时压制鬼化加速。

”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带来一阵短暂的清明,腹部的剧痛似乎也缓和了一丝。

但那股源于自身深处的、混乱而暴戾的力量,依旧在蠢蠢欲动。李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他的目光,艰难地转向房间的角落。那个抱着破布娃娃的“孩子”,

还站在那里。它似乎对怪物的重创毫无反应,依旧用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这边。

它怀里的娃娃,那两颗浑浊的黄色眼球,转动得更快了,几乎能看到细微的轨迹。

老枪顺着李信的目光望去,瞳孔微微一缩。“还有个小东西……”他低声自语,

右手重新握紧了能量战锤。锤头上的蓝光似乎更盛了一些。就在这时,

那个一直沉默的“孩子”,突然咧开了嘴。它的嘴巴一直裂到耳根,里面不是牙齿,

而是密密麻麻、不断蠕动的黑色触须!一个混合着孩童尖笑和某种电子杂音的诡异声音,

从它或者说,

饿……新鲜的……猎鬼人……”“嘻嘻……找到……更多的……食物……”声音落下的瞬间,

那“孩子”和它怀里的娃娃,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般,闪烁了几下,然后“噗”的一声,

化作两团粘稠的、不断蠕动的黑色阴影,迅速渗入地板缝隙,消失不见!几乎同时,

那只被砸断一肢、重伤倒退的怪物,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

灰白色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老鼠在窜动!它发出一声不甘的、充满了极致饥渴的嘶吼,

庞大的身躯也开始变得模糊、虚化,似乎想要以同样的方式逃离!“想跑?”老枪眼神一冷,

左手再次虚握,“心缚·重锁!”无形的力量再次降临,

试图将那正在虚化的怪物强行禁锢在原地。怪物的虚化过程明显一滞,身体轮廓扭曲不定,

发出痛苦的哀嚎。但它体内那股混乱的能量似乎极其庞大,

竟然在一点点挣脱“心缚”的束缚!老枪“啧”了一声,显然有些意外这东西的难缠。

他不再犹豫,右手的能量战锤高高举起,锤头上的蓝光瞬间炽烈到刺眼!“给老子……留下!

”战锤轰然砸向地面!不是砸向怪物,而是砸在怪物与他之间的地板上!“轰——!!!

”狂暴的蓝色能量以锤头落点为中心,呈扇形向前方爆发!如同无形的冲击波,

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前端!地板寸寸碎裂,墙壁上的裂纹疯狂蔓延!

那只正在挣扎虚化的怪物首当其冲,被这股纯粹的能量冲击结结实实轰在身上!“嘶——!!

!”它发出了最后一声短暂而凄厉到极点的尖啸,虚化的过程被强行打断,

庞大的身躯在蓝色能量的冲刷下,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冰块,迅速消融、瓦解!

皮肤、肌肉、骨骼,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成最细微的黑色灰烬!

仅仅两三秒的时间,那不可一世的高等蚀心鬼,就在这狂暴的能量释放中,彻底化为乌有,

只在地板上留下一片焦黑的、人形的痕迹,

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更加浓烈的焦糊和腐败混合的怪味。能量冲击的余波散去。老枪拄着战锤,

微微喘息了一下,锤头上的蓝光黯淡了不少。他看了一眼怪物消失的地方,

又看了看怀里注射了药剂后,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的李信,

以及他腹部那截依旧触目惊心的断肢。“麻烦大了……”他低声骂了一句,

“这东西……不简单。那个小崽子,怕是回去报信了。”他弯下腰,小心地将李信架起来。

“据点不能待了,这里也不安全。我们得换个地方,给你处理这玩意儿。

”他看了一眼李信腹部的断肢,眉头紧锁,“还得想办法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么‘惦记’你。”李信靠在老枪身上,虚弱地喘息着。

腹部的伤口在药剂作用下暂时不再流血,但那截属于怪物的断肢,像一根毒刺,

不仅留在他的身体里,更扎在他的灵魂中。他能感觉到,那断肢仿佛还残留着活性,

在微微搏动,一丝丝阴冷的、充满饥渴的能量,正持续不断地试图侵入他的身体,

与他体内那股正在加速苏醒的黑暗力量产生共鸣。

更多的……食物……那个“孩子”消失前的话,如同诅咒,在他脑海中回荡。猎杀,

才刚刚开始。而他和老枪,似乎已经从猎人,变成了某些更恐怖存在眼中的……猎物。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只有这间破碎房间里的血腥和焦糊味,

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惨烈。4 残响与血痕冰冷。不是雨水的冰冷,也不是夜风的冰冷,

而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阴寒。

李信的大部分意识都沉沦在这种寒冷里,

只有腹部的剧痛和一种奇异的、被异物填充的肿胀感,如同黑暗海面上唯一的灯塔,

指引着他破碎的知觉。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泥沼中跋涉,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身体不听使唤,

只能被动地感知到颠簸和支撑。是老枪。那个总是一副懒散模样的男人,此刻正架着他,

在布满障碍的地面上快速移动。风声在耳边呼啸,

带着城市深处特有的、混杂着工业废气和潮湿霉变的气味。

“……撑住……小子……”老枪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失去了往日的戏谑,

只剩下紧绷的凝重,“别睡……睡了就真成那些玩意儿的口粮了……”李信想扯动嘴角,

回一句嘲讽,却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他能感觉到老枪架着他的手臂稳定有力,

但步伐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踉跄。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尤其是最后那记能量爆发,

显然对老枪的消耗也极大。颠簸加剧,似乎是进入了某种向下的通道,

空气变得更加潮湿、沉闷,还多了铁锈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地下?排水系统?

还是……心渊的某个秘密通道?意识模糊中,一些杂乱的片段闪过。妹妹扎着羊角辫,

在阳光下奔跑,笑声清脆。 父母倒在血泊中,伸出的手无力垂下。 蚀心鬼黄色的瞳孔,

充满了纯粹的饥渴。 那个抱着破布娃娃的“孩子”,裂到耳根的嘴里,蠕动的黑色触须。

“哥哥……为什么只剩下你一个人……” “饿……好饿……”这些画面和声音交织在一起,

如同烧红的铁钎,反复烙烫着他的神经。负罪感、仇恨、暴戾,

还有那正在体内滋生的、冰冷的嗜血欲望,拧成一股绝望的绳索,勒得他几乎窒息。

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这个问题,三年来如同附骨之疽,从未离开。而此刻,

在那截怪物断肢不断散发的阴冷能量刺激下,变得前所未有的尖锐。

也许……我根本就不该活下来。也许……变成它们中的一员,才是最终的归宿。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悄然盘踞上他濒临崩溃的理智。“到了!”老枪低喝一声,

猛地停住脚步。李信感觉到自己被半拖半抱着推进了一个相对干燥、空气流通稍好的空间。

有金属门滑动的声音,然后是更加浓烈的消毒水气味。

他被放倒在一个坚硬的、类似手术台或者检查床的平面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让他打了个寒颤。

“嘶……这玩意儿……”老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卡得太死了,还在往里钻!

”李信努力聚焦视线,勉强看到老枪正俯身在他腹部,用某种工具试图处理那截断肢。

但他的手很稳,动作却带着罕见的迟疑。那截灰白色、布满黑色血管的怪物前肢,

像是活物般,深深嵌在他的血肉里,边缘处的皮肉已经呈现出一种坏死般的灰败,

并且有细密的、如同黑色蛛网般的纹路,正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向四周扩散。侵蚀。

老枪刚才提到过的词。“妈的,常规手段没用。”老枪骂了一句,直起身,

快速在旁边的金属架上翻找着什么,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只能试试‘净化剂’了,

忍着点,小子,这玩意儿比蚀心鬼的爪子还疼。”很快,

李信感觉到一个冰凉的金属喷口抵住了伤口边缘。下一刻——“呃啊啊——!

”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爆发!那不是单纯的物理疼痛,而像是将烧熔的钢水混合着强酸,

直接灌入了神经末梢!莹蓝色的液体接触到他伤口和那截断肢的瞬间,

发出了“嗤嗤”的腐蚀声,冒出带着恶臭的白烟!断肢剧烈地抽搐起来,

仿佛拥有独立的生命,黑色血液疯狂渗出,与蓝色液体发生激烈的反应!

李信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眼球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凸出,

血丝瞬间爬满眼白。心渊之力在这种外来的、极具刺激性的痛苦冲击下,

竟然有自行激发的趋势,眼底的猩红若隐若现!“压住他!”老枪对旁边低吼一声。

似乎有另外的人上前,按住了李信挣扎的身体。力道很大,带着训练有素的沉稳。

净化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每一秒都如同在地狱熔炉中煎熬。

当那难以忍受的剧痛终于如同潮水般稍稍退去时,李信几乎虚脱,浑身被冷汗浸透,

只剩下微弱的喘息。那截断肢似乎缩小了一圈,颜色也变得黯淡,

表面覆盖着一层蓝黑相间的凝固物,不再像之前那样散发出活跃的阴冷能量。

但它依旧牢牢地嵌在肉里,只是那种侵蚀扩散的趋势被暂时遏制住了。“暂时稳定了。

”老枪的声音带着疲惫,他用沾满血污和蓝色液体的手抹了把脸,

“但这东西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或者说,一个恶性的‘坐标’。不彻底弄出来,

迟早把你同化,或者把更麻烦的东西引过来。”李信躺在冰冷的台子上,

望着头顶粗糙的、布满管道和线缆的混凝土顶棚,眼神空洞。疼痛过后,

是更深沉的疲惫和冰冷。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截断肢如同一个毒瘤,

不仅仅在侵蚀他的身体,更在污染他的力量,放大他内心的黑暗。

“那个……孩子……”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如同破风箱。老枪沉默了一下,

走到旁边一个老旧的水池边,用力搓洗着手上的污秽。“跑了。

那东西……不是普通的蚀心鬼,甚至可能不是实体。更像是一种……‘投影’,

或者某种高度凝聚的‘侵蚀意念’。”他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转过身,

脸色凝重地看着李信,“它能读取你的记忆,利用你最脆弱的部分。信,你被盯上了,

不是因为你是猎鬼人,而是因为……你本身。”“我本身?”李信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个快变成怪物的……幸存者?”“因为你活下来了。

”老枪走到他身边,目光锐利,“在三年前那场罕见的、有高等蚀心鬼参与的袭击中,

只有你活下来了。这本身就不寻常。心渊内部对你一直有争议。现在,外面的那些东西,

似乎也对你产生了‘兴趣’。”老枪从风衣内袋里摸出一个扁平的金属酒壶,拧开灌了一口,

然后递给李信。“来一口?能暖和点。”李信摇了摇头。他现在需要的不是酒精,是答案,

是力量,是……终结。老枪也不勉强,收回酒壶,

继续说道:“刚才那只能说话、能驱使‘投影’的高等蚀心鬼,

还有它表现出来的组织性和目的性……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蚀心鬼暴动了。

背后肯定有东西在指挥,一个……‘巢穴之主’,或者更糟。”他顿了顿,

声音压得更低:“我们必须去‘心渊’总部。那里的设备和记录,

也许能搞清楚你身上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怎么弄掉它。

也能查到三年前那场袭击的更多细节。”心渊总部。那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核心,

也是无数猎鬼人向往又畏惧的地方。李信闭上了眼睛。去总部,

意味着更深入地卷入心渊的内部纷争,

意味着他这具不断鬼化的身体将暴露在更多审视甚至敌意的目光下。但他有选择吗?

腹部的断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找到办法清除它,控制住鬼化,

要么……彻底沉沦。还有那个利用妹妹幻影的“东西”。必须找到它,毁了它。

他重新睁开眼睛,眼底深处,那抹猩红似乎沉淀了下来,

化作一种更加坚定、也更加危险的冰冷。“什么时候出发?”他问,声音依旧沙哑,

却多了一丝决绝。老枪看着他,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变化,咧了咧嘴,

露出一个带着疲惫和血腥气的笑容。“等你缓过这口气。

外面的‘清理队’应该已经把你这窝搞得暂时安全了。但这里不能久留。

”他拍了拍腰间的能量战锤,“天亮前,我们得溜出去。路上,恐怕不会太平。”就在这时,

房间一角的某个老旧通讯器突然发出了刺耳的、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

蚀心鬼……大规模……聚集……方向……锈带……重复……紧急……”老枪的脸色瞬间变了。

李信的心也沉了下去。锈带。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那个“孩子”……不是逃跑。

是去叫“更多的食物”了。猎杀,从未停止。而他们,已然身处风暴的中心。

5 锈带围城通讯器里嘈杂的警告声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临时据点里勉强维持的平静。

“大规模聚集……方向锈带……”老枪骂了句极脏的俚语,一把抓起能量战锤,

锤头上原本黯淡的蓝光再次不稳定地闪烁起来,映照着他胡子拉碴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

“妈的,来得真快!那鬼崽子摇人了!”李信挣扎着想从冰冷的台子上坐起来,

腹部的伤口被牵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闷哼一声又倒了回去。

那截被“净化剂”暂时压制住的断肢,仿佛感应到外界同类的躁动,

在他血肉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悸动。“别乱动!”老枪低喝道,

快步走过来,粗暴但有效地将李信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

“你想现在就变成它们的开胃菜吗?我们得立刻转移!”“去哪?”李信咬着牙,

额头上渗出冷汗,依靠着老枪的力量勉强站稳。脚下的地面传来隐约的震动,

像是无数沉重的脚步正在从四面八方向这片废弃区域合拢。“地下!穿过旧排水管网,

能避开大部分地面路线,直通城外!”老枪架着他,

快步走向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被铁锈覆盖的圆形井盖。

他用战锤柄部末端某个凸起用力一撬,井盖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向一旁滑开,

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散发着浓重霉味和污水气息的入口。“下面情况复杂,跟紧我!

”老枪率先跳了下去,身影迅速被黑暗吞没。李信深吸一口带着污浊气味的空气,

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短暂停留却又差点成为他葬身之地的房间。墙上那张被黑血玷污的旧照片,

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他不再犹豫,忍着剧痛,跟着跳了下去。

冰冷、粘稠的污水瞬间淹到了大腿根部,刺骨的寒意和难以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

脚下是滑腻的淤泥和不知名的垃圾。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老枪战锤上那不稳定闪烁的微弱蓝光,如同鬼火般在前方引路。排水管道异常宽阔,

但错综复杂,如同迷宫。老枪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

架着李信在齐腰深的污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快速前行,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头顶上方,

各种令人心悸的声响——杂乱的奔跑声、物体被撞碎的轰鸣、以及此起彼伏、越来越清晰的,

那种属于蚀心鬼的、充满了饥渴与暴戾的嘶吼!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仿佛整个锈带废弃区都活了过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狩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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