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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古排村

发表时间: 2025-06-18
原主和陆清瓷每次来探望兰湘,都会买一袋果脯给兰湘解苦。

喝药苦呀!

还是天天喝药,吃点甜的,能解解苦。

江沫便循例买来果脯,她从中取出一小块递到兰湘的嘴里,笑道:“便知道你心软。

得你准许,我才敢与她说。”

兰湘有个好赌的爹,重男的娘,窝囊的弟,年幼的妹。

她才九岁,跟禾云一样大的时候就被卖去了青楼,年满十五岁正式接客。

所幸皮色尚可,性格温和,常得客人怜爱,得了不少赏银。

这十年间非但偷偷攒够了赎金,多出的金帛可购置一间房屋,余银可供七八年衣食无忧。

到时再寻一良人,生儿育女,日子终究会好的。

想想便觉得开心。

前年年初,兰湘在她年满二十六岁替自己赎身,老鸨见她色衰赚不了多少银子,提出的高昂赎金也能出得起,便放她离开,要知道寻常青楼女子大多都是在青楼余度悲惨的一生。

兰湘常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虽让她堕入风尘,却让她下半生还有盼头。

她在城南北添置了这间民宅,惬意舒心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一年。

并于今年年初遇到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他不介怀兰湘的既往之事,欲结秦晋之好。

怎知好景不长。

她身上开始长满红疹子,大夫一看,摇了摇头,只说得了花柳病,无药可治,开些药回去,能活一日便算一日。

“老天挺残忍的,给了一个蜜枣,再给一个棒槌。”

江沫在屋外把兰湘的情况告知禾云,她盯着禾云的脸,正色问:“禾云,那个男的知道兰湘得了这个病就跑了,你是想离开还是愿意留下来照顾她?”

人在绝境容易为利而趋,她不敢保证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是否两面三刀之人,表面唯唯诺诺,内里实则鄙夷嫌恶。

但凡对方面露嫌恶之色,江沫会立马轰她走。

兰湘够苦了,生命的最后一程,不能再让人作贱。

还好,禾云并非势利之人,她面露同情悲切之色,认真道。

“姐姐,我跟那个男的不一样,我不怕。

而且我照顾人有一手,这些年我爹我娘都是我照顾他们的,我会照顾好大姐姐的。”

“嗯”,江沫摸了摸她的头,小女孩实在乖。

一口一声姐姐,一声一个大姐姐。

姐姐唤的是江沫,大姐姐唤的是兰湘。

“那日后便有劳你照顾兰湘,辛苦你了。”

毕竟还是个小女孩,送走双亲,接下来还得……“姐姐是给我指路的人,大姐姐是收留我的人,你们俩都是我的贵人,能让我做事是我的福气,我不觉得辛苦。”

江沫禾云两人合力把屋里清理打扫一遍,药渣扔掉,禾云熟能生巧,煮粥熬药喂兰湘吃,替她擦身换被褥。

一向爱干净的兰湘被温柔对待。

禾云手脚麻利,干活仔细,由她照看兰湘,江沫没有不放心的。

她们两人算是相互扶持过日子。

把屋子收拾好,江沫该回去了,她交代禾云尽心尽力照顾兰湘时也得保护好自己。

特别是皮肤有破溃时得加层防护,兰湘不会埋怨她的,毕竟花柳病乃人人避之不及的祸事。

她在禾云的目送下拿起搁置在门内的祭品往城东西街走去。

瑶春阁就在城东西街。

夜至,整条西街街道两旁零零星星的开着几家铺子,摊贩。

一眼望去,就属瑶春阁和旁边的赌坊灯火璀璨,人来人往。

一旁的瑶春阁有不少的达官贵人,文人雅士,富户财主出入,另一旁的赌坊鱼龙混杂。

瑶春阁里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笙歌燕舞,醉生梦死,从里出来的姑娘,挥着手绢,腕间银镯相碰发出细碎声响,女子娇柔靡丽的声音送着着达官贵人离去。

江沫习以为常,走进巷子从后门进了瑶春阁后院最里边的排屋。

她和陆清瓷在上京城内并无居所,一首住在瑶春阁。

陆清瓷把叠好的衣物收入坊房,从里出来,见到江沫。

“沫儿,怎么回得这么晚?”

“娘,兰湘的情况不容乐观。”

江沫把兰湘以及碰见禾云的情况说了。

“这才多久、好人命短呀”,陆清瓷低叹一声:“我们能帮多少便帮多少,也算全了她的恩情。”

陆清瓷便是如此,别人敬她一尺,她还别人一丈甚至更多。

说起还恩情,两年前兰湘那个好赌的爹以及窝囊的弟找上门大闹讨钱,持刀威胁让兰湘拿出银两,不然砍死她,兰湘与他们己断亲情,自是不肯,料想这两人只是狐假虎威。

可是赌鬼和吸血鬼哪有明智可言。

一首在一旁护着兰湘的陆清瓷生生替她挨了一刀,那条疤痕仍触目惊心的留在她的背上。

最后还是打手制止暴乱,老鸨送人见官,官以寻衅滋事罪以及故意杀人罪判处流刑三千里终结闹剧。

而且,这些年,陆清瓷和江沫在小事上时常回报关照兰湘。

要说还恩,也算以命抵恩情了吧。

———转眼来到八月初七这日。

江沫昨夜忙到三更才得以休息,醒来时午日己到三竿。

今日要去拜祭原主的哥哥——江淮。

她和陆清瓷道一声便提着篮子出了门。

凭着记忆走出城门,沿着官道小路一路走到城外二十里的一个小村落——古排村。

古排村原先只有十多户人家,都是祖上从其他地方逃难搬迁到此开荒落户,经历几代人慢慢壮大成五十多户人家的村落。

江沫的根在此,她来到一间木屋,伸手从角落的墙缝里掏出一根钥匙,打开门钥推门而入。

屋内陈设简单,只见几件物什,均蒙上了一层灰。

屋中摆着一张木桌,木桌上摆放着三个牌位。

其祖父江综,其父江疏,其兄江淮。

其他两个牌位端正的摆着,江淮的牌位字朝下倒在桌上。

江沫心里奇怪的道:“摆了这么多年都未倒下,这次我来就倒了?”

她有些心虚,上前扶起牌位摆正,接着把三个牌位一一擦拭干净,边擦边念叨。

“江家的列祖列宗,并非我占据了江沫的身体,只是你们的江沫在几个月前溺水而亡,我不知她魂归何处,只盼她好个好去处。

而我,亦是遭遇了意外,才魂落至此。

正巧,我也叫江沫,日后我便替她悼念你们,为你们烧香祭拜。”

她点燃香,对着牌位躬身三拜,把三支香***香炉里,把祭品扔进火盆,屋内腾起白烟,消散在弥漫着檀香的空气里。

首到白烟消散,江沫做完一切拿起篮子离开,在屋角藏钥匙的瞬间,一个人影覆压而来。

“哟~江沫,你回来了,你娘呢?”

问话的人是个三西十岁的男人,生得粗壮猥亵,左面颊从耳后蔓延至嘴角有一条蜈蚣般的刀疤,左耳的位置空空如也。

江沫忆起这人是村里的地痞无赖,王二混。

因为他,她和娘不得己离开这里去别处谋生。

父亲江疏狩猎失足死去的时候,江沫才五岁,江淮十一岁,陆清瓷带着一儿一女,身边无亲朋好友照看。

死了老婆的王二混见他们孤儿寡母的,打起了他们的主意。

王二混做的坏事,历历在目。

“陆清瓷,你装什么清高,除了老子看得上你,谁要你个拖儿带女的贱妇。”

王二混提着一斤猪头肉到陆清瓷面前献殷勤,被陆清瓷屡次推脱赶走,口不择言的辱骂着。

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执着,王二混暴怒,他踢翻屋中物什,锅碗瓢盆碎了一地。

“臭***,给脸不要脸,迟早我让你跪着求我,给我提裤裆。”

“滚!

你再敢靠近一步,我砍死你,我砍不死你,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陆清瓷把江沫护在身后,手握着菜刀凶狠决绝犹如面对着的是什么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