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社中秋节祭拜吗

第一章 月夜尸影阴历八月十五，中秋。月亮悬在榆庄上空，圆得像块浸了霜的银盘，

冷光泼在晒谷场上，连草叶尖的露珠都映得发白。风早歇了，

静得能听见草虫爬过泥土的 “沙沙” 声，偶尔有只狗从巷口探出头，

“汪” 了半声就突然缩回去，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嗓子 —— 本该飘着月饼甜香的村子，

此刻却裹着死一般的沉寂，连炊烟都没冒一缕。村头的老祠堂亮着灯，

烛火从雕花窗缝漏出来，在青石板上拖出歪歪扭扭的影子，像有人在里面挣扎着摆手。

祠堂门闩得紧，除了还在梦里啃月饼的孩子，全村的大人都挤在里头，肩挨着肩，没人说话，

目光却齐刷刷钉在地上那具尸体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死者是村西的阿强，

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脸被人洗得干干净净，头发梳得整齐，

可身子却扭得古怪 —— 左臂弯成了 90 度，骨头像是断了，右手攥着半根麻绳，

嘴角咧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笑，又像是被活活勒住时的痉挛。

谁都知道他是被挂在自家房梁上的，可悬空的脚下，连个垫脚的板凳都没有，

只有一圈扫干净的土，连半个脚印都没有。“像是…… 像挂腊肉似的，被人提上去的？

” 角落里，一个穿蓝布衫的汉子忍不住嘀咕，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话音刚落，

旁边的老婆子就赶紧拽他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慌：“别乱说！不怕招东西来？

” 祠堂里的空气瞬间更沉了，压得人胸口发闷，香烛燃烧的 “滋滋” 声，

在此刻竟显得格外刺耳。村长蹲在尸体旁，

枯瘦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阿强的脖子 —— 一道紫黑色的勒痕绕了整整一圈，

粗麻绳的纹路还清晰地印在肉里，边缘泛着青肿。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时，

后背的汗把灰布衫都浸湿了，贴在脊梁上，像块凉布。祠堂正中央的供桌上，

摆着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香灰簌簌往下掉，落在供品盘里的月饼上，

其中一块蒙着黑布的牌位，积的灰能捏出渣，一看就多年没动过。“刘伯，

” 村长的声音有点哑，像被砂纸磨过，他看向站在供桌旁的刘老头，“该请她了。

”刘老头今年七十多了，背驼得厉害，走路得扶着墙。他颤巍巍地走过去，

双手托住那块黑布牌位，指腹蹭过厚厚的灰尘，咳了两声，才慢慢揭开黑布。

牌位是紫檀木的，金漆有些剥落，却还能看清 “华月梅之灵位” 五个字，

字缝里卡着细灰，像藏着没说出口的话。他摸着牌位边缘的雕花，

嘴唇哆嗦着：“她回来了…… 又回来了……”“她是谁？” 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打破了祠堂的死寂。是村长十六岁的儿子富生，他刚挤到前面，额头上还沾着汗，

眼里闪着好奇的光 —— 村里的大人都怕得脸色发白，他倒觉得新鲜，

盯着牌位的眼神像在看稀罕物。村长猛地回头，瞪了富生一眼，声音陡然拔高：“大人说话，

小孩别插嘴！回后面去！”富生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退到村长身后，

却还是忍不住偷瞄那块牌位，手指悄悄抠着祠堂的木柱。祠堂里又静了下来，

只有香烛的火苗在晃，把老人们的影子映在墙上，歪歪扭扭的，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过了半晌，村长才挥了挥手，声音放软了些：“大伙先回去，留家里长辈和富生，

我们商量对策。”村民们鱼贯而出，脚步轻得像怕踩醒什么，没人敢回头看地上的尸体。

祠堂里只剩十来个老人和富生，村长摸了摸富生的头，掌心的汗蹭在富生的头发上，

凉得很：“富生，要是为了全村人，让你做点事，你怪爹吗？”富生把胸脯挺得老高，

眼里闪着光，像得了奖状的孩子：“不怪！我能帮村里，是好事！爹常说，

男子汉要护着榆庄！”“好儿子。” 村长的眼角有点红，却很快别过脸，

从供桌上拿起一根香，凑到烛火上点燃。刘老头在旁边叹了口气，看着富生的背影，

眼里满是疼惜，声音压得低低的：“他还是个孩子…… 王道人当年的法子，

真要用到他身上？”“王道人当年留的话，您忘了？” 村长打断他，声音压得更低，

几乎贴在刘老头耳边，“要破她的怨，得用‘吊尸绳’，绳成之前，必须有‘童子引’。

”刘老头的脸 “唰” 地白了，嘴唇哆嗦着，

手里的香灰掉了一地：“可那要…… 那要孩子的血祭啊！”“我自有分寸。

” 村长没让他说下去，用手捂住烛火，火苗在他掌心里缩成一点红，“大伙都坐下，

咱们从长计议，别让外面听见。”烛火在手里晃着，映得老人们的脸忽明忽暗，有的皱着眉，

有的抹眼泪，地上的影子缠在一起，像一团乱麻。富生坐在角落里，听着大人们低声嘀咕，

没一会儿就打了瞌睡，头歪在墙上，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滴，沉沉睡了过去。子夜时分，

祠堂的门终于开了，老人们陆续走出来，脸上都带着愁容，脚步比来时更轻。村长叫醒富生，

声音有点哑：“你先跟大伙回去，我和你刘伯守夜，明早还有事要办。”富生揉着眼睛，

跟着人群往家走，没看见刘老头望着他背影时，

偷偷抹了把眼泪；也没听见村长看着他的背影，

声音里带着哭腔：“谁让他是我的儿子…… 是榆庄的孩子……”“还缺三样东西。

” 刘老头突然开口，声音发颤。村长回头，眼里的红还没退：“您说。

”“雄血、春草、尸泥。” 刘老头的手指攥得发白，

“前两样还好办 —— 雄血要刚打鸣的小公鸡血，春草要未出阁姑娘的头发，

可尸泥…… 得用刚下葬的死人坟里的泥，还得让童子亲手挖。”村长指了指地上的阿强，

咬了咬牙，牙床都泛白了：“明早下葬阿强，到时…… 让富生去取。

”第二章 祭物第二天一早，太阳刚爬上山头，富生就坐在自家门口的石墩上，

晒着太阳发呆。这几天他总觉得奇怪 —— 以前见了他就催着 “去割猪草” 的王婶，

现在见了他就笑，还往他手里塞煮鸡蛋，蛋壳剥得干干净净，

蛋白上还冒着热气；隔壁的李大伯更夸张，拎了只活鸡来，鸡爪子用绳子绑着，咯咯地叫，

说 “给富生补身子，长力气”；连平时最抠门的张奶奶，都送了块红糖过来，

说 “泡水喝，甜嘴”。娘把这些东西都收下了，顿顿给富生做肉吃，连他不爱吃的肥肉，

都切成小块炖得烂烂的，拌在米饭里。富生嚼着鸡腿，问娘：“娘，

为啥大伙都给我送东西啊？”娘的手顿了顿，往他碗里又夹了块排骨，

声音有点软：“因为富生是好孩子，能帮村里办事。”“富生！” 远处传来刘老头的声音，

他快步走过来，手里攥着个蓝布包，布包角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脸色不太好，像是没睡好。

富生站起身，刚要喊 “刘伯”，刘老头就绕过他，径直往屋里走。村长正在院子里劈柴，

斧头举得老高，看见刘老头，“哐当” 一声把斧头砍在木头上，木屑溅了一地：“您来了。

”“雄血和春草都备好了。” 刘老头打开布包 —— 里面放着个粗瓷碗，

碗里是暗红色的血，还带着点温热的腥气，旁边裹着一小束黑亮的头发，用红绳系着，

头发丝又细又软，一看就是姑娘家的。“雄血是今早刚打鸣的小公鸡的，我亲自杀的，

血没沾土；春草…… 是村东头小花的，她今年十五，还没嫁人，头发是我让她娘偷偷剪的。

”富生凑过去，好奇地盯着那碗血：“爹，这些是干嘛用的？跟阿强的死有关吗？

”村长看了刘老头一眼，叹了口气，斧头在手里转了个圈：“跟他说吧，迟早要知道。

”刘老头蹲下来，看着富生，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掌心的老茧蹭得富生有点痒：“雄血是刚开嗓的公鸡血，能驱邪；春草是姑娘的头发，

能引魂；再加上一样东西，就能搓成‘吊尸绳’—— 这绳子能把鬼魂封在尸体里，

不让它出来害人。”“吊尸绳？” 富生睁大眼睛，刚想再问 “封谁的魂”，

娘从屋里端着鸡汤出来，白瓷碗里飘着油花，热气裹着香味扑过来，打断了他：“先吃饭，

有话吃完饭再说，汤要凉了。”富生啃着鸡腿，

没注意到村长和刘老头交换的眼神 —— 那眼神里，有愧疚，还有无奈，

像两块浸了水的石头，沉得很。傍晚时分，太阳快落山了，天边染成了橘红色。

村长带着富生和刘老头往村后的墓地走，路上没说话，

只有脚步声踩在落叶上的 “咔嚓” 声。新坟的土还是软的，呈个小小的土包，

踩上去 “噗嗤” 响，像谁在底下轻轻喘气。阿强的坟前没立碑，只插了根光秃秃的木杆，

上面挂着块红布，风一吹，红布飘得像团火。刘老头从布包里掏出一团红线、一面铜镜，

还有四枚生了铜绿的铜钱。他把红线分成五截，四截各穿了一枚铜钱，

分别绑在富生的手腕和脚踝上，红线勒得有点紧，富生忍不住皱了皱眉。

剩下的一截拴住铜镜，一头固定在旁边的老槐树上，另一头塞进富生嘴里：“含紧了，

别松口。这叫‘镜封’，是盗墓人用来辟邪的，线不断，魂就看不见你；铜镜能照妖，

要是有东西靠近，镜光会闪。”富生的嘴被铜镜硌得发疼，点了点头，

唾液顺着铜镜边缘往下滴。村长在坟后蹲下，

用铁锹扒开一块青石板 —— 底下是个半人高的洞，刚好能容一个人钻进去，

洞里黑黢黢的，飘出一股泥土的腥气。“富生，进去后，把尸泥装在这布袋里，别说话，

别回头，装完就出来。” 村长递给他一个粗布口袋，袋口缝着红绳。富生接过布袋，

弯腰钻进洞里。洞里又黑又潮，泥土的腥气往鼻子里钻，呛得他想咳嗽。

他摸索着来到棺材旁，棺材是薄木做的，还带着新木头的味道。

他用手刨着棺材周围的土 —— 尸泥黏糊糊的，裹着细小的石子，蹭得他手心发疼，

指甲缝里全是黑泥。他往布袋里装了半袋，刚想转身，就听见洞外传来 “哗啦” 一声响，

像是树枝被风吹断，砸在了老槐树上。富生心里一紧，想喊 “爹”，却想起嘴里含着线，

只能使劲往外爬。洞壁的泥土蹭在他的衣服上，凉得像冰。洞外，

村长和刘老头正慌作一团 —— 铜镜摔在地上，裂成了八瓣，

镜面上的铜绿掉了一块；绑在富生手腕上的红线，断了两截，铜钱滚在地上，

发出 “叮当” 的响。“不好！镜封破了！” 刘老头刚喊出声，

就看见一只血淋淋的手从洞里伸出来，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紧紧抓住了村长的裤脚。

“是富生！” 村长大喜，和刘老头一起使劲拉。富生从洞里爬出来，浑身是泥，

头发乱得像鸡窝，一只鞋丢了，袜子浸满了黑泥，紧紧贴在脚上，手里还死死攥着布袋，

尸泥从袋口往下滴，落在地上，渗成一个个小黑点。“你怎么不吱声？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

” 村长有点急，声音提高了些，伸手想拍掉富生身上的泥。富生吐掉嘴里的铜镜碎片，

碎片上沾着他的唾液，他委屈地揉了揉手心，

手心被石子硌得发红：“您让我别说话…… 我手刨泥刨得疼，刚才爬出来时，

还被您俩踩了一脚，鞋都掉了。”刘老头愣了愣，突然笑了，拍了拍富生的肩膀，

笑声有点涩：“那是给你止血呢！泥土能压惊，踩你一脚，是把邪气踩掉。”富生没再问，

只是低头看着布袋里的尸泥。尸泥黏糊糊的，在夕阳下泛着黑亮的光，他总觉得那泥里，

好像藏着什么东西，在轻轻动，像有只小虫子在里面爬。第三章 往事回到村里时，

天已经蒙蒙亮了。祠堂前的空地上，挤满了村民，手里的火把把夜空照得通红，

火苗在风里晃，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忽明忽暗。看见村长三人回来，村民们都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