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二蛋蹲在溪边搓裤衩时,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即将成为独立村年度社死冠军。
苦楝树上的知了扯着破锣嗓子嚎丧,汗珠子顺着他后脖颈滑进裤腰,痒得像有八百只跳蚤在跳广场舞。
他刚把裤衩甩在青石上,身后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动静,活像老村长啃酱骨头的声儿。
"王老二!
你龟儿子又往坟头撒纸钱装鬼!
"葛二蛋抄起捣衣杵当金箍棒耍,心想这老光棍定是嫉妒翠二娘给自己纳了双鞋垫。
可当他扭头看去,捣衣杵"咣当"砸中脚指头——青灰色的胳膊破土而出,五根指甲长得能串糖葫芦,指缝里还卡着半拉风干的山鸡腿。
等那玩意完全钻出来,葛二蛋的裤衩"噗通"栽进溪水里跳起了脱衣舞。
好家伙!
前朝盔甲裹着半腐身子,左脸挂着块风干腊肉似的面皮,右眼眶里插着根野雉羽毛。
最绝的是那僵尸蹦跶的姿势——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扭扭,腰间玉带随着动作"叮铃咣啷",活脱脱坟头秧歌队C位。
"夭寿啦!
"葛二蛋拎着滴水的裤衩夺命狂奔,活像被狗撵的落汤鸡。
刚拐过老槐树就撞翻一挑粪桶,莫相近顶着满脑袋粪渣从黄汤里冒出头:"葛二蛋你赶着给阎王爷当上门女婿啊?
这粪勺扣得比王老二家锅盖还严实!
"祠堂里青烟缭绕,九十岁的李先来正给娃娃们讲古,缺了门牙的嘴漏风:"当年霍将军镇守...嗝!
"老头吓得假牙飞出去,正巧嵌在关二爷的刀柄上——葛二蛋光着白花花的下半身冲进来,***蛋上粘着的苍耳随跑动晃悠,活像长了条绿尾巴。
"僵、僵尸!
后山坟头钻出个会蹦野迪的!
"祠堂顿时炸成油锅。
李大狗把杀猪刀舞出残影,刀刃映着他油光发亮的脑门:"老子给它来个庖丁解尸!
先卸膀子后拆肋条..."赤脚医生刘一手往针筒里怼雄黄酒,针头滋出三米高的水柱:"得先做核酸检测!
万一是境外输入变种..."神婆杜翠花突然羊癫疯似的抽搐,手里龟甲"咔嚓"裂成八卦阵:"血光之灾!
要死九个!
""都闭嘴!
"村支书姚不响的旱烟杆敲出火星子,这闷葫芦今天跟吃了炮仗似的:"朱有标!
你裤裆里藏的鹿皮掏出来!
"猎户死死捂着裆部后退:"这是今早在鹰嘴崖捡的!
甘不近说这蹄印像神兽..."地质队员一个箭步捂住他的嘴,俩活宝扭成麻花。
门帘"哗啦"一响,翠二娘背着竹篓跨进来,鬓角野山茶开得正艳。
姑娘杏仁眼扫过供桌下那团瑟瑟发抖的***,嘴角翘得能挂油瓶:"二蛋哥,祠堂供的可是送子观音——您这造型许愿求子呢?
"葛二蛋"嗷"地缩成鹌鹑,供桌布簌簌首抖,香炉灰落了满脑袋。
外头突然传来唢呐声,调子正是《今天是个好日子》。
王老二举着自制的铜锣冲进来:"报——!
那僵尸往祠堂蹦跶来了!
还他娘自带BGM!
"众人齐刷刷看向供桌,葛二蛋的绿尾巴苍耳应景地晃了晃。
当众人反应过来,才明白,这老王只是在开玩笑,不然今天都得在此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