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撞上硬物时,我闻到了车载香薰的味道。
昂贵的乌木沉香,混杂着一丝皮革和汽油的冷冽气息。
这不是我那辆二手小破车该有的味道。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勉强掀开一条缝。
模糊的视野里,是快速倒退的、被切割成条状的路灯光晕。
手脚被粗糙的尼龙绳捆得死紧,勒进皮肉里,带来一阵阵尖锐的麻痛。
嘴里塞着腥臭的破布,堵得我几乎窒息。
绑架。
这个只在社会新闻里见过的词,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脑子。
恐惧瞬间攥紧了心脏,冷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我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响。
“老实点!”
前排副驾驶传来一声粗暴的呵斥,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一个剃着青皮、满脸横肉的男人扭过头,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再动一下,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给你放点血?”
我僵住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冷汗浸透了后背单薄的衬衫,黏腻冰冷。
恐惧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我的神经。
是谁?
为什么绑我?
我爸那个小破公司,难道真惹上什么亡命徒了?
车子七拐八绕,最后猛地刹停。
我被人粗暴地拽下车,趔趄着摔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眼前是一个废弃的旧仓库,巨大的卷帘门锈迹斑斑,像一张沉默的、择人而噬的巨口。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腐朽气味。
我被推搡着进去。
里面空间很大,却异常昏暗,只有角落里一盏应急灯散发着惨绿的光。
几个同样面目不善的男人或坐或站,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
那个青皮头领,阿坤,把我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墙角。
“坤哥,人带来了。”
开车的小弟谄媚地报告。
“嗯。”
角落里,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身材精悍的男人坐在唯一一张还算完整的破沙发上,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
他抬起眼皮看我,眼神冷漠,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
“苏晚意?”
他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的心沉得更深了。
“你们…想要什么?”
我努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试图找回一丝冷静。
“钱?
我爸只是个小老板,没多少钱……”“钱?”
阿坤嗤笑一声,踢了踢脚下的空易拉罐,“你爸那点家底,我们坤哥还真看不上眼。”
他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