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鄢苒揣着用粗粮做的饼子,又从空间里装了一壶灵泉水,匆匆往村边的破屋赶去。
她心里惦记着那个痴傻男子,生怕他夜里出什么意外,也担心他会乱跑。
刚走到破屋门口,就看到男子正蜷缩在墙角,怀里紧紧抱着昨天她留下的那块粗布,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看到是鄢苒,空洞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像个看到主人的小狗一样,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嘴里还念叨着:“水…… 饿……”鄢苒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一阵发软。
她把饼子递给他,又打开水壶,让他慢慢喝灵泉水。
男子接过饼子,小口小口地吃着,不像昨天那样狼吞虎咽,喝灵泉水时也格外乖巧,眼睛一首盯着鄢苒,生怕她突然消失。
“吃完咱们就走,带你去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好不好?”
鄢苒轻声问道。
男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等男子吃完,鄢苒扶着他往家里走。
一路上,不少村民看到鄢苒扶着一个穿着破烂锦袍、眼神呆滞的陌生男子,都好奇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不是鄢家丫头吗?
她扶着的是谁啊?”
“看那样子,好像不太正常,不会是个傻子吧?”
“鄢家本来就不富裕,怎么还捡了个傻子回来?”
鄢苒听到这些议论,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没有理会,只是扶着男子,快步往家走。
她知道,现在解释再多也没用,等把男子安顿好,再慢慢跟家人和村民解释。
刚走到自家院门口,就看到大哥鄢虎正扛着锄头准备去地里,二哥鄢文挑着担子要去镇上赶集,三哥鄢智则坐在院子里看书。
看到鄢苒扶着一个陌生男子回来,三人都愣住了。
“小妹,你这是……” 鄢虎放下锄头,快步走了过来,警惕地打量着易骁,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是谁啊?
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鄢文也放下担子,凑了过来,看到易骁身上破烂的锦袍和呆滞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小妹,他穿的衣服可不便宜,看这样子,不会是惹了什么麻烦吧?
咱们家可经不起折腾啊!”
鄢智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只是习惯性动作),也开口说道:“小妹,此人来路不明,且神情异常,贸然带回家恐有不妥。”
这时,正在厨房里做饭的鄢父鄢母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走了出来。
看到易骁,鄢母瞬间变了脸色,拉着鄢苒的手,急道:“丫头,你怎么真把他带回来了?
昨天不是说安置在破屋里吗?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咱们家呢!”
鄢父虽然没说话,但脸上也满是担忧。
家里本来就不富裕,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开销,更何况还是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易骁被这么多人盯着,眼神里露出一丝恐慌,下意识地往鄢苒身后躲了躲,紧紧抓住了鄢苒的衣角。
鄢苒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拉力,心里一紧,连忙挡在易骁身前,对着家人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爹,娘,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别担心,他不是坏人。
他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哥哥,叫‘骁’,家里出了点事,遭了难,受了***才变成这样的。
我看他可怜,破屋里又冷又不安全,就想把他带回家,暂时住几天,等他好一点了,我再想办法联系他的家人。”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家人的表情,知道他们心里还是不放心,又补充道:“他很乖的,不会给家里添麻烦,我会照顾好他的,也不会让他影响到大家。
而且他以前也是个读书人,说不定等他好一点,还能帮三哥辅导功课呢!”
鄢虎性格憨厚,最疼小妹,看到小妹恳求的眼神,心里的警惕少了几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小妹,他毕竟是外人,咱们对他一无所知,万一……大哥,你放心,我有分寸。”
鄢苒打断了鄢虎的话,眼神坚定,“我会好好看着他,要是他有什么不对劲,我马上就把他送走。
而且他身上还有伤,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外面受苦吧?”
鄢母看着小妹坚持的样子,又看了看躲在小妹身后、眼神恐慌的易骁,心里软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唉,真是造孽啊!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先让他住下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他给家里惹了麻烦,可别怪娘不同意。”
鄢父见妻子松口,也点了点头:“好吧,暂时先让他住下,不过要跟他说清楚,不能在家里乱动乱拿东西。”
大哥鄢虎见父母都同意了,也不再反对,只是对着易骁严肃地说:“你要是敢欺负我小妹,我饶不了你!”
二哥鄢文则盘算着:“家里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只能让他先住在柴房旁边的小隔间里,我去收拾一下,铺点稻草,再拿一床旧被子过去。”
三哥鄢智推了推鼻梁,对着易骁温和地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不过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可能帮不上太多忙。”
鄢苒见家人都同意留下易骁,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对着家人甜甜地笑了:“谢谢爹,谢谢娘,谢谢大哥二哥三哥!
我就知道你们最好了!”
她转头看向易骁,轻声说道:“骁,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他们都是我的家人,不会伤害你的。”
易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神里的恐慌少了一些,紧紧跟着鄢苒,像个跟屁虫一样。
接下来,鄢文很快就把小隔间收拾好了,鄢苒扶着易骁走了进去。
小隔间虽然简陋,但铺了稻草和旧被子,比破屋暖和多了。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拿件干净的衣服,再帮你擦擦脸。”
鄢苒说完,转身走出了小隔间。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从空间的现代别墅里拿出一件男士的棉质外套和一条裤子(都是她以前为了应付任务准备的,尺码正好适合易骁),又打了一盆温水,端着走进了小隔间。
易骁正坐在稻草上,眼神呆滞地看着地面。
看到鄢苒进来,他立刻抬起头,眼神亮了起来。
鄢苒把水盆放在地上,拿起毛巾,沾了点温水,小心翼翼地帮易骁擦脸。
易骁的皮肤很细腻,虽然脸上沾了些污渍,但擦干净后,更显得俊美非凡。
擦到他的伤口时,鄢苒动作放得更轻了,生怕弄疼他。
易骁乖乖地坐着,任由鄢苒擦拭,眼神一首落在鄢苒脸上,带着一丝依赖和懵懂。
擦完脸,鄢苒又帮易骁换上干净的衣服。
衣服是现代款式,虽然简单,但面料柔软舒适。
易骁穿上后,显得更加挺拔,只是眼神依旧呆滞,与身上的衣服有些违和。
“这样就舒服多了吧?”
鄢苒满意地看着易骁,笑着说道。
易骁点了点头,伸手抓住了鄢苒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不…… 走……”鄢苒知道他是怕自己离开,心里一阵温暖,拍了拍他的手:“我不走,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有什么事,喊我一声就好。”
说完,她端着水盆走出了小隔间,轻轻带上了门。
刚走出门口,就看到三哥鄢智站在不远处,若有所思地看着小隔间的方向。
“三哥,你怎么在这里?”
鄢苒好奇地问道。
鄢智转过头,看着鄢苒,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小妹,你这位远房哥哥,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身上的锦袍虽然破了,但面料考究,应该是上等的丝绸,而且他的气质也不一般,倒像是……”他话没说完,但鄢苒心里己经明白了。
三哥鄢智聪慧,读书多,观察力敏锐,显然己经看出了易骁的不一般。
鄢苒心里一紧,连忙打断他的话:“三哥,他以前家里是做生意的,条件确实不错,后来遭了难,才变成这样的。
你可别多想,咱们就当他是个普通的亲戚,好好照顾他就行了。”
鄢智看了看鄢苒,似乎看出了她有心事,但也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小妹,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毕竟人心隔肚皮。”
“我知道,谢谢三哥。”
鄢苒松了口气,对着鄢智笑了笑。
她知道,三哥虽然聪慧,但性格沉稳,不会随便乱说话。
只要她小心一点,暂时隐瞒住易骁的真实身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鄢苒每天都会给易骁喝灵泉水,帮他擦拭身体,换洗衣服。
在灵泉水的作用下,易骁身上的伤口恢复得很快,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眼神虽然依旧呆滞,但比之前清明了一些,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只会说 “饿” 和 “水” 了,偶尔还能说一两个简单的字。
家人也渐渐接受了易骁的存在。
鄢父鄢母见易骁乖巧,不会乱动乱闹,对他也多了几分关心;大哥鄢虎每次从地里回来,都会跟易骁说几句话,虽然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说,易骁在听,但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渐渐融洽起来;二哥鄢文去镇上赶集时,偶尔会给易骁带些小零食;三哥鄢智则会教易骁认一些简单的字,易骁虽然学得慢,但很认真。
只是让鄢苒有些奇怪的是,易骁似乎有很严重的洁癖。
除了她之外,其他人碰他的东西,他都会表现出很抗拒的样子,甚至会把被别人碰过的东西扔掉。
有一次,鄢母想帮他整理被子,他竟然一下子把被子抢了过去,紧紧抱在怀里,眼神里满是警惕,首到鄢苒过来安抚他,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鄢苒心里越发好奇,易骁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以前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么严重的洁癖,又会变成现在这副痴傻的模样?
她隐隐觉得,易骁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或许会在不久的将来,彻底改变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