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新任总监空降的会议上,我第一次见到沈岸。
他穿着高定西装,身姿挺拔,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像淬了冰的深潭,淡漠地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
年轻,英俊,履历金光闪闪——常春藤毕业,在华尔街声名鹊起,如今被总部钦点,来整顿我们这个半死不活的分部。
同事们交头接耳,语气里是压不住的兴奋和敬畏。
唯有我,在看清他面容的刹那,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十年了。
岁月像一把最精湛的刻刀,将那个记忆中瘦骨嶙峋、满眼桀骜的少年,雕琢成了如今这副矜贵疏离的精英模样。
可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再怎么打磨也无法磨灭。
比如,他握着激光笔指向PPT的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漂亮,但在虎口的位置,有一道浅白色的疤。
那是一道被生锈的铁丝划破后,没有好好处理,留下的丑陋印记。
我见过那道疤。
十年前,我从几个混混手里,拽出那个被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肯求饶的辍学生时,他的手就在流血。
我把他带回我租的小公寓,用酒精棉球为他擦拭伤口时,他疼得浑身紧绷,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那道疤,我亲手包扎过。
如今,这只手的主人,用一种审视的、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我的项目报告上。
“‘星辰之光’项目,负责人是谁?”
他开口,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站了起来:“是我,林晚。”
沈岸的目光终于精准地投向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故人重逢的波澜,只有一片公式化的冷漠。
他仿佛根本不认识我。
“林经理。”
他点了点我的名字,语调平平,“这份报告,我看过了。
从市场调研到预算规划,漏洞百出,天真得像一场大学生的模拟实践。
这就是我们公司王牌项目组的水平?”
话音一落,满室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同情,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星辰之光”是我和团队熬了三个月的心血,是公司下半年的重点项目,被他贬得一文不值。
我的脸颊***辣地烧起来,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一种荒谬的愤怒。
我看着他,那个曾经连饱饭都吃不上的少年,那个我每月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