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正好落在阳凌天的手腕上。
他猛地睁开眼,下意识摸向昨晚被劫匪划伤的地方——那里本该有一道深可见肉的口子,此刻却只剩一道浅淡的粉痕,像早就愈合了半个月。
阳凌天撑起身子,盯着手腕发愣,指尖划过皮肤时,连结痂的粗糙感都没有,光滑得像从没受过伤。
“邪门了……”他喃喃自语,忽然想起昨晚秦钱发烫的灼意,还有那道诡异的金光。
难道是那枚古钱的缘故?
“唔……阳子,你醒这么早?”
对面床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胖子揉着眼睛坐起来,睡衣领口歪到一边,露出圆滚滚的肚皮。
他打了个哈欠,目光扫过书桌,突然定在垃圾桶上,“哎,那不是你昨天穿的校服外套?
怎么扔了?”
阳凌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脏咯噔一下。
昨晚匆忙换下的校服外套团在垃圾桶里,深色布料上晕开的暗红血迹在晨光下格外扎眼——那是他被刀划伤时蹭上的。
“哦,昨天不小心蹭到点污渍,懒得洗。”
他故作镇定地转开视线,伸手去拿枕边的T恤,却没注意到自己起身时,指尖不经意带起的气流,竟把桌上的《秦史纲要》吹得翻了页。
胖子却没那么容易糊弄。
他趿拉着拖鞋走过来,弯腰捡起垃圾桶里的外套,捏着衣角展开:“这哪是污渍啊,明明是血!”
他突然凑近,圆脸上满是严肃,“你昨晚在后巷是不是出事了?
我就说让你别走那条路,前阵子就听说有校外的人在那晃悠……真没事,”阳凌天赶紧抢过外套塞进垃圾袋,“就是帮同学搬书时被铁皮柜蹭了下,小伤。”
他一边说一边套T恤,抬手时不经意间,竟把旁边的行李箱拎了起来——那是胖子昨晚收拾的,塞了满满一箱换季衣服,平时得两人合力才能抬动。
胖子眼睛都首了:“我靠!
你啥时候力气变这么大了?
这箱子我昨天搬上床都费劲!”
阳凌天自己也愣住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秦钱的余温。
难道不只是伤口愈合,连力气都变大了?
他试着放下行李箱,装作轻松的样子:“可能是最近***搬货练出来的吧,你忘了我在超市天天扛饮料箱?”
胖子将信将疑地挠挠头:“也是……不过你下次再晚归,喊我一声,哥们虽然打不过人,但嗓门大啊,一喊能惊动宿管大爷。”
他拍了拍阳凌天的肩膀,转身去洗漱,“对了,早上食堂有新开的牛肉包,去晚了就没了!”
看着胖子的背影,阳凌天松了口气,却又握紧了脖子上的秦钱。
他走到窗边,借着晨光仔细打量这枚古钱,方孔内侧光滑依旧,昨晚那些秦篆纹路像是从未出现过。
可身体的变化不会说谎——伤口愈合、力气骤增,这一切都发生在秦钱发烫之后。
“引气……练气……”他想起昨晚那阵带着秦音的低语,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按在秦钱正面的“半两”篆文上,试着回忆昨晚在巷子里看到的纹路走势,指尖轻轻划过钱身。
就在指尖触碰到方孔边缘的瞬间,秦钱突然又热了起来。
这次的热度没那么灼人,更像一股暖流顺着指尖往上爬,钻进胳膊的血管里。
阳凌天浑身一僵,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了——不是力气,而是一种更轻盈的感觉,像揣着一团流动的空气,让他忍不住想跳起来。
“阳子,发什么呆呢?
再不去牛肉包真没了!”
胖子叼着牙刷从卫生间探出头。
阳凌天猛地回神,秦钱的热度瞬间退去,体内那股流动感也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来了!”
出门时,他特意把垃圾袋系紧扔进楼下的分类箱。
晨光洒在宿舍楼前的香樟树上,落下斑驳的影子,阳凌天摸了***口的秦钱,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好像比往常更亮——或许,从这个清晨开始,他的校园生活,真的要不一样了。
而他没注意到,垃圾袋被保洁阿姨收走时,外套口袋里掉出了一枚不起眼的青铜碎片,正是昨晚秦钱在金光中崩落的边角,此刻正静静躺在垃圾桶底部,泛着极淡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