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的世界让苏棠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间充满民国风情的书房，红木书架上摆满了线装古籍，黄铜地球仪在角落里泛着幽光。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正中的檀木书桌，桌上摆着一盏青花瓷台灯，灯罩上绘着细密的海棠花纹。
陆沉舟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你不该进来的。
"苏棠的注意力被书桌上的一本摊开的笔记本吸引。
纸页己经泛黄，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工整的毛笔字。
她凑近细看，发现是一本行医笔记。
"民国二十二年，立秋，接诊一奇症..."她轻声念道，"患者女，年二十，突发心悸，脉象紊乱，似有异物入体..."台灯突然闪烁了一下，苏棠闻到一股浓烈的药香。
这味道与三年前外滩踩踏现场如出一辙，却更加浓郁。
她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视线开始模糊。
"苏棠！
"陆沉舟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看见笔记本上的字迹开始扭曲，墨迹在纸上晕开，化作一幅幅画面：穿旗袍的女子倒在血泊中，穿白大褂的男人跪在她身边，手里握着一支青铜注射器..."这是...什么？
"苏棠扶住书桌，感觉天旋地转。
陆沉舟冲过来扶住她，他的手掌冰凉："你看见了什么？
""一个女人...还有医生..."苏棠艰难地说，"他们在...救人？
"陆沉舟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扶着苏棠在太师椅上坐下，转身去关台灯。
就在这时，苏棠看见他后颈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像是一道符咒。
"你知道这是什么，对吗？
"她抓住他的手腕，"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是谁？
"陆沉舟沉默片刻，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檀木盒子。
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青铜徽章，与她之前在老照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是我曾祖父的遗物。
"他低声说，"他是民国时期上海最有名的中医，这间书房就是他的诊室。
"苏棠感觉心跳加速："那本笔记...""记载了一个未完成的病例。
"陆沉舟的手指抚过徽章上的纹路，"患者是他的未婚妻，在婚礼前一天突发怪病。
"窗外又响起雷声，台灯忽明忽暗。
苏棠看见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结婚照，新娘穿着旗袍，眉眼间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后来呢？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陆沉舟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书架上的一排青花瓷瓶上。
苏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每个瓶子上都刻着日期，最早的一个写着"民国二十二年立秋"。
突然，书房里的药香变得刺鼻。
苏棠感觉呼吸困难，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
她看见陆沉舟朝她伸出手，但他的身影在灯光下变得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记住，"他的声音忽远忽近，"有些真相，知道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苏棠想说什么，但意识己经模糊。
最后一刻，她看见墙上的结婚照里，新娘朝她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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