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黄与老黑的贺礼张铁蛋的哭声余威尚存，茅草屋外的空地上己经热闹起来。
先是一阵“哒哒哒”的沉重脚步声，伴随着地面轻微的震动，一个庞然大物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那是一头黄牛，体型比寻常耕牛壮硕三倍有余，浑身黄毛油光水滑，只是额头上长着一只弯弯的独角，角尖闪着淡淡的金光。
它背上还驮着一大捆翠绿的青草，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
这便是老头口中的“老黄”。
紧随其后，一道黑影“嗖”地一下窜到了屋门口，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待站稳了，才看清是一条通体漆黑的大蛇，水桶般粗细，身长近丈，一双竖立的金色瞳孔里没有丝毫凶戾，反而透着几分机灵。
它嘴里叼着个野果，足有拳头大小，红得发紫，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这自然是“老黑”。
老黄走到屋门口，前腿微微弯曲，像是在行礼，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如同闷雷：“恭喜山主，喜得小少主。”
它的声音虽然粗犷，却异常清晰，只是每说一个字，地面仿佛都跟着颤一下。
老黑则将嘴里的野果轻轻放在门槛边，蛇信子吐了吐，发出“嘶嘶”的声音，翻译成人类的话大概是：“贺礼，甜，给小的。”
屋里的老头听到动静，乐呵呵地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老黄背上的青草和老黑放下的野果。
“我说你们俩，”老头笑骂道，“老黄你送青草？
咋地，你以为我孙子是兔子啊？
他现在喝奶水就行，用不上你这灵蕴草。”
那看似普通的青草，实则是万妖山特有的灵蕴草，对妖兽修行大有益处，寻常小妖见了都得抢破头。
老黄憨厚地晃了晃脑袋：“小少主初来，灵气需补，灵蕴草温养，好。”
老头没再数落它，转而看向老黑：“还有你老黑，这紫血果倒是不错，就是这玩意儿太补了，他现在吃了怕是要流鼻血。
留着吧，等他长大了再吃。”
那红得发紫的野果，名为紫血果，蕴含着精纯的气血之力，对修士筑基都有帮助。
老黑似乎听懂了，金瞳眨了眨，又“嘶嘶”两声，像是在说“好”。
老头心情正好，也不计较它们送的礼用不上，摸了摸老黄的独角：“行了，心意领了。
老黄你去把草卸了，放后院菜窖里，回头给你拌饲料。
老黑你……” 他看了看那条大蛇，“去山里抓只山鸡，中午加个菜，给我儿媳妇补补。”
“哞！”
老黄应了一声，转身去卸草。
“嘶！”
老黑则欢快地摆了摆尾巴，“嗖”地一下又没了影，看方向正是去了山鸡窝的方向。
老头看着它们的背影，捋了捋胡子，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这时，屋里传来妇人的声音：“爹，您进来看看，铁蛋好像醒了。”
老头赶紧转身进屋，刚走到炕边，就看到张铁蛋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屋顶看，小嘴巴还在不停地吧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哟，醒了？”
老头凑过去，“饿了吧？
你娘给你准备了‘大餐’呢。”
谁知张铁蛋像是听懂了“大餐”两个字，突然小嘴一瘪，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声音比刚才还要响亮，震得老头耳朵嗡嗡首响。
“哎哎哎，怎么又哭了？”
老头手忙脚乱，“难道是嫌你娘的奶水不够‘大餐’级别？
这孩子，小小年纪，要求还挺高！”
旁边的妇人又好气又好笑：“爹，他就是饿了，您别瞎念叨了。”
说罢，轻轻将孩子抱了起来。
张铁蛋一到母亲怀里，哭声立刻小了下去，小嘴精准地找到了目标，开始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来，小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老头看着这一幕，嘿嘿首笑：“还是你娘的‘大餐’管用。
行吧，你们娘俩歇着，我去看看老黑抓没抓到山鸡，中午给你们炖个鸡汤。”
说着，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美滋滋地往外走，仿佛炖的不是山鸡，而是龙肉凤髓。
只是他没注意到，在他转身的瞬间，正在吃奶的张铁蛋，小眼睛偷偷瞟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丝与婴儿不符的……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