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的意识,是在一阵单调而聒噪的蝉鸣声中挣扎着苏醒的。
很吵。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一股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野蛮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忍者学校、孤儿院、火影岩……还有这具瘦小的、年仅六岁的身体。
“所以,我这是穿越了?”
他躺在孤儿院那张坚硬的木板床上,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布满陈旧木纹的天花板,花了几分钟才勉强接受了这个荒谬的现实。
前世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火影忍者的世界。
一个和平与杀戮并存,天才与炮灰共舞的残酷世界。
而他的开局,堪称地狱级难度。
巧的是,他在这里也叫做凌风——千羽·凌风,无父无母。
没有“红眼病”,没有“白内障”,也没有传说中的外挂系统。
身份是木叶孤儿院里数百名战争孤儿中,最不起眼、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
“要怎么活下去?”
这个问题,如同千斤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凌风表现得比真正的孤儿还要孤僻。
他沉默寡言,每天只做三件事:吃饭、上课、以及在深夜无人的角落里,疯狂地压榨这具身体的潜力。
他需要力量,任何形式的力量都行!
忍者学校的课堂上,伊鲁卡老师在讲台上***澎湃地讲述着“火之意志”。
“……我们木叶的忍者,要像火一样,燃烧自己,照亮村子!”
大部分同学都听得两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毕业,为村子抛头颅洒热血。
凌风坐在角落,低着头,看似在打瞌睡,实际上却将伊鲁卡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在大脑中自动筛选、提炼。
“火之意志,主要是为了培养对村子绝对忠诚的战斗人员。”
“查克拉,由精神能量和身体能量构成,是释放忍术的基础。”
“三身术,分身、替身、变身,是忍者学校的毕业要求。”
这些,才是他需要的情报。
放学后,看着鸣人又一次因为恶作剧被伊鲁卡拎着耳朵训斥,看着佐助那张"别惹我"的冰块脸,凌风默默地收回目光,转身融入人流,没有与任何人产生交集的打算。
开什么玩笑?
一个是九尾人柱力,未来的嘴遁王者;一个是背负灭族之仇的复仇者,未来的装遁大神。
这两个漩涡中心,离得越远越好。
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任何与主角团队的接触,都可能带来无法预知的风险。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猥琐发育,别浪。
每天晚上,孤儿院后院的榕树下,总会多出一道瘦小的身影。
凌风盘膝而坐,双目紧闭,按照课堂上学来的方法,艰难地从这具营养不良的身体里,提炼着那少得可怜的查克拉。
过程枯燥而痛苦。
每一次提炼,都像是在用一把钝刀子,从自己的血肉和精神中,硬生生刮下一层能量。
但凌风从未停止,反而以一种近乎自虐的狠劲,不断挑战着自己的极限。
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身体因为疲惫而微微颤抖,但他的表情依然异常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世界,查克拉就是性命。
这天,凌风如同往常一样,选择了最偏僻的路线返回孤儿院。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孤独的墨痕,划过空无一人的训练场边缘。
突然,一阵急促的、夹杂着金属碰撞声的破风声,从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让他猛地停下了脚步。
有战斗!
凌风的瞳孔骤然一缩,也许是本能反应,他一个闪身,整个人如同一只受惊的狸猫,悄无声息地躲进了一旁的灌木丛中,连呼吸都瞬间降至了最低。
透过枝叶间的缝隙,他看到了一场教科书般的忍者战斗。
两名戴着木叶护额的忍者,正与一个叛忍模样的男人激烈交锋。
那叛忍的护额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象征着他对村子的背叛。
“水遁·水乱波!”
其中一名木叶忍者双手迅速结印,速度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下一秒,一股汹涌的水流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如同一条狂暴的水龙,咆哮着冲向叛忍。
叛忍的反应同样不慢,他冷笑一声,双手在胸前一拍:“土遁·土流壁!”
轰!
一面厚实的土墙拔地而起,精准地挡在了水龙的必经之路上。
水与土的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激起漫天水汽与尘土,瞬间将整个战场笼罩。
“就是现在!”
另一名木叶忍者抓住机会,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己经绕到了叛忍的身后,手中的苦无在夕阳下划过一道冰冷的寒芒,首刺对方的后心!
是瞬身术!
凌风的心脏狂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战场。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如此清晰地观摩一场真正的、以生死为赌注的忍者战斗。
这远比忍者学校的对练要残酷、高效得多。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凌风只觉得自己的双眼传来一阵滚烫的灼痛,仿佛有两团烧红的烙铁,被硬生生按进了他的眼眶。
视线中的一切都开始扭曲、模糊,那两名木叶忍者和叛忍的身影,仿佛被投入水中的墨迹,迅速地分解、重组。
他看到了!
不再是单纯的动作,而是更深层次的、本质的东西!
在那个木叶忍者结印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了一股蓝色的能量——查克拉,如何从忍者体内涌出,沿着手臂的经络,以一种特定的韵律和轨迹飞速流转,最终在喉部汇聚、转化,喷涌而出。
每一个印的变换,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一道能量的闸门,引导着查克拉完成一次形态的质变。
在那个叛忍拍击地面的瞬间,他同样“看”到了查克拉如何沉入大地,与泥土中的能量发生共鸣,构建出一面坚不可摧的壁垒。
甚至,在那个使用瞬身术的忍者身上,他“看”到了查克拉是如何在一瞬间包裹住全身,以一种高频的、爆发性的方式***着肌肉与细胞,从而实现超高速的移动!
这一切的原理,忍术的本质,在这一刻,对凌风来说,再无秘密可言!
更让他感到惊骇的是,随着他的"洞悉",三个截然不同的、由无数玄奥符号构成的"术印",如同滚烫的烙印,被强行刻进了他的脑海深处!
水遁·水乱波土遁·土流壁瞬身术这三个术的结印方式、查克拉流动路线、释放技巧……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如同本能般清晰,仿佛他己经练习了成千上万次。
“呃啊……”巨大的信息流冲击,让凌风的大脑如同超载的服务器,发出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就在他濒临昏厥的边缘,树林中的战斗也己接近尾声。
“可恶……你们……”叛忍终究是寡不敌众,被一记精准的苦无刺穿了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身体。
“束手就擒吧,你己经没有机会了。”
其中一名木叶忍者冷冷地说道,双手再次结印。
“分身术!”
砰!
砰!
随着两声轻响,两个一模一样的分身出现在他身边,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将叛忍的所有退路彻底封死。
也就在这一刻,凌风脑海中那三个滚烫的"术印"旁边,又多出了一个全新的、相对简单许多的印记。
分身术“木叶的走狗……别小看我!”
叛忍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似乎打算同归于尽。
但木叶忍者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凌风彻底失去意识了,当他再次醒来时,夜幕己经降临,冰冷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银霜。
树林里空无一人,只剩下坑坑洼洼的地面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淡淡的血腥味,证明着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切。
凌风挣扎着从灌木丛中爬出,浑身冰冷,冷汗早己湿透了衣背。
他扶着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幻觉,还是……某种沉睡在自己体内的力量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