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母赶出家然后断绝关系

我家有三个孩子，我是家里“不上不下”的老二。十一岁那年，

我被父母像丢垃圾一样扔给了乡下的奶奶。姐姐弟弟都劝我留在老家，

两人说会经常来看我的。但最后直到奶奶死了，没有一个人来看过我。

我哭求着让他们转点钱让奶奶入土为安，但换来的却是全家的拉黑。从那一刻起，

原来的我彻底死了。最后，我砸了亲姐的升学宴，扇了我弟一巴掌，与我父母永久断绝关系。

1我们家有三个孩子，我是其中那个最不受待见的老二。

客厅的墙上订满了我姐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状，

电视玻璃柜里则放满了我弟每次比赛时获得的奖杯。两个人就是现实版的别人家的孩子。

而我完美避开了所有优点。所以邻居们、亲人们每次在我爸妈面前提起我姐和我弟，

他们都是喜笑颜开的，提起我的时候，他们就挂着脸，然后把话题转移到我姐和我弟身上。

有时候我会因为这些事伤心，但我很已经很满足了。因为我爸妈没有短了我的吃喝，

只是比不上我姐和我弟的罢了。我收敛了心神，打开台灯，开始预习明天的新课。

但卧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他们庆祝姐姐获得数学竞赛三等奖回来了。“王昭？

你又在学习啊？”姐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们吃剩的小龙虾你要不要吃？麻辣的，

特别香。”“吃什么！”我妈立刻出声，尖锐的呵斥我，“天天学也不见你拿个奖，

都学到狗肚子里了！给你买文具都嫌浪费，这学期你没零花钱了！”我爸立刻长叹一口气，

“小昭，现在就业环境不好，你就体谅体谅你妈吧。”我没出声，抿紧唇。随后弟弟道，

“哇塞！老爸这是你给我买的新球鞋，我太爱你了！

”我爸立刻大声笑道：“我儿子想要什么都行，老爸有的是钱！”我捏紧了笔尖，

听着外面的声音，最后在耳朵里塞了两团纸，对自己说：“昭昭，快快预习课本，

努力学习长大了可以自己给自己买小龙虾和学习用品。”2“砰”的一声，

花瓶碎裂的声音把我吵醒了，心脏猛然狂跳。“王勇德！那么多钱你都给我赔了！？！

”我妈暴怒吼的声音不断传到我耳朵里。我小心翼翼下床，

在门缝里看到我爸唉声叹气的坐在那里，任由我妈拉拽。“离婚，必须离婚！

孩子都养不起了！”我妈又摔了一个东西，我爸立刻道：“小泼妇，一没钱就离婚！

”然后扇我妈了一巴掌，我惊恐的往后退直到撞在床沿上。我姐和我弟都去补习班了，

家里只有我们三个人。“离婚，离婚，离个屁婚！”门外的声音愈发凶狠，但那声音太近了，

仿佛是贴着我的门说的。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我，我慌张的跑出卧室，眼泪糊了一脸，“爸妈，

你们别离婚，我以后都不要零花钱了。”我妈瞬间扭过头看着我，眼里明明晃晃的存着厌恶，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小贱蹄子，就是个吞金兽。”又揪着我的耳朵，

狠狠在我身上拧了一下。我不敢躲闪，任由她把我身上掐的红紫。最后，

我爸看着我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有嫌弃有解脱有庆幸，他摆摆手，

“行了行了送回去给我妈养吧。”我瞬间抬起头，愣愣的抬起头看着他们，

“你们不要我了吗？”我爸黑着脸，我妈扯着我的耳朵说道：“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

还得养着你这个废物。你要是想看着我和你爸离婚，你就死皮赖脸的留下！

”我惊慌地摇摇头，“你们别，别离婚。”“那行，你去收拾东西，我明天带你回老家，

给你转完学了，以后就不用过来了。”我爸点点头，不断催促道。我僵着身子，

忽然意识到他们早就有了这个想法。3我走的那天，天灰蒙蒙的。

我姐和我弟脸上的敷衍的悲伤甚至盖不住眼里的兴奋，他们推着我，“你走了，

我们会回去看你的。”我忍着泪看着两人，不愿意放开他们的手，“你们一定要来。

”我爸见状一把把我拽开，“哪儿那么多废话！”然后开了一天一夜的车，

把我送回了乡下老家。我背着书包，不安地跟着我爸。乡下的老院有一棵梧桐树，

落了一地梧桐叶。我奶稀薄的头发用发箍拢住，脸皮有些下坠，冷着脸看着我们。

我爸一拍我的脑袋，力道大的让我踉跄一步，“你个呆瓜，去把你自己的东西放回屋子里。

”我抿紧嘴角，抱着洗的发白的书包去整理我的东西。“龟孙子，

把你养大还得把你闺女养大！”老太太伶牙俐齿地说，“你们当初要是不想要为什么不堕掉，

留下来当个酱油瓶谁都不待见。”我爸连忙笑着，“当时都说是个儿子，结果出来是个闺女。

我和小玲都说把她扔掉，但您不是不同意。”我奶立刻拍了他一下，“没良心的狗东西，

以后每月打过来两千块钱。”“哎呦，我的亲妈。她在乡下用的了这么多吗？

在我那边她也就一个月五十。”搬完东西，我像被钉子钉在堂屋门外，手脚冰凉，

耳朵边不断有嗡鸣声。我奶立刻恶狠狠的看着他，“你和那个宋玲就是臭味相投！

一个月五百，没有就领回去！”王勇德急了，“妈，真用不了那么多，

她这辈子就是五十的命，你要不要，就把她丢福利院去，我是实在不想养了，笨的跟猪一样。

”五十的命……福利院……原来他们不是因为养不起才送我过来的，

而是因为他们不想要我了，因为我不配。我僵硬着身子走进堂屋，内心不断涌出一股冲动，

偏执的想要一个答案，证明事实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所以，你和妈妈是不要我了吗？

”王勇德见我进来有几分诧异，却彻底暴露的他目的。他眼睛吊着，鄙夷地看着我，

“你听到了我也就不藏了。当年我和你妈因为你是个儿子才留下来的，谁知道是个闺女。

本来名都给你起好了，叫王弃，抛弃的弃。但你这老不死的奶奶不愿意，非要给你起名王昭。

你该谢谢她，要不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野坟堆里。”说完，他拢了拢衣服，

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就走了。我奶一把将坐着的凳子砸向王勇德，“什么东西，

狼心狗肺的玩意儿！”等他不见了人，我奶凶狠的上下扫视我，“一棒子打不出一个屁，

长大就是个没出息的。”我看着她皮肉松弛的脸，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既然觉得我是废物，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丢了或者弄死，死了，就不占地方，不会花你钱，

不碍你们的眼了。4“王昭！过来给我把这珠子穿成手串。

”这是在乡下跟奶奶生活的第五个年头，我十六了。刚放学进门，

就听见我奶大呼小叫的让我过去穿手串。“来了。”我放下书包，接过奶奶手里的活计，

将散乱的珠子串好后用袋子装起来，放进一旁的木盒。这手艺是奶奶一点点教给我的，

卖出的钱她一份没拿走全让我自己留着，说着她看不上我挣得的那点钱。但我知道，

这都是她留给我的零花钱。“昭丫头回来了？”隔壁张大娘从店铺里探出头，

笑眯眯地打量我，“哎呦，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水灵了，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

”我脸色微红，“大娘，我还在上学呢。”我奶见状立刻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

“水灵什么水灵，就她这长相靠男人就得饿死。”然后枯皱的指着我的脑袋说，

“你要成绩掉下来一名，老娘就打断你的腿。”我抬起眼，弯弯起嘴角，

将串好的手串放进盒子，“我不会掉下去的。”奶奶哼了一声，炫耀似的看着张大娘。

张大娘瘪瘪嘴，然后从自己店铺里拿出两个肉包，“今天卖剩的，没人动，昭丫头吃了吧。

”我连忙接过，“谢谢大娘。”又从我串的手串里拿出一串成色好的送给她，“大娘收下吧，

这一早就是给你串的，今个才串好。”张大娘顿时笑眯眯地咧开嘴，将手串戴在手上，

“昭丫头眼光就是好。诶，李香兰，你看看好看不好看，这可是你孙女给我编的。

”我奶黑着脸，抬起扫帚就作势要轰人，扭头对我说道，“用老娘那么贵的珠子，

就是为了给隔壁那个卖包子的老婆子？”我忍不住笑着，“奶，我也给你编了，

比她的多一个贵的珠子。”我奶眯起眼，昂着下巴看着我，

故作嫌弃地说道：“拿过来给我看看。”我奶接过手串后戴在手上，放在灯光下细细看着，

又对我说道：“滚去写作业去。”“好嘞。”我微笑着走了。这五年，

奶奶的骂我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但她却从未真正打过我。她用语言教会我谋生的手段，

出席我每一次的家长会，包容我的一切。5放假的第二天，天气晴朗，

我坐在“香兰小铺”外面写作业，一个老头胸前别了一枝花，快步走了过来。“昭丫头，

你奶呢？”“张爷爷我奶在屋里。”我抬头笑笑。这人今年常来，

听张大娘说他一心想当我“爷爷”。我忍不住停下手中的笔，侧耳听里面的动静。

果然一会儿屋里传来欢声笑语。“城南的花开了，我们一起去拍拍照？”那人说。“没时间，

还要送小崽子去上学。”我奶摆摆手。“那……那我们送完再去？我买了电影票。”“哟，

你还挺潮的。”我奶笑着收了电影票，“行，明天你去送小崽子。”接着又是一阵欢笑。

我低下头继续写我的作业，温暖的阳光均匀地撒在大地上，里面的低语和浅笑像是温柔的歌。

高中的放假时间短，我不过回家了一天半就又要去学校了。坐在教室里，

想着今天电影院的排播，又想到什么时候我奶和张爷爷会去领证。“同学们，

把你的课本翻到四十五页，我们今天学习……”我收回了思绪，

注意又立刻被一阵敲门声拉走。班主任侧身进来，视线直看着我，“不好意思，

打断一下王老师。”“嗯，有什么事情，李老师？”“那个，王昭同学出来一下。

”我疑惑着站起身，跟着班主任出去。“小昭，你奶奶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急诊室。

”班主任眼角耷拉着，怜悯地看着我，“医院那边联系不上你爸爸妈妈，打到学校来了，

我送你去医院。”瞬间，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勉强地说道：“怎么可能，

他们这会儿估计正拍照呢。”李老师没有辩解，伸手扶着我。我颤着嘴唇，紧紧握着栏杆，

许久才道：“谢谢。”去医院的路上热风吹得难受，眼里的泪被风吹到额头上，脸上，

脖子上，越擦越多。到了医院，老师带着我到前台登记信息，然后在手术室门前等待。

我看着亮着的红灯，心里一阵惶惶，全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李老师给我递了一张手帕，

我看着她接过，忍不住问道：“老师，你说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出事了呢？

”“小昭，别担心，县医院的医生都是最好的，奶奶肯定没事。

”她温柔的拨开我被泪浸湿的头发，安慰我。我攥紧手帕，双腿忍不住颤抖，

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在心里不断祈祷。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等了多久，

只觉得从天亮到天黑。那手术室的灯啪的一下就灭了。里面的医生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我抖着腿站了起来，哑着声音说道：“我是她孙女。”“家里大人呢？

她儿子女儿不在？”医生蹙眉问道。我摇摇头，“医生，我奶怎么样了？

”医生避开我的视线，有些沉重，“准备后事吧。”说完，她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我们尽力了。送来的时间太晚，内脏被撞坏了。”瞬间，我一屁股蹲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

李老师连忙扶我起来，“小昭，小昭。”我怔怔地看着她，“老师……我没奶奶了。”随后，

撕心裂肺的疼痛向我袭来，眼泪争先恐后的往外冒。“小昭，”班主任抱着我拍着我的后背。

奶奶就盖着白布被推了出来。我挣扎着站起身，一步步的跟着奶奶。最后，

奶奶被放到了太平间。我站在门口死死地望着，许久我才道，“李老师，你先回去吧。

”李老师站在我身边，担心的说道：“小昭，你自己在这里不行？你家里人什么时候回来？

”我摇摇头，“老师，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走吧。”“我留下来陪你。”李老师再次出声，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点饭。”李老师还是去买了饭。医院里人声嘈杂，

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我慢慢地靠在墙边，一点点滑了下去，最后，我抱着自己的腿蹲下，

从不出声的哭变成嚎啕大哭。6我在医院的长廊蜷缩了了一晚上，

仿佛所有的眼泪都已经流干。次日，当医生告诉我需要缴费的时候，我才从那种状态中惊醒，

我问道：“需要多少钱？”“一万三。”我回看了一眼奶奶，然后借用了医院的电话，

手指颤抖着按下那串刻在骨子里的号码。嘟……嘟……嘟……数十个电话，

没有一个电话接通。直到后面的人等的不耐烦了，我才木然的把电话让出去。中午，

医院的人又来催了一遍，并告诉我需要找殡仪馆把奶奶挪出去。我敛了敛神，

下午我又打了一个小时电话，听筒里依旧是冷冰冰的忙音。我看着话筒，他们不是没听见，

而是不想听见吧。我放下话筒盖了一下眼睛，擦了擦眼泪，最后，

把我回家把自己所有攒下的钱一遍遍的数清楚，5231.5。我端着存钱罐，

将里面所有的钱都拿出，走到缴费窗口，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道：“我现在只有这么多钱，

能不能先让我把奶奶接出来，后面会还钱的。”医院的人看着那五毛的一元的纸币，

眼里闪过怜悯，最后说，“钱够了，李香兰才能离开。”我紧紧捏着那一沓钱，

觉得阳光刺眼极了，她耐心养育了我五年，而我让她从医院出来的能力都没有。最后，

我回到“香兰小铺”，隔壁的张大娘刚好收摊。“大娘，能让我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我无力地看着她，勉强对她笑笑。她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模样吓了一跳，忙拉着我的手，

小心翼翼问道：“昭昭，没事啊。大娘给你用。”然后她将手机借给我。三个小时，

我坐在店铺门槛上打了无数个电话，最后电话打通了。“你谁啊？打电话干啥？

”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我心脏猛然一缩，声音干哑，“……爸，是我，王昭，

奶奶死了，需要支付一万三的医药费才能接奶奶出来。你们……来一趟吧。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又换了一个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死老婆子死了关我什么事，这些年她抠搜的钱可一分都没给我们。

你跟着死老婆子那么多年，现在找我们要钱？一个子儿都没有，让她死在医院！

”她的声音刻薄而狠厉，像淬了毒的针一样扎在我的耳朵里。“没钱！凭什么没钱！

”我眼眶发红，压抑的怒气彻底爆发，愤怒地咆哮着，“把钱给我拿出来！把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