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静书斋列诺!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民国探长:鬼心肝杀疯了

第2章 赌坊神威

发表时间: 2025-08-25
鉴定科的老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黄铜弹壳放在高倍放大镜下。

镜片反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晃动。

“7.63毫米毛瑟弹,弹头被特意磨短了0.2毫米。

这种手法,整个租界,只有那个派系的秘密行动队会用。”

老陈说着,用镊子夹起弹壳,对着灯光仔细调整角度,“你再瞧这膛线留下的痕迹,匹配的是德国原厂改装的毛瑟C96,俗称‘盒子炮’,整个租界黑市上流通的,不会超过十把。”

岳寒川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枚黄铜弹壳在窗缝透进的阳光下兀自转着圈。

“一个只知吃喝嫖赌的纨绔,怎么会扯上这种派系?”

他抓起椅背上挂着的外套,说道,“我这就去一趟回春堂。”

福佑路的石库门挂着“回春堂药材铺”的黑底金字招牌,匾额上积了层薄灰,旁边悬挂的干药草散发着陈腐的当归混着艾草的气息,却丝毫压不住门内汹涌而出的劣质烟草味。

推开厚重的木门,骰子在碗中激烈碰撞的脆响、赢家的狂笑与输家的咒骂声浪瞬间扑面而来。

烟雾缭绕中挤着几十张油腻的赌桌,穿绸衫的男人面色狰狞地骂骂咧咧,穿艳丽旗袍的女人紧捏着所剩无几的筹码瑟瑟发抖,空气中汗臭、烟臭和廉价香水味混杂,令人几欲作呕。

王捕头费力地从亢奋的人群里挤过来,帽檐上还沾着未掸净的烟灰:“探长!

顾景明那小子就爱窝在最里面那张桌!

他那几个狐朋狗友都扣下了,在隔间候着。”

他凑近岳寒川,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刚撬开点口风,这小子最近赢的钱,***吓人,够买下半条霞飞路了!”

隔间里光线昏暗,三个衣着光鲜却面色惶然的年轻男人挤在一条长凳上,见岳寒川进来,立刻像受惊的鹌鹑般缩了缩脖子。

其中一个穿藏青绸衫的是洋行经理的儿子赵二公子,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景……景明哥上周突然转运了!

邪门得很!

押大开大,押小开小,三天!

就三天赢了五万块大洋……”他说着,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桌上一个空了的威士忌酒瓶,标签上的字迹被酒渍晕染得模糊不清。

“五万?”

岳寒川在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椅面的红绸子磨得发亮,露出了底下廉价的竹篾,“呵,还真是够买半条霞飞路的铺面了。”

“可不是嘛!”

矮胖的李公子急忙接话,他爹是做绸缎生意的,袖口还绣着金线,“前天他还跟我们显摆,说看中了霞飞路一栋带花园的洋楼,钱都备足了!

说这话的时候,手里就捏着个小玩意儿,黄铜的,亮闪闪的,宝贝得不行,说是那位美人给的定情信物。”

“他说有美人给的宝贝,能看透人心思,”赵二公子说着,眼神鬼祟地瞟向门口,仿佛怕被谁听见,“赌场里谁想出老千,他好像一眼就能看穿!

就前天晚上,龙武爷手下的阿彪想换牌,刚把灌了铅的骰子藏进袖子,就被景明哥当场抓了个正着!

那小子当时笑得……啧,特得意,搂着阿彪的脖子说:‘兄弟,我这宝贝能看透人心,你那点小动作,瞒不过我!

’什么宝贝?”

岳寒川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并不点燃,只是夹在指间缓缓转动。

“像……像是个小镜子,要不就是装胭脂的盒子,”赵二公子挠挠头,努力回忆着,“反正是个圆的,他总攥在手心里,贴身藏着,听说连白露想碰一下都不让。

不过那玩意儿肯定有点邪门!

之前景明哥手气背,欠了龙武爷一大笔钱,差点被废了手脚。

可那天他不知在龙武爷耳边嘀咕了句啥,龙武爷那张脸‘唰’一下就青了,居然就把他给放了!”

“龙武?”

岳寒川目光转向王捕头。

“这一片的地头蛇,赌王,”王捕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敬畏,“手黑着呢。

听说上个月刚通过码头弄了批云土进来,就藏在英租界靠近闸北那个废弃的棉花仓库里。

顾景明最近赢的这笔横财,有一大半是从龙武爷的场子里刮走的!”

这无疑解释了顾景明为何会惹上杀身之祸。

岳寒川走上回春堂二楼的包厢。

这里残留着浓得化不开的酒气,墙上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老虎眼睛的位置被烟头烫了个焦黑的窟窿,像只瞎了的眼。

他推开雕花木窗,一股带着凉意的新鲜空气涌进来,稍稍驱散了室内的污浊。

窗外视野开阔,正对着百乐门后巷——顾景明倒下的位置,此刻还能隐约看到青石板上被雨水冲刷后残留的、淡淡的暗红色痕迹,像一幅未干的水墨画,在清晨惨淡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顾景明提的那个美人,你们见过?”

岳寒川背对着众人,目光依旧锁着那条致命的后巷。

“那没有。”

赵二摇头。

“但要说美人儿,我倒是有点印象,”一个送茶水的伙计插话道,一边麻利地收拾着桌上的狼藉,“总穿一身素净的月白旗袍,喜欢坐在角落的茶座,不怎么起眼。

来的时辰也怪,都是临近日暮、天快擦黑的时候才来,白天从没见过。

有次我给那桌送茶,听见她跟顾少爷低声说话,两人……瞧着是认识的。”

伙计的描述,与岳寒川在雨夜后巷所见的身影悄然重合。

从赌场出来,岳寒川立刻部署王捕头带人严密盯紧龙武藏匿云土的仓库,自己则驱车首奔百乐门。

白天的舞厅卸去了夜晚的浓妆艳抹,舞台积着薄灰,一个穿黑褂子的杂役正用长杆费力地擦拭着巨大的水晶吊灯,细碎的水晶片在地上映出斑驳陆离的光点。

酒侍小马正用力擦拭着一排高脚杯,布巾摩擦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少爷请客那晚?

嗨,喝了整整三瓶威士忌!”

他放下杯子,努力回忆着,“后来是有点喝高了,拉着个路过的先生就开起了玩笑,不过那话说得,忒难听!

他说人家‘喜欢***别人办事的照片藏着自个儿乐’。

那位先生当时脸‘唰’就青了,气得话都说不出,扭头就走!”

“那人是谁?

你认得吗?”

岳寒川追问,首觉告诉他,这个被当众羞辱的人极其关键。

“认得!

是远洋商行的沈文渊先生!”

小马肯定地说,“他经常给商会的陈会长开车,所以我们都认识。

不过他自己倒是不常来玩,那天也是奇了怪了,是他自己单独来的,反而是陈会长后来才到的。”

沈文渊的身份和出现的时间点,瞬间被推到了台前。

岳寒川再次走上百乐门二楼那个熟悉的包厢,推开窗。

此刻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在地上投下清晰的格子状光影,像一张无形铺开的巨大棋盘。

他摸出火柴,“嚓”一声划亮,跳动的火苗瞬间映亮了他眼底深沉的疑虑——顾景明突如其来的“赌神”好运、龙武爷匪夷所思的退让、沈文渊被当众揭穿秘密后的愤怒……还有那个神秘出现又消失的苏曼卿。

虽然她看上去与这一切最无关联,可岳寒川的首觉却像警铃般尖锐作响,总觉得她身上缠绕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