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染血(明末崇祯十六年冬)冬至那日,陈玉娘跪在祠堂的青石板上,铜镜被陈德海摔在供桌上。
父亲被按在磨盘旁,陈德海的皂靴碾着他枯瘦的手指。
"二十两银子,白纸黑字!
"陈德海抖着伪造的借据,络腮胡上沾着唾沫星子,"要么卖女抵债,要么送官充军!
"铜镜映出玉娘惨白的脸——这是许明远送她的定情物,背面并蒂莲纹里藏着两人的誓言。
当夜三更,陈德海踹开西厢房,玉娘藏在袖中的剪刀只划破他左脸。
七日后,晒谷场上的积雪被踩成黑泥。
"***不守妇道!
"陈德海抖开雪白的床单,"连落红都没有!
"石刑用的鹅卵石砸断玉娘肋骨时,她看见父亲被捆在祠堂柱上,双眼己被炭火灼瞎。
浸猪笼那日,许明远正在县城赶考。
等他闻讯赶回,只在潭边拾到玉娘的一只绣鞋。
三日后,有人在井中发现他的尸身,手里紧攥着半块定亲玉佩。
头七夜,道士封印还是迟了一步。
陈德海暴毙在祠堂,七窍爬出密密麻麻的水蛭。
陈继祖收殓父亲尸骨时,发现铜镜上的黄符渗出血珠。
次日清晨,他带着家眷离开了村子,张家、王家也陆续搬离。
符裂魂醒(清宣统三年春)陈阿福打了个酒嗝,油灯照亮祠堂供桌。
作为当年的村长后人,看守铜镜是他祖传的差事。
可今晚祭祖的酒太烈,他踉跄撞上供桌,灯油泼在铜镜的黄符上。
"嗤——"符纸焦黑卷边,露出镜面一道血纹。
陈阿福醉眼朦胧地凑近,看见镜中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个穿戏服的女子。
"啊!
"他后退撞翻香炉,香灰迷了眼。
再睁眼时,铜镜里伸出惨白的手,指甲缝里塞满淤泥。
夜里子时,全村人整整齐齐的围绕在潭边,一个一个跳入潭中......翌日清晨,货郎发现全村人都消失不见,仿佛一夜人间蒸发一般,寂静无声......宿命集结(现代)周五清晨,市立医院精神科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张医生,您周末的值班取消了。
"行政助理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王教授说您答应参加明天的登山活动?
"张磊看了眼挂在门后的白大褂,上面还别着昨天急诊时用的钢笔:"对,我首接过去。
"他刚结束36小时连轴转的值班,登山服还锁在更衣室里。
与此同时,大学历史系办公室。
王建国正在整理资料,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周末登山活动报名表"。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林同学,你提交的民俗摄影选题批下来了,明天跟我们一起去青龙山取景。
"校园论坛的户外运动版块,赵阳发的"周末青龙山初级徒步"帖子下,ID"美琪"留言:"加我一个,最近工作压力大想放松。
"她的头像照片里,手腕上的古法银镯闪着微光。
周六早上七点,青龙山脚下停车场。
"抱歉各位!
"张磊小跑着赶来,白大褂下露出登山鞋,"医院临时有个会诊,刚结束。
"他匆忙把听诊器和病历本塞进背包。
王建国向众人介绍:"这位是张医生,我的老同学。
这位是林小鹿,历史系的学生;赵阳和刘美琪是论坛上认识的驴友。
"封志明检查着每个人的装备,目光在张磊的白大褂上停留了一秒:"张医生,山上温差大,您要不要...""没事,我带了外套。
"张磊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咱们按计划走东线?
""对,全程约6小时。
"封志明展开地图,"中午在飞龙瀑休息,下午三点前返回。
"六人小分队沿着石阶向上攀登时,谁也没有料想到,一场百年咒怨正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