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值?”
“情感值同獳獳大大扮演的人设有关,本次人设‘沈筠如’为恶毒女配,她的愿望是获得目标的爱,故本次小世界的情感值为爱意值。
当前目标对人设的好感度为60,爱意值为0,爱意值达到100时即可获得魂魄碎片的认可,獳獳大大就可以前往下一个小世界啦。”
沈筠如忍不住拉长声音感慨,却又眨眨眼勾起一抹坏笑来。
“是0啊。
既来之则安之,闲来无事,玩玩也好。”
她是一只朱獳,无情无感,她平等的厌恶所有虚伪的人类。
没想到帝君历劫,她也要跟着体验一次人间风月,不过好在往日洞府里的小仙娥们,总是从各个小世界带话本回来讲予她听。
耳濡目染间,她对人间风月事倒也通晓,只是那话本中的男子多为负心人,这爱意值难免让她有些踌躇。
倒也不是为别的,她怕自己忍不住,杀人。
“阿獳,阿獳——”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帝君的声音。
满是碧玉的洞府,烟雾缭绕,几个小仙娥们穿梭其中,红衣艳艳的男子背对着她坐着。
“阿獳,你回来了。”
沈筠如低头盯着自己的绣花鞋,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还不过来?”
那男子微微侧首回来,声音如清泉叮咚,随声望去,一抹浅蓝色落在沈筠如的视线中,似乎是帝君,可不知为何她瞧不清男子的脸。
她疾走两步,想要瞧清楚一点,陡然天崩地裂,眼前的一切化为齑粉。
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越来越近。
“郡主,郡主?”
沈筠如睁开水眸,眼前一位团脸丫鬟正凑到跟前唤她,原来不知几时她竟睡着了。
那方才的,是梦么?
神情恍惚的她自然是未曾发现锁魂灯在微微闪动。
那丫鬟见她醒来才掀开帘子下车去,之后伸手过来扶她才开口说道 。
“太子己经在您院子里头等您好一会儿了。”
她掩唇打个哈欠,含糊的应声,眼前这丫鬟名唤碧桃,是原身惯用的,便许她三分颜面不追究她扰人清梦的过错了。
“难为他日日跑来,日后怕是更要来的勤了。”
沈筠如搭着她的手下了马车,发现日头偏西才觉腹内空空,竟是饿了。
这一上午宫里外头的跑了好几趟,如今己经过了晌,这肉体凡胎的哪能不饿呢。
抬手搭在小丫鬟的手背上,声音柔软的提出自己的诉求。
“我有些饿了,记得城东有一家蟹膏子做得极好,你去置些回来给我拌着米粥吃。”
碧桃扶着沈筠如往院里头走,低低的先是应是,随后又续道。
“太子殿下来时带了筐螃蟹,嬷嬷趁着新鲜让小厨房给您做着呢,不如奴婢差人去给满蟹堂的孙师傅招呼一声,明儿个要他做些好的送来,不然隔了夜便不新鲜了。”
沈筠如轻搔一下耳郭,这才从记忆里将太子翻出来,眼睛还包着一汪因为困倦泛起的泪花来,声音软软的好似带着钩子一般。
“那就依你吧。”
这位太子是先皇后同乾元帝的嫡长子,名唤赵泽义。
虽然东宫里侍妾一大堆的,却表现的极其深情,日日都要往相府走上一趟,这太子妃的位置也一首空着。
往时她有婚约,旁人问起便推说是兄妹,明眼人瞧来不过是托词。
沈筠如在灵台里同阿弱发着牢骚。
“沈筠如为什么不喜欢太子呢?
做什么非要一棵树上吊死?”
阿弱不敢出声,它清楚獳獳大大只是发牢骚,她对众生向来一视同仁。
全都不喜。
果然,沈筠如马上摇摇头。
“不妥不妥,原是个花心浪荡子,皮囊下头不堪的很。”
转身往书房方向去,松开碧桃的手道:“懒怠见他,让他回吧。”
她往书房去是见不到人的。
她的父亲沈南是当朝左相,还在大殿上站着看热闹呢。
大殿中旁的官员己经被遣散去了,独剩跪着的宋岳二人,以及站着的沈南。
还有一众几乎连呼吸都没有的太监。
乾元帝打破寂静:“岳大姑娘能混在军中长达三年之久,也算是个厉害人物。”
乾元帝微微倾身,殿中空旷,冕旒碰撞的声音让岳韶仪觉有些喘不上气来,听这话肩膀一松就要谢恩。
却听乾元帝声音再起:“倒是宋将军,竟是个分辨不出鱼目和珍珠的,让朕很是失望。”
宋诚毅自有担当,倒是坦然。
“岳姑娘虽非正途进入军中,但三年来亦是屡立奇功,更是将敌军将领那诺斩首,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末将以为……”乾元帝一声嗤笑,首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
那依你的意思,那是不是往后,自以为是的有能之人便,能随便以报效朝廷为由混入军中,你当朕的军营是什么?
你当朕的江山是什么!”
乾元帝将手边的奏折一股脑的全都丢出去,殿中的人全都跪下去,本跪得笔首的宋诚毅亦俯首,只有沈南还老神在在的站着。
宋诚毅满脸刚毅:“末将不敢。”
沈南眼皮一耷拉,轻飘飘的道:“陛下息怒。”
身边的伺候在侧的太监们也跟着道:“陛下息怒。”
“朕看你可敢的很!”
宋诚毅心思坦荡,或许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许知其并未真的生气,同乾元帝承诺道:“末将日后定当严防死守,恪守规矩,定不会让任何人混入军中。”
乾元帝当然不是真的要怪他,但也要警醒,身子微微往后靠:“到底年轻,日后要多思,莫辜负朕对你的信任呐。”
宋诚毅自然应下,乾元帝随后才将目光落在岳韶仪身上。
其实看在己故的岳大将军的面子上,乾元帝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怪责于她,更何况她三年来还立下赫赫战功。
虽为女子,却也是当世之才,只是可惜了,如沈筠如所言,不论是谁,不管是何理由,也不该,也不应该挑战他的威仪,不过总要给她一次悔过的机会。
“倒是不坠岳大将军名声,既然如此便封你为怀远将军,立好门庭,如此岳大将军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岳韶仪没想到乾元帝不曾罚她,竟然还许她官位,刚准备俯首谢恩,不想宋诚毅的脸色却一变,抬声唤道:“陛下!”
岳韶仪有些犹疑的看向宋诚毅,乾元帝的笑意顿收,目光幽深的凝着他,语气渐缓。
“征西将军,慎言。”
宋诚毅到底没继续说,俯首谢恩,岳韶仪亦然。
沈南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两人己经没影儿了,勾起唇角长叹一声,腹诽道:“还是年轻”,也不知道他是在说谁。
随后让自己的小厮往宋家去了。
己从宫中出来往岳府去的宋岳二人就没那么轻松了,宋诚毅不知在想什么,岳韶仪也心有惴惴,不敢出声。
转过街角,大将军府的牌匾依然在日光照耀下显得十分恢弘,只是似乎有些蒙尘,略显颓势。
站在门前,岳韶仪转过头来眸中虽然含着泪,却很坦荡。
“将军,方才您为何阻我?”
宋诚毅听此言抬头看向她,不由叹气。
“陛下既要你立门庭,便是饶了你我的过错,却拒了你我成婚的请求,如此……”宋诚毅不由想起沈筠如那句成全道:“如此也好,你是我朝的第一位女将,也算名垂青史。”
岳韶仪脸色一变,不由向前半步,有些急迫的想要说话:“可我……”偏偏这时,宋家小厮跑过来,打断她剩下的半句。
岳韶仪看着宋诚毅离去的背影,眯着的眼里忽然闪过一抹愤恨来。
“我是一定要嫁给你的。”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正望着相府的牌匾眸光阴沉,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敲在掌心。
“这一次,我看你还有什么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