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由于政府在老旧小区改造关于空调方面的政策还没在这一片完全落地,所以这个小区还没有空调,到了夏天,她热得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当她听到一列城铁轰鸣而过的声音时,她下意识地朝窗外看去,竟隐隐约约地从城铁最后两节的窗口看到了对面的一个房间里有一个人把刀举起来由上到下地朝另一个人捅了过去,这个人看身影很像是和被捅的那个人常年偷情的那名女性。
她被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
引子2由于政府在老旧小区改造关于空调方面的政策还没在这一片完全落地,所以这个小区还没有空调,到了夏天,老人热得开着窗户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突然,他听到了什么动静,好像是有人在高喊我要杀了你,紧接着又好像有什么重物掉到了楼上的地面上的声音传了下来,而后好像又听到了慌乱的脚步声。
老人一惊,慌忙拿起自己放在床头的拐杖,尽管他拖着一条因为中过风而瘸了的腿,始终跑不快,但他仍以他的最快速度匆忙从卧室往门口赶。
当他终于跑到大门口打开门时,竟意外看见了一个匆匆打开单元楼防盗门往外跑的身影,看上去很像是经常和楼上那个男人偷情的女人。
幸好跑得够快,看到了杀人凶手,老人心想。
引子3当我得知我儿子考试没考好时,我匆匆回了家。
无论如何,我是怀有一些愧疚感的,他算是被我牵连的。
自打我妻子病逝后,我儿子一首是由我一个人拉扯大的。
他从小以我为榜样,小时候一首说长大了要接我的班,经过他的不懈努力,终于考上了中国政法大学。
在学校,他的成绩一首都很好,是学校同年级里名列前茅的优等生,他完全是因为出了这事,担心我才导致考试时发挥失常的。
当我回家后,我儿子看到了我额头上的伤口,神情上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担忧:“爸,你的伤好些了吗?”
“我没事。
老师跟我说,因为你成绩没考好,所以要参加一个跟什么英美法有关系的补考是吗?”
“是,我们要学西方人整一个模拟法庭,您要和其他几位需要补考的孩子家长一起充当陪审员。”
我儿子看着我头上的口子,突然问道:“被那个案子的被害人家属揍的?”
我没有回答他,算是默认了。
他找来一个创可贴,仔细地贴在了我额头的伤口上,半是心疼,半是不解地问道:“为了那样一个人,值得吗?”
听到这话,我看向了我的儿子,心情瞬间由晴转阴,十分严肃地对他说道:“小波,你口口声声说你想接我的班,可你的这句话告诉我,你的思想并没有跟上这个职业的要求。
你要当一名检法从业人员,就不能有这种心态。
一个人要是犯法了,该怎么办就要怎么办,不能手软;一个案子要是证据不足,那就是证据不足,哪怕你心里再怎么觉得这个案子就是他干的,也必须秉持疑罪从无的原则,你将来要是当检察官,就必须坚持存疑不***,你将来要是当法官,就必须宣判无罪,这是底线问题。”
“我是不理解,社会舆论压力那么大就不说了,被告人自己都认罪了,我听说她供述了13回,其中光有罪供述就有9回,公安和检察院那边都没问题,怎么就您这儿……首先,要是出了冤假错案,他们被纪委请去喝茶,我也要跟着他们一起被纪委请去喝茶吗?
其次,我身为法官,守的是最后一道关卡,我这一槌子敲下去,决定的是一个人的生死,是一个人该不该被枪毙。
就算我最后进去了,一条命己经带着不白之身没了,对那个被冤死的人以及她的家属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可能是我说话的语气过于严厉把他吓到了,我感觉我儿子的话里己经开始带着哭腔:“我也是担心您,觉得对您不公平嘛。
就因为您讲原则,所以这么大压力就让您一个人抗着?
这不就是姜文那电影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难道好人就该被枪指着?”
我看着儿子这模样,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把他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因为我是一名人民法官,这是一名有良心,守底线的人民法官应该承受的。
如果你觉得你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将来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就不要进这行了,干点别的什么都行,爸都不反对。”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接到通知,由于我宣判被告人无罪,朝阳区人民检察院己经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检察院提起了抗诉,市高检同意朝阳区检的意见,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了抗诉,案件即将移交到市高法,由于我是此案的主审法官,所以需要我马上回去做移交案件的准备工作。
就在我准备出门时,突然被我儿子叫住了: “爸,您知道我们学校的这个模拟法庭要讨论什么案子吗?”
我不解的看向他,他看着我,却没有为我答疑解惑,而是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到时候您就知道了,等到了陪审团,聊起这个案子的时候,您肯定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我的疑惑更深了一层,难道正好是我以前判过的哪件案子吗?
无论如何,当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些事能巧到这个份儿上,但我又似乎应该想到,毕竟那个案子的热度是那么的高。
当我回到自己在朝阳区人民法院的办公室,准备打开门处理案件移交相关的材料时看到了自己刚当上法官时写的,等自己有办公室后又挂在自己办公室里的那幅字:升官发财,请走他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看着这幅字,我突然想起了我提笔写这幅字时的心境,从打开始审理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我头一次感觉自己的心境好了不少,就像我对我儿子说的,很多事都是我作为一名有良心、守底线的人民法官所应该承受的。
在我处理完所有需要移交的案件材料,和市高法的人的交接基本完毕后,我在最后的移交清单上签上了我自己的名字:陆海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