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子结婚要请我的娘家人吗

我算是看明白了，在婆家眼里，我就是个随时待命的免费劳动力。那天我正泡在温泉里，

温热的水包裹着全身，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手机在池边震个不停，瞥了一眼，

是婆婆李秀芳。我慢悠悠地接起来，还没开口，那边就炸了。“蒋司音！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怎么到现在还没露面！仪明的婚礼你这个做大嫂的居然敢缺席？”我把手机拿远了些，

另一只手舀起一捧温水，慢慢淋在锁骨上。水珠顺着肌肤滑落，

那种惬意和电话那头的焦躁形成鲜明对比。“我没有收到邀请函。”我平静地说。

电话那头突然卡壳了。过了两三秒，李秀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哎呀！婷婷那丫头第一次筹办这么大的场面，忙得团团转，

漏掉谁都是有可能的嘛！一家人还计较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干什么！

”我都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眼睛一定在不停地眨，这是她说谎时的习惯。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赶紧过来帮忙！”她语速越来越快，

“司仪刚才说婚礼流程里少了一个女方家属代表发言的环节。你马上过来顶上这个位置！

”我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谎言，唇角悄无声息地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小叔子的婚礼，

竟然要我这个大嫂去充当“女方家属代表”？赵婷婷的娘家难道没人了吗？

这分明就是想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让我出丑。水温正好，我往深处坐了坐，让水漫过肩膀。

“妈，您是不是忘了，我连婚礼在哪儿举办都不知道。”“就在明珠大酒店啊！这还用说吗？

”她的声音尖锐得刺耳。“可没人告诉过我。”我轻轻搅动着水面，“而且，

我现在不在城里，赶回去至少得两小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好像有人在旁边催促。

李秀芳压低了声音，但语气更急了：“蒋司音，你别给我来这套！赶紧过来！

全家人都到齐了，就缺你一个，像什么样子！”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温泉水的抚慰。

想起上周家庭聚餐时，赵婷婷当着全家人的面说：“这次婚礼场地小，座位紧张，

有些远亲我们都没请。”当时她还特意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得意，

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妈，我真的去不了。”我轻笑一声，“既然座位那么紧张，

我就不去添乱了。”“你！”李秀芳气得声音发抖，“你这是存心要让我们家丢脸是不是？

仪明可是你老公的亲弟弟！”提到我老公赵仪景，我心里更冷了。

他今早出门时只说去参加婚礼，连一句“一起去”都没说。现在想来，

这一家子怕是早就串通好了。“妈，新娘子没有娘家人在场吗？

为什么要我这个大嫂代表女方发言？”我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秀芳支支吾吾：“婷婷她娘家人都……都在外地，临时赶不过来了。你就帮帮忙不行吗？

”骗鬼呢。赵婷婷是她宝贝儿子的心上人，娘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亲戚不少，

怎么可能一个都来不了？“抱歉妈，我真的赶不回去。”我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温泉池里就我一个人，安静得只能听见水声。我靠在池边，

想起很多事。刚结婚那会儿，我也是真心想把婆家当自己家的。每次家庭聚会，

我都抢着干活，婆婆说一句“缺什么”，我第二天就买回来。小叔子上学缺钱，

我二话不说就掏腰包。那时候觉得，一家人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直到后来我才慢慢发现，

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个外人。记得有一次，公公生病住院，我请了一周假在医院照顾。

同病房的人都夸公公有个好儿媳，婆婆却笑着说：“这就是媳妇，比不上女儿贴心，

但也能帮上点忙。”当时我正端着尿盆从卫生间出来，听到这话，手都僵了。

最让我寒心的是我老公的态度。每次我跟他抱怨他家人对我不公，他总说：“你想多了，

他们就是那样的人，没有恶意。”没有恶意？那什么才算有恶意？泡了半个小时，

我起身披上浴袍，走到休息区点了杯花茶。打开手机，果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除了婆婆的，

还有我老公赵仪景的。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才回拨过去。“蒋司音，你搞什么鬼？

”赵仪景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妈说你不来参加仪明的婚礼？”“我收到邀请函了吗？

”我反问。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这种小事你也计较？一家人还需要邀请函？”“需要。

”我斩钉截铁地说，“既然是一家人，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婚礼在哪儿办？

为什么没人问我能不能来？为什么直到需要我上台发言了才想起我？

”赵仪景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过了会儿才说：“你现在过来，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我不去。”我直接拒绝，“而且，你不觉得荒唐吗？让我代表女方家属发言？

赵婷婷没有姐妹吗？没有姑姑姨妈吗？凭什么要我去？”“因为……”赵仪景语塞，

“因为这是临时决定的，找不到别人了。”“那就取消这个环节。”我说，

“婚礼少一个环节又不会办不下去。”“你说得轻巧！”赵仪景终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你知道婷婷为了这个婚礼准备了多久吗？每个环节都是精心设计的！”“所以呢？

”我冷笑，“她精心设计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要给我发张邀请函？”挂断电话，

我把手机关了机。温泉会所的spa很不错，我预约了一个全身按摩。趴在按摩床上，

技师的手法很专业，把我这些年来积攒的肩颈酸痛一点点揉开。我想起刚结婚那年，

小叔子赵仪明考上大学，我包了一个五千块的红包。那时候我工资才多少？一个月八千块。

但我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给了。第二年他想要最新款的手机，又是我掏的钱。

婆婆当时拉着我的手说：“司音啊，有你这样的大嫂，是仪明的福气。”现在呢？福气？

怕是当成理所当然了吧。按摩结束后，我在休息区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已是傍晚，

打开手机，微信群里已经炸锅了。家族群里，赵婷婷发了好几张婚礼现场的照片，

新娘子确实漂亮，小叔子也英俊挺拔。下面一堆人点赞祝福。突然，一条消息跳出来，

是婆婆发的：“今天真是忙晕了，好多环节都乱了套，要是有人能帮把手就好了。

”下面立刻有人问：“大嫂没来吗？”婆婆回了个叹息的表情：“别提了，联系不上，

可能是有更重要的事吧。”我看着这条消息，心里冷笑。这是要在亲戚面前把责任推给我啊。

正想着，我妈打来了电话。“音音，怎么回事？刚才你婆婆给我打电话，

说你在小叔子婚礼上闹脾气？”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秀芳居然打电话去骚扰我妈？

“妈，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我把前因后果跟我妈说了一遍。我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最后叹了口气：“你这婆婆啊，是有点过分。但是音音，毕竟是一家人，闹太僵也不好。

”“妈，他们没把我当一家人。”我声音有些哽咽，“如果是您，会忘记给自家人发请柬吗？

”我妈不说话了。她知道我在婆家受的委屈。挂掉电话后，我决定不再理会这些烦心事。

既然选择了不去，就要把这个决定贯彻到底。我在温泉会所的餐厅吃了晚饭，菜色很不错，

尤其那道清蒸鱼，鲜嫩可口。想起在婆家吃饭，总是要顾及每个人的口味，婆婆口味重，

公公喜欢吃辣，小叔子挑食，我每次下厨都要做好几个菜，最后自己却累得吃不下。

像今天这样，安安静静吃一顿自己喜欢的饭菜，竟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晚饭后，

我去做了个面部护理。躺在美容床上，感受着冰凉的面膜贴在脸上，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美容师手法很轻，一边按摩一边说：“女士，您皮肤底子很好，就是有点疲劳，

黑眼圈比较明显。”我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能不明显吗？这半年来在公司加班加点，

回家还要操持家务，婆家有什么事都第一个想到我。就连小叔子婚礼的筹备，

前期我也没少出力——选酒店、定菜单、挑喜糖，哪一样赵婷婷没来问过我的意见？结果呢？

到了最后关头，一句“座位紧张”就想把我打发了。

要不是前天偶然听到赵婷婷跟她闺蜜打电话，我可能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那天我提前下班，

正好路过赵婷婷最喜欢的甜品店，就想买点蛋糕给她送去。刚走到店门口，

就透过玻璃窗看见她和她闺蜜坐在里面。“你确定不请你大嫂？”她闺蜜问。

赵婷婷不屑地撇嘴：“请她干嘛？每次她一来就摆出一副大嫂的架子，指手画脚的烦死了。

再说，她那个职位，请来了也不能给我老公介绍什么好工作。

”“可是前期的准备工作她帮了不少忙啊。”“那是她自愿的。”赵婷婷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我又没逼她。而且我婆婆说了，这次婚礼座位紧张，能省一个是一个。”我当时站在门外，

手里的包差点掉在地上。原来如此。更让我心寒的是，昨晚我跟赵仪景提起这件事，

他居然说：“婷婷就是心直口快，没恶意的。座位确实是紧张，你别多想。”我没多想，

我只是彻底看清了这一家人。面膜做完，皮肤水润透亮。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

为这些不在意我的人劳心劳力，真是不值得。晚上九点，我打开手机，婚礼应该已经结束了。

果然，朋友圈里全是婚礼的照片和视频。我随手刷着，

突然看到一个亲戚发的视频片段——婚礼上果然没有女方家属代表发言的环节，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游戏。看来，没有我，婚礼照样进行得很顺利。就在这时，

赵仪景的电话又打来了。“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在温泉会所。

”“哪个会所？我来接你。”“不用了，我今晚就住这儿。”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司音，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没说话，等着他继续。“妈和婷婷确实做得不对，

但今天这种大日子，你不出面，亲戚们都在问，我们很难解释。”“实话实说就好。

”我平静地说，“就说忘记给我发请柬了。”赵仪景叹了口气：“你知道这不可能的。

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们见面谈。”“我今天很累了，不想谈。

你既然参加了整场婚礼，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蒋司音！”他的语气又强硬起来，

“你别得理不饶人！”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得理不饶人？原来在他们眼里，

我坚持自己的底线就是得理不饶人。那天晚上，我住在温泉会所的客房里。床很软，

环境很安静，我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早上，我打开手机，

收到了婆婆发来的一条长微信。“司音，昨天是妈不对，没提前通知你。但你也有错，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说不来就不来呢？你知道昨天多少亲戚问起你吗？

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故意不来的。婷婷为了这事哭了一晚上，觉得你这个大嫂不喜欢她。

仪明也很生气。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谈谈，把这事说开。

”我看完这条微信，一个字都没回。

这种道歉我见多了——先是轻描淡写地承认自己“有点不对”，

然后把大部分责任推到我身上，最后还要强调我破坏了家庭和谐。典型的婆家逻辑。

我照常在会所用早餐，然后去游泳。中午时分，我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推开家门，

只见赵仪景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阴沉。“你终于知道回来了？”他冷冷地说。

我把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换鞋，没理他。“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那样做，让全家多难堪？

”我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转身看他：“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故意不请我，

让我多难堪？”“行，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赵仪景“噌”地站起来，

脸涨得通红：“就算是他们故意不请，你作为大嫂就不能大度一点？

非要在这种大日子闹脾气？你让亲戚们怎么看我们家？”我看着他，突然觉得特别陌生。

这就是我结婚五年的丈夫，永远站在他家人那边。“赵仪景，”我放下水杯，声音很平静，

“如果今天是我弟结婚，全家都请了，唯独‘忘了’请你，你会怎么做？”他愣了一下，

眼神有些闪烁：“那能一样吗？”“怎么不一样？”我追问。“我……我是男人，

不会计较这些小事！”“是吗？”我笑了，“那如果不仅不请你，

还临时打电话叫你去代表男方家属发言，只因为找不着别人了，你去不去？”他被我问住了，

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你看，”我说，“你根本不会去。因为你知道这是侮辱。

”“这怎么能是侮辱呢？”他终于找回了声音，“这是把你当自家人！”“自家人？

”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自家人会连张请柬都不给？自家人会让我去充当女方代表，

就为了省个座位？赵仪景，你摸着良心说，这五年里，我为你家做的还少吗？

”我掰着手指数给他听：“你爸住院，是谁请了一周假日夜陪护？你弟上大学，

学费生活费谁补贴的最多？你家哪个亲戚办事，不是我跑前跑后张罗？

就连赵婷婷她妈去年做手术，都是我去托关系找的专家！”赵仪景的气势明显弱了下去，

但嘴上还不服软：“那……那都是一家人该做的……”“该做的？”我冷笑，

“那为什么轮到我的时候，就变成‘座位紧张’了？”这时，卧室门开了，

婆婆李秀芳从里面走出来。原来她一直在家里。“司音啊，回来啦？”她脸上堆着笑，

但那笑意根本没到眼底，“昨天的事是妈考虑不周，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接话，

等着她的下文。“其实吧，”她搓着手，“不请你也是为你好。你看你工作那么忙，

周末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们是不想让你太劳累。”这话说得，我差点就信了。“是吗？

”我挑眉，“那后来为什么又非要我去了？

”婆婆的笑容僵了一下：“那不是……临时缺个人嘛。想着你最能干，肯定能顶上。”“妈，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赵婷婷娘家真一个人都没来？

”她的眼神开始躲闪：“来是来了几个，

但都不太会上台讲话……”“所以就让大嫂去代表女方家属？”我打断她，

“您不觉得这很荒唐吗？”婆婆的脸色变了，那副假笑终于挂不住了：“蒋司音，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声好气跟你解释，你非要揪着不放是不是？”看，又来了。

每次说不过就开始指责我的态度。“我不是揪着不放，”我说，“我只是想知道，

在这个家里，我到底算什么？”“你算什么？你是赵家的媳妇！”婆婆拔高了音量，

“做媳妇的就要有做媳妇的样子！哪家媳妇像你这样，动不动就甩脸子？

”赵仪景也帮腔：“是啊司音，妈都道歉了，你就不能给个台阶下？

”我看着这一唱一和的母子俩，突然觉得特别累。这五年来，这样的戏码上演过太多次。

每次都是他们理亏，最后却变成我不懂事、不宽容。“行，”我点点头，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咱们就把账算清楚。”我走进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这个本子我记了五年，每次给婆家花钱、办事，我都会记上一笔。不是计较，只是留个底。

我把本子扔在茶几上：“这是五年来我为你们家花的每一分钱，办的每一件事。

你们自己看看，我这个小气的大嫂，到底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婆婆拿起本子翻了几页，

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记账？你把我们当外人？

”“是你们先把我当外人的。”我说。赵仪景抢过本子看了一眼，也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

这五年来我为他家花了这么多钱。“仪明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

前后八万六；爸做手术我垫付的三万；婷婷家装修我借的五万，说好半年还，

现在都一年半了……”我一条条念出来，“这些还只是钱，还不算我托关系、跑腿的人情。

”客厅里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

婆婆才嘟囔：“又没人逼你花这些钱……”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把我最后一点期待也浇灭了。

“是啊，”我笑了，笑得眼睛发酸，“没人逼我，是我自己傻。”我转身走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