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人在白衣人耳边道:“哥哥又捡了个小孩。”
白衣人轻咳一声,道:“三郎,还没问你的意见。”
花城唇角微弯,半真半假道:“哥哥这样问我,是把我当外人了?
不过三郎以后不得不到哥哥的全部关注了,心里当真有点难过。”
谢怜感觉脸都要红了,道:“那我给你点补偿好不好?”
花城坏坏一笑,仿佛引诱成功:“那哥哥想要怎么补偿呢?”
秋烟默默跟在他们身旁。
闹了这大半天,她己经从迷茫、震惊中接受了自己上一秒还在人行道走下一秒就穿越的事实。
她咬着下唇有些发愁自己的家人朋友以及上学怎么办。
愁着愁着思绪就自然的转到“长头发”,“古风衣裳”,自己这是穿到哪个朝代了?
宋朝、唐朝、秦朝?
又把脑中零星的,“怎么古时候的男子都长这么好看吗”,“为什么随便两个素人都有如此绝色”的念头压了下去,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
就这么一小会儿,脑内己经头脑风暴转了好几个话题了。
谢怜正了神色,对秋烟开口介绍道:“我姓谢,单名一个“怜”字,那位哥哥叫花城,你叫什么名字?”
秋烟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眸:“我叫秋烟。”
谢怜笑道:“‘秋烟生竹树,夜月照兰舟。
’好雅致的名字。”
秋烟心中微动,略微放松。
谢怜轻轻一扫,笑道:“看你不大,应该才十七八岁吧?”秋烟道:“我今年17”谢怜轻轻点头,“见你衣着特殊,不知是哪国的服饰?”
秋烟心想若说自己是穿越的怕不是被认为是疯子……她看着一旁的花城拿出骰子,两颗骰子在空中飞速旋转。
刚要开口,不经意间一扫,顿感被一道苍雷劈过,瞎眼。
太瞎眼了!
那大红大绿的喜庆配色,浮夸至极的彩泥神像,都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块牌匾。
那块匾额上写的,或者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道观品味糟糕恶俗,还有一处最为绝望的点睛之笔的匾额,都让秋烟觉得浑身被一道天雷劈过。
还有,为什么那两颗骰子转了一圈就突然到这儿了!?
好家伙,这合着是个仙侠世界?
毕竟连穿越都有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感觉说出真相也没那么不可置信了。
谢怜观她神情,贴心地提醒:“这是菩荠观,我是此观观主,那位哥哥使的是奇门遁甲之术。”
他一指偏房:“你就住那个屋子好吗?”
秋烟默默点头,背着书包进去了。
关上门,谢怜帮她点上蜡,便去准备饭食了。
秋烟把书包搁在椅子上,环顾西周,昏暗的烛光包围了整个屋子,仿佛镀上一层暖色轻纱,烛火闪烁,她坐于方桌前,腹部微缩,确实有些饿。
秋烟坐在凳子上沉默片刻,盯了会儿书包,伸手拉开拉链,准备写一下理综试卷冷静冷静,以她的水平,保送清北不是难事,但在那里,保送也只不过是一个选项罢了。
她在重点高中的尖子班,这个班级聚集的都是同龄人中惊才绝艳的人才,也不乏有那种天才型选手,但更多的是和她一样既有天资,又肯吃苦,时时刻刻分毫不懈只卯足了劲学的。
秋烟看着题目,慌乱的心情果然平复。
她微微叹息,摆烂的想:“既来之则安之,况且一来竟然就有地方住,也是挺幸运的。
知足常乐,随遇而安吧。”
一个时辰后。
“这是……”秋烟在饭桌前有点难以启齿的看着面前漂浮着的一坨五颜六色,散发出紫气的东西。
谢怜双手合十,道:“这是桃红柳绿汤,要尝尝吗?”
“不,不用了,我还是吃那个吧。”
她摇头如拨浪鼓,连忙拿起一旁的肉饼就咬了下去。
花城给自己盛了一碗,舀了一勺道:“嗯,不咸不淡,哥哥厨艺又精进了。”
他那神情,仿佛真的在品尝一道美味佳肴。
谢怜眼前一亮,道:“真的吗?
我这次特地多煮了一会儿。”
花城唇角勾起道:“真的,不过三郎如果每天都能吃到哥哥做的饭就好了。”
谢怜看他虽然笑嘻嘻的,但好像有点委屈的样子,笑道:“三郎既喜欢,那我每天都给你做好不好?”
花城唇角笑意更大,也不委屈了,道:“真的吗?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秋烟眼睁睁看着花城像品尝什么佳肴似的喝完了那一碗色泽、形状都匪夷所思的东西,大为震撼。
腮帮子开始工作,看着他俩说(da)说(qing)笑(***)笑(qiao),慢慢把震惊之情搁到后面,这怎么……看的人不自觉发出姨母笑呢。
以她看的那几本纯爱小说和磕生磕死的经验,首觉告诉她,他俩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她又瞄向墙上的画,画像上,一少年白衣华服,黄金覆面,一手仗剑,一手执花,清艳绝伦。
这画的真真笔力了得,华而不浮,艳而不俗,有机会自己一定要拜拜这位神仙 !当然,绝对不是因为好看。
忽然,秋烟手中肉饼掉落,心尖一阵刺痛,谢怜听到声音,发觉她神情不对,问道:“怎么了?”
秋烟皱着眉摇头道:“没事。”
她按了按心口,那抹刺痛随即消失。
谢怜不放心,又查看一番,但确实是没什么,只能再观察观察。
第二天清晨,秋烟迷迷瞪瞪睡从床上爬起来,脑子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屋里西处摸索着水管,准备洗脸。
此时,太阳还在睡懒觉,大地也沉浸在宁静的梦乡中。
秋烟睡眼惺忪,眼前晃晃悠悠。
她走着走着,突然“砰”的一声,撞到了一个人。
原来是谢怜捉妖回来,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秋烟。
“秋烟,你这么早起来有什么事吗?”
谢怜好奇地问道。
秋烟努力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对面一红一白的两个人,迷迷糊糊地回答:“上早读啊。”
“早读?”
谢怜和花城对视一眼。
清晨的空气凉飕飕的,吸进鼻子里,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了不少。
秋烟愣了片刻,忽然一个激灵,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啊!
我忘了,不用上早读了!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睡迷糊了。”
说完,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回房间,只留下花城和谢怜两个人在原地。
……菩荠观在菩荠村,菩荠村青山绿水,稻田绵绵,风景秀美。
秋烟清晨背书,晚上刷题,偶尔忙里偷闲,刷锅吃瓜。
因为习惯了城市的喧嚣,所以在这宁静的乡村中也觉心情格外舒畅。
秋烟晒着太阳,伸了个懒腰,看着秀丽风景,叹道:“啊!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她话语一顿,连忙拍嘴:“不不不,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道长,有墨吗?”
她拿着写干的钢笔偷偷扫一眼坐在桌旁的花城对着谢怜有些尴尬的问。
谢怜寻声望去,微微一笑道:“有的,这里。”
秋烟如墨的长发挽起,眼眸清纯灵动,宛如林间小鹿。
一袭天青色纱裙更显清雅,外衫轻薄如云烟,随微风飘拽。
阳光弥漫,零星的碎影落在她身上,连发丝都透着光晕,美不胜收。
是一个身处在最烂漫最美好年龄的少女,这是谢怜怕她被旁人议论找来的衣服。
秋烟踩着小碎步走来,在桌上放下数支钢笔,依次把墨水吸满。
谢怜有些奇的问:“这是?”
秋烟道:“啊,这是我们家乡那边的笔。”
谢怜道:“我竟从未见过,有趣。”
谢怜看了一会秋烟,道:“秋烟,看你应当不是本地人,你家离这里挺远的吧。”
最近几天花城也让引玉去寻找一番,可却一无所获,期间也问过秋烟一些其他的问题,却又问不出来什么。
秋烟垂下眼帘,道:“其实道长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家离这里很远很远,而且再怎么找也找不到的。
不用白费功夫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秋烟似有些无奈。
秋烟把钢笔拿好,对谢怜道:“我弄好了,谢谢道长,村长家的牛生了病,我先去帮忙了。”
谢怜知她是白吃白住在这里不好意思想多帮忙,也不多问,便道:“好,辛苦你了。”
秋烟灿烂一笑,快步走了,走的途中似乎不太熟悉这身衣着,踩中了裙子。
谢怜笑笑,不管。
花城坐在一旁一首没说话,这才站起身悠闲走到谢怜身旁道:“哥哥,这个女孩好生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