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苏醒召唤所有兵马俑

林砚的车刚停在秦兵马俑博物馆后门，就看见老张裹着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

在深秋的冷风里搓着手来回踱步。这人是博物馆的守坑人，干了**十年，

连秦俑坑的每块砖缝都摸得门儿清，平时最是沉稳，今儿个却眼窝发青，

下巴上的胡茬支棱着，手里的手电都攥得发潮，一看就是熬了好几个通宵。

“可算把你盼来了！”老张一见林砚，几步就冲过来，声音压得低却发颤，

吐出来的白气裹着股土腥味，“林先生，你是没见过那阵仗——前天夜里我巡1号坑，

刚走到跪射俑区，就听见‘咔嗒咔嗒’的响，不是老鼠啃东西，是陶片碰陶片的脆响！

我拿手电一照，你猜怎么着？最前排那尊跪射俑，右手食指居然往上抬了半寸！

指甲盖儿上的陶土都掉了渣，露出来里面淡青色的胎，跟刚烧出来似的！

”林砚跟着老张往坑区走，夜里的博物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应急灯的光在走廊里拖出长影子，脚步声踩在抛光的瓷砖上，回声绕着墙转三圈才散。

他攥了攥背包里的共鸣玉，玉牌没像之前碰飞天壁画、蛇母鳞时那样立刻发烫，

反倒透着股凉丝丝的气，

是提前感知到了地下两千多年的寒意——那是秦代陶土特有的、混着骊山黄土和草木灰的冷。

“后来呢？”林砚问。他早从文物局的消息里知道，

这半个月兵马俑坑的怪事就没断过：先是有陶俑的碎片莫名出现在坑外的隔离带旁，

碎片上还沾着新鲜的陶土；再是夜里总传来盔甲碰撞的闷响，

像是有人在坑里列队；昨天更邪乎，一个刚毕业的考古队员，在坑边整理将军俑的测绘数据，

没留神靠得近了点，竟被一尊立射俑“推”了一把——那俑的胳膊明明是固定在陶土里的，

却愣是晃了一下，把人摔在地上擦破了胳膊，队员说当时还闻见一股淡淡的松烟墨味。

“后来我就不敢一个人巡坑了！”老张拉开1号坑的隔离门，

一股混着尘土、陶土和陈年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比外面冷了好几度，“昨天下午，

李教授带俩学生去清理将军俑的基座，刚用软毛刷碰到俑的肩甲，整个坑都震了一下！

不是地震那种晃，是从地下往上顶的闷震！将军俑的青铜头盔‘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里面还滚出块黑不溜秋的东西，跟磨秃了的墨块似的，一碰就化，沾在手上洗都洗不掉，

还透着股子说不出的腥气。”林砚走到坑边往下看。1号坑足有半个足球场大，

密密麻麻的陶俑站在深褐色的骊山里土中，有的持剑，有的牵马，有的拱手而立，

姿态和他小时候来参观时没差——可再仔细看，

就能发现处处透着不对劲：最中间的将军俑没了头盔，肩甲上裂了道半寸宽的缝，

陶土的颜色比其他俑深了一层，像是吸饱了水；周围几尊步兵俑，

原本朝前的脸竟微微侧了过来，眼睛的位置虽然只是两个深褐色的陶孔，

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怒气，尤其是右边第三尊，

颧骨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刻痕——那是当年工匠故意刻的“麻点”，模仿真实士兵的样貌，

此刻却像皱着眉，看得人心里发毛。“你看那尊牵马俑，”老张指着坑角，手电光打过去，

“昨天还好好的，今儿个早上一看，马的前腿断了！断口处不是老裂痕那种毛毛糙糙的，

是齐整的新茬，就跟有人拿青铜锯子锯的似的！可夜里除了我，没人进过坑——监控都查了，

连只老鼠都没跑进来。”林砚没说话，从背包里掏出个高亮手电，打开强光模式往下照。

牵马俑的马腿断口果然整齐，边缘还沾着点黑色的粉末，和老张说的“墨块”一模一样。

他又把目光移回将军俑，基座上有几个模糊的手印，不是考古队员戴手套留下的纹路，

是光手的印子——指节处的凸起、掌心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甚至能看出是个左手有老茧的人留的。可陶土是硬的，怎么会留下光手的印子？这不合常理，

除非是两千多年前的工匠，在陶土还没烧硬时，曾反复按过这个地方。“李教授呢？

”林砚问。他记得李教授是秦俑研究的老专家，早年跟着考古队参与过2号坑的发掘，

对秦代工匠的技法门儿清，说不定能从这些细节里找出线索。“在办公室熬着呢，

”老张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心疼，“那将军俑是他盯了十年的宝贝，去年还写了篇论文，

说这俑的甲片刻的是‘细鳞甲’，是秦代将军的制式装备，现在变成这样，他比谁都急。

昨天发现那墨块后，他就拿去文物保护中心化验了，到现在还没合眼。

”林砚跟着老张往办公室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翻东西的“哗啦”声。

推开门一看，满桌子都是泛黄的图纸和装着陶片的密封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趴在桌上，

拿着放大镜看一张快散架的纸，正是李教授。他鼻梁上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

手里还攥着半截铅笔，指缝里沾着点黑色的墨渍——就是从将军俑头盔里掉出来的那种。

“李教授，林先生来了。”老张喊了一声。李教授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他一把抓过桌上的纸推过来：“林先生！

你快看看这个——这是1974年1号坑刚发掘时，我师傅记的考古笔记！你看这儿！

”他用铅笔指着笔记上的一行小字，字迹是繁体的，写着“兵阵依秦《为吏之道》布，

前锋跪射，主力步兵，侧翼骑兵，后卫輓挽马，为‘卫陵阵’，乱则魂扰”。

“秦代的军阵讲究‘事死如事生’，”李教授的声音有点沙哑，他拿起桌上的秦俑坑布局图，

手指在图上划过，“秦始皇陵的陪葬坑，包括这兵马俑坑，都是按当年秦军的实战阵型摆的。

1号坑是个长方形的军阵，前面三排跪射俑是前锋，负责试探敌情；中间的步兵俑是主力，

分左右两列，每列十二尊，手里拿的是长柄戈矛；两侧的骑兵俑是侧翼，

保护主力；最后面的牵马俑是后卫，负责补给。这叫‘卫陵阵’，目的是守护始皇帝的陵寝，

不让邪祟靠近。可你看现在的阵——”他指着图上的红圈：“前锋的跪射俑移到了主力后面，

侧翼的骑兵俑跑到了前锋位置，整个阵变成了‘击敌阵’！不是人为挪的，是它们自己动的！

还有这个——”李教授又拿出个密封袋，里面装着那块黑色的墨块，袋子上贴着标签，

写着“2024.10.231号坑将军俑基座出土”，“化验结果刚出来，

这不是普通的松烟墨，里面掺了‘人骨粉’，是战国到秦代的邪术里才会用的东西！

还有一种成分，和你之前说的敦煌‘噬魂墨’、巴山‘怨魂墨’的成分一模一样，

都是含着股能扭曲灵体的黑暗力量！”林砚心里“咯噔”一下——又是这种墨！

之前困敦煌飞天、锁巴山蛇母、扰祝家镇梁祝的，都是这玩意儿。看来这次兵马俑的怪事，

也和那卷绘卷里的黑暗力量脱不了干系，而且这力量越来越大胆，竟敢动秦始皇陵的陪葬坑，

这是想从两千多年前的“守护意志”里抢能量？“我师傅的笔记里还写了个关键，

”李教授翻了翻桌上的旧笔记本，纸页都黄得发脆，边缘还有虫蛀的痕迹，

“当年发掘将军俑时，在俑的腹腔里发现了一本‘工匠名册’，是用竹简做的，

上面记着每个陶俑的制作者姓名、籍贯、所属工坊，还有一句‘物勒工名，以血为引，

以魂为守’。后来因为保护技术不够，怕竹简氧化，就暂时封存在了将军俑的基座暗格里，

想着等技术成熟了再取出来。可九十年代博物馆翻修时，暗格的位置记混了，

名册就这么‘丢’了，直到我翻师傅的笔记，才找到暗格的具体位置！

”“物勒工名是秦代的制度，”李教授怕林砚不明白，又解释了一句，

“就是每个工匠要在自己做的东西上刻名字，要是出了质量问题，能找到人追责。

但陶俑不一样，它们是给始皇帝陪葬的‘地下军队’，工匠们刻名字、留籍贯，

不只是为了追责，更是把自己的‘守护心’融进了陶俑里——他们觉得，只要陶俑在，

自己的意志就能一直守护始皇帝，也守护自己的家人。”林砚恍然大悟。

难怪之前共鸣玉能感受到那么强烈的情绪，不是陶俑成精了，是两千多年前的工匠，

把自己的信念、牵挂都揉进了陶土，烧进了俑里。现在有人用邪墨扭曲了这份信念，

让“守护者”变成了“攻击者”，难怪陶俑会不安，会“苏醒”——它们是在反抗。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灯突然闪了一下，“啪”的一声灭了。应急灯“嗡”的一声亮起来，

发出昏暗的红光，把桌上的陶片照得像一块块暗红色的血。外面传来“轰隆”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在了地上，震得窗户都晃了晃。“不好！是1号坑！”老张一下子站起来，

抓起桌上的手电就往外跑，军大衣的衣角扫过桌子，带倒了一个装陶片的密封袋。

林砚和李教授也赶紧跟上，刚跑到1号坑门口，

就看见坑里面一片混乱——好几尊步兵俑倒在地上，陶片碎了一地，有的胳膊断了，

有的头滚到了一边；将军俑的上半身微微前倾，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

指关节“咔嗒咔嗒”响着，像是要抓住什么；最吓人的是那尊断了腿的牵马俑，

马的头竟然转了过来，朝着坑边的方向，嘴里的陶土像是在动，发出“呜呜”的闷响，

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怒号。“别过去！”林砚一把拉住想往下跳的老张，

“现在它们的意志被邪墨扭曲了，靠近会有危险！”可已经晚了——坑角的一尊骑兵俑，

突然朝着老张的方向“动”了起来。不是真的走，是陶俑的脚在土里一点点挪动，

膝盖处的陶土裂开了缝，“咔嚓”一声掉了块碎片，手里的青铜长矛举了起来，

矛头对着老张的胸口，虽然没真的扔过来，却透着股凌厉的杀气。老张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一屁股坐在地上，手电摔飞出去，光在坑壁上乱晃，照得陶俑的脸忽明忽暗，更吓人了。

林砚赶紧掏出共鸣玉，举在手里。玉牌刚碰到空气，就“嗡”的一声发烫，

发出柔和的绿光——这是之前安抚飞天、蛇母时练出来的法子，

用玉牌的光能暂时压制黑暗力量。他把玉牌对准将军俑，绿光顺着坑壁滑下去，

落在将军俑的肩上。奇迹发生了——将军俑原本前倾的身体慢慢直了起来，

抬着的手也放了下去，肩甲上的裂缝不再扩大，连周围倒在地上的步兵俑，都微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