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说他是我老公意味着什么

我和敖栾结婚三年，他哪里都好，就是脑子好像不太好。

具体表现为，结婚纪念日那天，他送了我一颗硕大无比的夜明珠，然后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他是东海龙王，只是最近龙宫业务不景气，暂时失业，让我多担待。

我看着那颗在黑暗中能照亮我250度近视眼的夜明珠，又看了看他一本正经的英俊脸庞，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

“老公，是不是最近房贷压力太大了？”

敖栾，我那身高一米八八，有着八块腹肌，帅得人神共愤的老公，用一种“凡人你不懂”的眼神忧郁地看着窗外：“你不信我。”

我信你个鬼。

你一个在互联网公司敲代码的码农，天天996，发际线都快退到后脑勺了，还东海龙王？东海龙王也需要还花呗吗？

“我信我信。”我把那颗夜明-珠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盘算着回头找个专家鉴定一下，要是真货，咱就把房贷还了，让他当个名副其实的“龙王爷”。

“老公啊，你看，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太好，总是胡思乱想？”我试探性地开口，“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

敖栾的脸色沉了下来，周身气压瞬间低了八度，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你想带我去看什么？”

“就……随便看看，体检，对，体检！”我赶紧找补。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像一篇需要付费解锁的论文。

最终，他妥协了。

“好。”他说，“正好，本王也想看看凡人的医馆，是何光景。”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在手机上挂了个本市最好的精神科专家号。

王主任，专治各种妄想症，听说治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我觉得，我老公剩下的那百分之十，有希望了。

去看病那天，天气很热，太阳跟个大火球似的挂在天上，知了叫得我心烦意乱。

敖栾却如鱼得水，他甚至不需要开空调，穿着长袖衬衫还能保持体表恒温，清清爽爽，像一块行走的玉。

这点倒是挺省电的。

到了医院，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敖栾皱了皱眉，满脸嫌弃：“此地……浊气甚重。”

“这是医院，不是你家龙宫，忍着点。”我拖着他去取号排队。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轮到我们了。

王主任是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和蔼，他推了推眼镜，示意我们坐下。

“哪位是病人？”

我赶紧指了指旁边正襟危坐，一脸威严，仿佛在接受朝拜而不是问诊的敖栾。

王主任了然地点了点头，开始走流程：“姓名，年龄，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呃，比较脱离现实的想法的？”

“吾名敖栾。”敖栾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感，震得我耳膜发麻，“至于年龄……本王已记不清活了多少个甲子。并非脱离现实，而是尔等凡人，有眼不识真龙。”

我：“……”

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主任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保持着专业的微笑，在病历本上奋笔疾书。

我猜他写的肯定是：患者妄想严重，伴有夸大、中二等症状。

“那……敖先生，”王主任换了个问法，“您说您是东-海龙王，有什么可以证明的吗？”

“有。”敖栾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要表演一个指尖冒水。

结果，他只是用那根修长的手指，指了指窗外。

“本王能呼风唤雨。”

王主任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是万里无云，烈日当空。

他叹了口气，对我露出了一个“我懂，辛苦你了”的同情眼神。

“敖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医院最近在评选年度绿色环保单位，其中有一项KPI，是要求院区绿植覆盖率和空气湿润度达标。您看，最近这天干物燥的，我们天天浇水都快把水费浇超标了……”

王主任一边说，一边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是情景疗法。

我立刻心领神会：“对对对，老公，你看王主任多不容易，你要是真能下雨，就帮帮他呗？”

我心想，这下你总没辙了吧。

敖栾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你们这两个愚蠢的凡人”的怜悯。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着手，看着窗外，摆足了龙王的架子。

“也罢。”他缓缓开口，“念在尔等凡人求医心切，本王今日，便显露一二。”

说完，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我跟王主任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可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开始聚集起乌云。

起先只是一小片，然后，就像泼了墨一样，迅速地，覆盖了整个天空。

狂风四起，吹得窗户哗哗作响。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潮湿的，带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水汽。

我目瞪口呆。

王主任也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镜都滑到了鼻尖。

“这……这……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啊……”

敖栾依旧闭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属于强者的微笑。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是医院领导的人，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医生护士。

“王主任！气象雷达检测到我们医院上空有异常能量聚集！预计有特大暴雨！”院长激动得脸都红了，“我们的KPI！我们的年度评选！有希望了！”

说完，他一眼就看到了窗边负手而立，散发着强大气场的敖栾。

院长的腿，一软。

“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龙……龙王爷！”

他这一跪，像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他身后那群医生护士，呼啦啦地，全跪下了。

整个诊室，跪得满满当当。

他们异口同声，声如洪钟，带着无比的虔诚和激动。

“求龙王爷降下甘霖，普度众生！冲我院KPI！”

我：“……”

我看着眼前这堪比邪教现场的魔幻一幕，又看了看窗外那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好像……真的……嫁给了一条龙？

而且，还是个会为了医院KPI，说下雨就下雨的，事业型龙王？

我的世界观，在这一刻，碎得比饺子馅还彻底。

那场雨，下得酣畅淋漓。

不大不小，正好能把医院的KPI冲到优秀线以上，又不至于造成内涝。

雨停之后，天空挂上了一道绚丽的彩虹，医院里的花草树木被冲刷得翠绿欲滴，空气清新得像加了十层滤镜。

院长和王主任，领着一众医护人员，对我老公，那叫一个感恩戴德。

“龙王爷，这是我们医院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院长亲自捧着一个巨大的果篮，里面堆满了进口水果，还有一个厚厚的红包。

敖栾看都没看一眼，只是高冷地“嗯”了一声。

那架势，仿佛收的不是红包，而是四海八海の贡品。

我赶紧把红包塞回去：“使不得使不得，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开玩笑，神仙收凡人的钱，这算不算受贿？要不要上天庭纪委喝茶？

回家的路上，我开着车，手都在抖。

敖栾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一脸“常规操作，都坐下”的淡定。

“所以……”我艰难地开口，“你真是……东海龙王？”

“嗯。”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说了，你不信。”

我竟无言以对。

“那你……为什么会失业？”我问出了我最好奇的问题。

敖栾睁开眼，四十五度角仰望车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与霸气不符的忧伤。

“天庭改制，削减编制。说我们龙族的工作没有核心竞争力，降雨这种事，人工降雨弹的性价比更高。”

我：“……”

好家伙，神仙也逃不过被优化。

“那……那你现在靠什么生活？”

“你们凡人，不是有个词叫‘吃软饭’吗？”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异常的坦诚。

我差点一脚油门当刹车踩。

我一个月薪八千的打工人，竟然在养着一条龙？

这说出去，谁敢信？

“那你……你……那你还有什么别的亲戚吗？比如龙子龙孙，虾兵蟹将什么的？”

“龙宫财政紧张，都被遣散了。”敖栾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本王如今，孑然一身。”

我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一个失业，失势，连员工都养不起的光杆司令龙王。

听起来，比我还惨。

回到家，我看着这个我住了三年的，普普通通的两室一厅，突然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这个沙发，龙王坐过。

这个马桶，龙王用过。

我竟然，跟一条真龙，同床共枕了三年？

我……我没被他半夜翻身压死，真是命大。

“你……”我看着他，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你……是龙，那我们……那个……的时候，你……是人形吗？”我问得面红耳赤。

这个问题，很重要！事关我的生命安全！

敖栾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他别扭地转过头，清了清嗓子：“……自然。”

我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旁边，敖栾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我悄悄地凑过去，借着月光，仔细地端详他。

他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刷子。鼻梁很高，嘴唇的形状也很好看。

以前只觉得他帅，现在再看，总觉得他身上，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性。

我伸出手，壮着胆子，摸了摸他的额头。

滑滑的，凉凉的，好像……也没长角啊？

就在我的手，准备往下，探索一下他有没有尾巴的时候。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做什么？”

“没……没什么，我看你是不是发烧了。”我心虚地把手收回来。

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突然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沈月。”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沙哑。

“嗯？”

“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我？”

“怕啊。”我说的是实话，“我现在看见下雨天，都怕是你打了个喷嚏。”

他被我逗笑了，胸膛，微微震动。

“你这凡人，总是这么……有趣。”

他低下头，吻了上来。

和以前的吻，都不一样。

以前，是温柔的，克制的。

今晚，却带着一丝侵略性和……野性。

我突然想起来，龙，好像是……兽类？

我的天，我这是在跟一头神兽……

后面的事情，就有些不可描述了。

我只知道，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腰酸得像被一百辆卡车碾过。

敖栾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给我做早餐。

他穿着我给他买的，印着小黄鸭的围裙，高大的身材，配上那幼稚的图案，有种说不出的反差萌。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觉得。

管他是不是龙呢。

他是我老公，这就够了。

不就是养条龙吗？

我沈月，养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