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魂飞魄散、视线完全被那恐怖的血影占据的刹那，他手中紧握的匕首，毫无征兆地传来一股剧烈的灼烧感！
仿佛握着的不是金属，而是一块刚从熔炉里取出的烙铁！
“嘶！”
巴迪剧痛之下本能地松手。
咣当！
匕首掉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声音如同开关。
巴迪眼前疯狂扭动的血影、手臂上冰冷的缠绕感、匕首的灼烧感……所有的一切，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
耳边重新灌入海风的呜咽、同伙的叫骂、女人压抑的哭泣……仿佛刚才那几秒的恐怖只是他精神错乱的幻觉。
但巴迪知道不是！
他浑身冷汗淋漓，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炸开。
他死死盯着地上那把匕首，仿佛那是什么不祥的诅咒之物，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和深入骨髓的后怕。
刚才那濒死的恐惧感，是如此真实，如此冰冷！
“老……老大？
你……没事吧？
条子可能还在附近，我们得赶紧……”同伙看着巴迪惨白的脸和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寒意。
巴迪猛地打了个哆嗦，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惊恐地环顾西周昏暗的阴影，仿佛那团恐怖的血影随时会再次涌出。
他再也顾不上地上的男人和那个女人，如同惊弓之鸟般嘶吼道：“走！
快走！
这地方……这地方他妈的有鬼！”
他踉跄着冲向面包车，连滚带爬地钻了进去，疯狂催促同伙开车。
引擎轰鸣，破旧的面包车像受惊的野兽，仓皇逃离了码头。
恐惧投影结束。
目标：巴迪（人类）。
吸收恐惧能量峰值：达到普通人类濒死级。
获得源质：0.00045单位。
源质总储量：0.000915 + 0.00045 = 0.001365单位。
冰冷的系统提示在林序意识中响起。
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纯粹得多的“恐惧”能量，带着巴迪灵魂深处的战栗，沿着能量通道涌入林序的维度。
这一次，精神层面的污染感大大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力量感？
仿佛吞下了一块冰冷的、带着血腥气的能量结晶。
鲜血回响被动生效！
吸收效率果然大幅提升！
林序“看”向自己的维度空间。
嗡……狭小的空间发出极其轻微、但确实存在的震颤！
那冰冷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似乎……变淡了极其微弱的一丝？
空间的边界，如同被无形的手向外极其缓慢地撑开了一点点。
虽然依旧狭小得令人窒息，但那种即将被压碎的窒息感，确实减轻了！
维度空间范围：3.21米（长）x 2.11米（宽）x 2.51米（高）。
源质储量：0.001365单位。
维度空间稳定倒计时：71.5标准宇宙时。
数字变了！
空间变大了！
时间……延长了微不足道的一点！
成功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掌控感，如同电流般窜遍林序的意识核心！
不再是绝望的挣扎，不再是卑微的乞求！
他主动出击，制造了恐惧，收割了力量！
他“看”着码头下方：那个被巴迪殴打的男人痛苦地***着，挣扎着想爬起来。
那个女人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眼神依旧空洞，但劫后余生的茫然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对巴迪仓皇逃窜的困惑。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恐惧，因为巴迪的离去而迅速减弱，变得稀薄而哀伤。
林序的神念扫过他们。
很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远不如巴迪那个“优质情绪源”提供的能量充沛。
他没有停留。
神念如同幽灵的触须，锁定了那辆在夜色中仓皇逃窜、引擎声都带着恐惧颤音的破旧面包车。
巴迪惊魂未定的喘息声、同伙不安的询问、引擎的噪音……清晰地传来。
鲜血回响带来的敏锐感知，让林序清晰地捕捉到巴迪身上残留的、如同受惊野兽般的恐惧余韵。
这股余韵，正在随着远离码头和时间的推移而缓慢消散。
“恐惧……是会消退的。”
林序的意识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却又带着一丝非人的漠然。
他需要一个更稳定、更持久的“来源”。
巴迪？
一个地痞混混，心理素质太差，一次惊吓就差点崩溃，恐怕榨不出太多油水了。
而且，太显眼。
林序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蛛网，在混乱的布鲁克林夜色中蔓延。
鲜血回响被动生效，无数微弱、杂乱的恐惧信号如同夜空中的繁星，在他意识中点亮。
大部分都太弱，太分散。
但其中，在更靠近地狱厨房那片混乱区域的边缘，一个信号陡然拔高！
那是一种冰冷、纯粹、如同淬火钢刀般的杀意，混合着一种深沉的、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的……愤怒！
这股愤怒是如此强烈，如此凝聚，以至于它本身就像是一团燃烧着黑暗火焰的恐惧制造源！
它所指向的目标——几个正在实施抢劫的混混——身上爆发出的恐惧，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炸开！
林序的神念瞬间被吸引过去。
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
在一条堆满垃圾、灯光昏暗的后巷里，几个穿着花哨、手持棍棒和匕首的混混，正将一个穿着老旧皮夹克、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围在中间。
地上散落着一个破旧的背包和几样不值钱的生活用品。
“老东西！
把钱交出来！”
一个染着绿毛的混混用棒球棍指着男人，语气嚣张，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面对危险猎物时本能的警惕。
他们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落魄的男人，在被包围时散发出的气息会如此……可怕。
被围在中间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他沉默着，如同一块即将爆发的火山岩。
没有求饶，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压抑到极致、让空气都为之凝滞的冰冷愤怒。
正是这股如同实质的愤怒，让那几个混混虽然占据人数优势，却不敢轻易上前。
“妈的！
哑巴了？！”
另一个混混被这沉默激怒，也可能是为了掩饰自己心底莫名升起的寒意，猛地挥动匕首刺向男人的手臂，试图逼他屈服！
就在匕首即将刺中的刹那！
那个男人动了！
快！
快得超出常理！
他猛地侧身，匕首擦着他的皮夹克划过。
同时，他那只戴着磨损露指手套的右手，如同捕食的毒蛇，精准无比地叼住了混混持刀的手腕！
“呃啊！”
混混只觉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剧痛之下匕首脱手。
但这只是开始！
男人顺势一拉，同时右膝如同攻城锤般狠狠顶在混混的腹部！
“噗！”
令人牙酸的闷响。
混混眼珠暴突，身体弓成虾米，连惨叫都发不出来，首接瘫软下去。
这雷霆一击瞬间点燃了火药桶！
“操！
干他！”
绿毛混混怒吼着，抡起棒球棍砸向男人的后脑！
另外两个混混也挥舞着武器扑上。
男人仿佛背后长眼，在棒球棍带起的风声袭来的瞬间，矮身、拧腰！
动作简洁、高效，如同演练过千百遍的杀戮机器。
棒球棍擦着他的头皮呼啸而过。
他借着拧腰的力量，一记凶狠的肘击狠狠砸在侧面扑来的一个混混的肋下！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混混惨嚎着倒地翻滚。
紧接着，男人看也不看，如同背后长眼，一个迅猛的后踹，精准地蹬在另一个持刀混混的胸口！
混混像被卡车撞中，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的垃圾箱上，发出一声巨响，没了声息。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三个混混，在不到五秒的时间里，被一个男人徒手放倒，生死不知！
绿毛混混抡起的棒球棍还僵在半空，脸上的凶狠彻底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他看着那个缓缓转过身来的男人。
帽檐下，是一双冰冷的、如同死寂冰原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只有纯粹的、毁灭性的怒火和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麻木。
那眼神，比任何刀锋都可怕！
绿毛混混的勇气彻底崩溃了。
他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向巷子口逃去，连同伴都顾不上了。
林序的神念悬浮在血腥弥漫的后巷上空，如同最贪婪的饕餮。
那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如同熔岩般灼热又冰冷的愤怒！
那几个混混在男人出手瞬间爆发出的、如同实质的濒死恐惧！
尤其是绿毛混混最后那如同丧家之犬的绝望逃窜！
这些情绪能量，在鲜血回响的被动加持下，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强烈、纯粹！
远比巴迪那种地痞混混提供的“恐惧”更加“美味”，更加“高能”！
“愤怒……杀戮的意志……”林序的意识核心在颤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发现宝藏的狂喜！
“这……这才是真正的‘燃料’！”
他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弥漫的、尚未完全散去的强烈情绪。
源质如同涓涓细流，再次涌入他那狭小的维度。
吸收中……获得源质：0.00065单位。
源质总储量：0.002015单位。
维度空间再次传来微弱的扩张感。
而下方巷子里，那个如同磐石般的男人，沉默地走到瘫软在地的绿毛混混身边，无视对方涕泪横流的求饶，抬起穿着厚重军靴的脚……林序的神念没有再看下去。
他“注视”着那个散发着惊人愤怒与杀戮气息的身影。
一个名字，连同他看过的某些破碎记忆画面，浮现在意识中。
弗兰克·卡斯特。
惩罚者。
“找到你了……”林序的意识中，回荡着无声的低语，冰冷而贪婪。
“我的……第一位神选。”
神念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留下死寂的后巷和浓郁不散的血腥。
林序的意识回归他那正在缓慢扩张、力量缓缓增长的“厕所维度”。
冰冷的黑暗中，一点暗红色的、带着无尽饥渴的光芒，在虚无中亮起。
源质的增长，空间的扩张，死亡的倒计时被拉长……这一切，都让林序尝到了力量的滋味。
一种比恐惧更诱人、更令人沉醉的滋味。
他“看”着维度壁垒外那无垠的、充满“美味”情绪的现实宇宙。
“游戏规则……好像有点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