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华第一才女,他是当朝首辅之子。 大婚当日,我被诬通敌,剜目割舌,活埋乱葬岗。
未婚夫冷眼:“婚约作罢。” 父亲沉默,妹妹哭着递上铁链。 五年后,
妹妹顶替她身份,凤冠霞帔,嫁给她的夫。 拜堂时,妹妹突然撕开嫁衣,
尖叫:“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是姐姐的蛊在长!” 红轿开启,我戴着人皮面具走出。
指尖一勾,她当众挖眼,生吞胎儿。 我轻笑:“这具身体,我收回来了。”1梅园的雪,
白得刺眼。我站在高台之上,月白绣兰裙拂过冰阶,指尖轻拨琵琶,
一曲《破阵乐》如刀出鞘,铮铮裂空。台下权贵屏息,连呼吸都放轻了。
我知道他们在看我——沈家嫡女,京华才名第一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连皇帝都说:“此女风骨,胜过须眉。”风拂过耳侧,发间玉簪微颤。就在这时,
我看见了裴景行。他站在梅树下,玄色锦袍衬得眉目如画,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笑,
却有光。那是我订了婚约的夫君,首辅之子,清冷如霜,却曾在我病中守了一夜,亲手喂药,
低声说:“知意,你若不在,这京华春色,与我何干?”心口一热。琵琶声更急,
如千军破阵,铁蹄踏雪。可就在我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满园喝彩未歇时——“奉旨!
查相府嫡女沈知意,私通北境细作,证据确凿!”铁甲声骤起。一队禁军破门而入,
黑甲如墨,刀锋映雪。为首之人手持黄绢密旨,声音冷硬如铁:“沈知意,
你与北境书信往来三十七封,泄露军机,罪证已呈御前。即刻收押,听候发落!
”我僵在原地。琵琶从指尖滑落,砸在石阶上,弦断声绝。“你……你说什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像风中残烛。我不信。我不可能通敌。
我连北境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我猛地抬头,目光直射向人群后的父亲——沈相爷。
他站在那里,官袍加身,花白鬓角被风吹乱,手握玉笏,垂眸不语。袖中手指,
却在微微颤抖。那一瞬,我心如坠冰窟。不是愤怒。是冷。彻骨的冷。我张了张嘴,
想喊他一声“父亲”,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就在这时——“姐姐!姐姐!
”一道娇弱哭喊撕裂寂静。沈婉柔从人群后跌跌撞撞冲出,芙蓉面泪痕交错,红唇颤抖,
泪痣如血。她扑跪在雪地里,双手抓着我的裙角,仰头看我,
眼中全是痛惜:“姐姐……我劝了你多少次……莫要与北境书信往来……你为何执迷不悟?!
”我低头看她。看她那张与我有七分相似的脸。看她指尖纤细如玉,指甲染着淡粉,
像初绽的桃花。可我只觉得恶心。“你……你说什么?”我声音嘶哑,“什么书信?
我从未……”“证据都在!”她哭得更厉害,抽噎着从袖中抽出一叠信纸,
“这是你写给北境细作的密信……字迹、印鉴,全是你的!
姐姐……你糊涂了啊……”我盯着那信。纸是沈家***的雪纹笺。
印是沈家嫡女专用的兰草印。可——我没有写过。我从未写过!我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她。
她避开我的视线,肩膀抖得更厉害,像只受惊的小兔。可我知道。我知道了。是她。
是她动的手。她偷了我的印,仿了我的字,勾结外敌,构陷于我!我咬牙,
一字一句:“沈婉柔……你……”话未说完,铁链已冰冷缠上脖颈。“带走!
”禁军粗暴地拖我下台。我挣扎,指甲在石阶上刮出鲜血,月白长裙拖过雪地,
瞬间染成淡红。台下众人退避三舍,昔日夸我“风华绝代”的贵妇们,此刻掩面不语。
我最后回头。看见裴景行站在梅树下,俊眉冷目,唇线紧绷。我对他伸出手,嘴唇开合,
无声乞求。他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薄唇轻启,吐出四字——“婚约作罢。”那一刻,
我心死了。不是痛。是空。像被人生生挖去五脏,只剩一具躯壳。他们把我拖出相府时,
我听见沈婉柔在后面哭:“姐姐……你若早听我一句……何至于此……”我笑了。
血从嘴角溢出。我笑得疯狂。我笑得眼泪都流不出来。乱葬岗。雪未停。我被按在冻土上,
脸上盖着麻布,嘴里塞着破布,舌头被铁钩扯出。“剜目。”刀光落下。我睁着眼。
看着自己的血喷在雪上,像一朵朵红梅炸开。痛。痛得我想死。可我不能死。我在等。
等那个藏在我心口十二年的东西——九阴人蛊。它由我心头血喂养,以我每月经血为食,
蛰伏多年,只为这一刻。“割舌。”刀切入喉。我咬破舌尖,将最后一口血,
狠狠喷向心口位置。血渗入皮肉,一道黑纹从胸口蔓延而出,如藤蛇游走。蛊,醒了。
我听见它在我血里低鸣。像婴儿初啼。像地狱开门。禁军扔下我,转身离去。我躺在尸堆里,
身边是腐烂的尸体,野狗在啃食断肢。一只黑犬扑来,咬住我手臂,撕下一块肉。我不出声。
我不能出声。我用残存的手指,一点一点,挖开胸前皮肉,将那枚漆黑如墨的蛊卵,
紧紧按回心口。血流如注。我却笑了。我用舌头残根,一遍遍舔舐蛊卵,像母亲哺育婴孩。
“吃我的血……喝我的痛……陪我活下来……”野狗围上来。我闭眼。任它们撕咬。
可我不死。七日。我在尸堆中爬行七日。吞腐肉,饮尸水,以恨为食,以痛为灯。第八日晨。
雪停。我从尸堆中爬出,浑身溃烂,双目空洞,唇裂如裂,指尖漆黑。我抬头望天。
灰云裂开一道缝。光落在我脸上。我举起手。指尖蠕动。一条细如发丝的黑线,从指缝钻出,
盘上手腕,轻轻摆动。像在呼吸。像在笑。我沙哑开口,
声音如锈刀刮骨:“妹妹……姐姐……回来了。”2我爬出乱葬岗那天,天是灰的。风一吹,
腐臭就往鼻子里钻。我身上没一块好肉。眼窝空着,舌头没了,嘴唇裂到耳根。指尖漆黑,
像烧焦的树枝。每走一步,皮肉就往下掉一块,露出森森白骨。可我不疼。痛,
早就成了我的粮食。我舔了舔干裂的唇,尝到血和尸水的混合味。
心口那团东西在跳——九阴人蛊,它活着。它饿。它要吃。我拖着身子往南走。七天。
我吃腐肉,喝尸水,啃死人指骨。野狗追我,我就反咬回去。咬断它的喉咙,生饮热血,
把肠子缠在手臂上当暖手的。第八天,我到了南疆。巫寨在深山里,瘴气弥漫,
寨门挂着人骨风铃,一响,就有人死。我敲门。没人应。我直接爬进去。寨子里没人。
只有十几具尸体,挂在树上,肚子鼓着,像要裂开。我知道——蛊爆了。练蛊不成,
反被噬心。我一间间找。在最里头的竹屋里,看见一具干尸。盘坐在地,七窍流血,
手里攥着半卷残经。是我师父。当年他教我种蛊,说:“知意,你要记住,蛊不噬主,
除非主心已死。”我跪下,把残经抽出来。《魇蛊经》。泛黄的纸上,字迹如虫爬。
我用指尖蘸血,在地上一笔一划临摹。看不懂。我不识字了。舌头没了,念不出音,
脑子也像被虫啃过,记忆断断续续。可我心口的蛊在震动。它认得这些字。它在教我。
我闭上空眼窝,任由蛊丝钻入脑髓,把那些字,一寸寸刻进骨头里。三天后,我懂了。
“人蛊共生,需以至亲之血为引,怨念为火,方能控心噬魂。”至亲?我笑了。
沈婉柔……你是我的妹妹。你的血,够亲吗?我撕下师父的皮,熬了七天七夜,
炼成一张人皮面具。面具成型那晚,我把它贴在脸上。镜子里,
是我十五岁时的模样——月眉星目,唇若点朱,风华绝代。我伸手摸脸。面具下,
是腐肉与白骨。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看见我。五年。我藏身荒庙,养蛊,炼魂。
我让蛊虫钻进死人尸体,操控它们走路、说话,像活人一样去市集打听消息。直到那天,
一个死人带回一张喜帖。红纸金字。“首辅之子裴景行,迎娶相府千金沈婉柔,
吉日三月初九,十里红妆,百官道贺。”我盯着那张纸,看了整整一夜。火光里,
喜帖慢慢卷曲,烧成灰。我伸手,接住灰烬。轻轻吹散。灰落在心口,蛊卵微微颤动。
它饿了。它想回家。三月初八,夜。我潜入首辅府外的嫁妆车队。一百二十八抬,全是珍宝。
我在第三十六抬里,找到了那盒胭脂。雕花红木盒,沈家***,盒底刻着“婉柔”二字。
我打开。胭脂是粉红色的,香得很假。我笑了。指尖一挑,心口蛊卵滑出,黑得发亮,
像一颗凝固的血珠。我把它轻轻放进去。合上盒盖。手指在盒底划了三道血痕。这是咒。
血痕即契。只要她用这胭脂,蛊卵就会顺着她的唇,钻进血肉,扎根于腹。然后……慢慢长。
我站起身,望向首辅府方向。灯火通明。明天,就是她的大婚。我戴上人皮面具,
月白长裙换作黑袍,缓步走入夜色。风很大。吹得我袍角翻飞,像一只从地狱爬出的蝶。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乱葬岗的方向。那里埋着我的眼睛、我的舌头、我的名声。
也埋着我做人的最后一丝念想。我转身。轻声说:“妹妹,姐姐给你带了嫁妆。
”风把声音卷走。没人听见。可我知道——明天,全京城都会听见。3三月初九,日头正好。
京城红了。不是花开,是嫁衣。沈婉柔的婚事,办得比公主还大。百官道贺,宫中赐礼,
连皇帝都赏了金丝凤冠一顶。我躲在首辅府对面的茶楼二楼,黑袍裹身,人皮面具贴在脸上。
镜子里的我,美得不像人。可我知道,面具下是什么。腐肉。空眼。裂唇。
还有——一颗跳得越来越快的心。吉时将至。锣鼓响了。我看见她出来了。凤冠霞帔,
芙蓉面含春,泪痣染朱砂,红唇像刚饮过血。真像我。像五年前那个在梅园弹琵琶的沈知意。
可她不是。她只是偷了我名字的贼。我盯着她涂了胭脂的唇。那盒胭脂,她用了。我知道。
因为我的心口,开始发烫。蛊卵入体,扎根于血,它在她肚子里醒了。拜堂。鼓乐齐鸣。
赞礼官高唱:“一拜天地——”沈婉柔刚跪下,突然浑身一僵。她手扶地面,额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