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呢?怎么还没来 不会是在耍老子吧!”坐在篝火边的健硕男子不耐烦地嘟囔道。
“白狼,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毕竟这里离城区很远。”听着白狼不停地抱怨,
西装男子不得不随口安抚一番。但很显然并没有起到一个好效果,听到西装男子开口,
白狼的情绪更加激动,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都怪你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新人,
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半个小时了。”西装男子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用着如出一辙的冷淡语气回应着“这个新人是老鬼带来的,面子我不能不给。
我们约定的时间是系统时四点半,前后允许半小时误差,距离五点还有四十多分钟。
所以别唠叨了,慢慢等吧。”“规矩真多。做这事儿,谁不是早早就来了的,
我们的顾客哪个不是急性子?”白狼接着抱怨道,但西装男子明显不想继续回应他,
白狼见此情形只得冷哼一声“真是个呆木头。”“嗯哼?”“灰鸦,你真是个木头!
哈哈哈”笑声过后,夜又重归宁静,只留些许虫鸣。时间的流转从不因沉默暂停,
40分钟转瞬而过。“看来,我们真被放鸽子了。
”灰鸦默默地从系统中调出倒计时的面板说道“别急着下定论白狼,还有3分42秒。
”在离他们三公里以外,
人正在朝着灰鸦与白狼所在的位置飞速移动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为什么要选在这么偏的森林,
连最基本的方向磁感系统都用不了,只能靠着这些不起眼的标记。
”在机械骨骼的加持下一公里不过眨眼。“白狼,看来我们的客人到了,做好准备。
”灰鸦收起了他的懒散,把目光看向了,南方,在他的雷达上有一红点正从那儿飞速接近。
“准备着呢”“刚好”随着倒计时清零,身披黑色风衣的青年从树林中窜出。
而迎接他的是两支电流枪的枪口。青年见状举起了双手,满脸堆笑地说道“两位大哥,
有话好说 自己人自己人。”灰鸦并没有理会他的讨好,
fj”“谁让你来的”“老鬼”“验证机”听到验证机黑衣青年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小方块,
向灰鸦抛去。“验证通过,指令已销毁”随着灰鸦将指令输入验证机,电子合成的声音响起。
灰鸦与白狼将电流枪的枪口压下,握枪的手垂于身体一侧。“真是准时啊,
黑鱼先生”白狼见来人的身份得到确认,便忍不住开始阴阳怪气,
他对这位浪费他一个系统时的卖家没有丝毫好感。“抱歉抱歉,这是意外。
”“不用道歉黑鱼先生,不管怎么说你是在约定时间内到的,不寒暄了,
这是你要的东西”说完灰鸦便向黑鱼抛去了一个小铁盒子。黑鱼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一块芯片与两管呈蓝色的不知名的液体。“您要试试货吗?黑鱼先生。”“不必,
我信老鬼,在这儿试我也不放心,接好”说完将一块蓝色晶块丢出。
“纯度够吗”灰鸦用仪器扫描过后对白狼点了点头答道“够了。
”黑鱼见他们已经确认好后便直接道别转身就走。而灰鸦二人在确定黑鱼离开足够距离后,
也转身离开。当他们到森林边缘时,黑夜也行至尽头,在视线尽头的地平线上亮起一道红霞,
在几分钟后,恒星便跃然而起。“无论多少次,还是觉得真美啊”白狼忍不住感叹。“是啊,
好美,所以先生们,想和我去喝顿早茶顺带聊聊天吗?”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他的音色温柔,却让两人如坠冰窟。一道道照在他们身上的红外线让两人果断放弃武器,
举起双手。“先生,我可以点菜吗?”灰鸦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问道。二“代号白狼,
真名吴轩,前联盟军近地空军中校,获得过五次三等功,两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
在开拓0761星系受重伤退役,追加开拓者勋章。非常丰富的履历,中校。
”在审讯室内身穿警服的男人看着手中的档案,
不由得赞叹道“您前半生的履历放在任何地方都足够让人赞叹。”“谢谢你的夸奖,
如果是以前我会自豪于我的这些经历,但现在的我对这些并不感冒。
”坐在审讯室里的白狼打断了他的赞美。“好吧,先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名叫常安。
您希望我怎么称呼你,白狼还是吴轩?”常安警官礼貌地问道。“白狼吧,
我很喜欢现在这个代号”“白狼先生,我想你现在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长期大量地制作、运输、贩卖、购买违禁物品。这可是重罪啊,你是联盟曾经的英雄,
我实在不忍心你误入歧途啊。”“别打感情牌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知道的并不多,
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白狼不耐烦地打断常安的发言,冷冷地回道。
“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既然您这么说我就问了。您做这行多久了?
”“五年了吧”“您知道您售卖的是什么吗?”“致幻剂嘛”“从哪儿来的?”“不知道,
我只负责接货”“接货地点呢?”“不固定”“那每次谁给你们地址?”“灰狼,
就是跟我一起的那个。”“接货人总见过吧?”“没有,东西总是放在一个地方,
我直接拿走就行”问到这儿常安看着旁边屏幕上的绿灯陷入了沉默。“我有个问题,
你会使用这些致幻剂吗?”在长达10多分钟的静默后,常安继续问道。“当然,
不然我做这些干嘛?你知道的我什么也不缺”白狼理所当然地答道。“既然你什么也不缺,
你又怎会染上这个?”听完回答,常安反而有些不解。“这个啊,
可有的说喽”“愿闻其详”文明的前进永远脱离不了暴力与征服,而作为享受着红利的后人,
我们往往会把前人使用暴力征服的过程美化为开拓。所以开拓者奖章实际上是征服者奖章。
但只要有征服就会有反抗,任何生物的天性,都是向往自由。因此,
在我们征服的过程中流过了太多的血,不只是那些被征服的人,
作为征服者的我们一样会流血,会牺牲。联盟军近地空军,就是冲锋在最前方的部队,
也就是敢死队。虽然现在的征服已经由人工智能全部替代,联盟近地空军也已经被完全取消。
但在早期这都是我们用生命一点点填出来的,虽然与早期在地球上的战争伤亡程度没法比,
但终究是一条条生命在我眼前逝去。那种压力大到几乎要将我压垮的感觉由大脑传递到全身,
那种痛苦是躲在虚拟世界也没法切断的,
是生理性的“所以您想说您吸食致幻剂仅是压力过大导致的吗?
”常安不解地问道“据资料显示您服役时间近50年,
而只有前二十年遇到过极其惨烈的战争,后面30年的战争并没有出现过过于巨大的伤亡。
而在您前20年中您的心理状态始终评为优秀,
只有在您最后快退役的那三四年心理状态才有了明显的下滑。
我想也是这之后您才开始xi食的吧?”“当然不全是压力,这只是一种间接因素,
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人,我们的精神可不是仅靠压力就能压垮的”说完白狼调整了一下坐姿,
整个人完全靠在了椅背上,把手搭在扶手上,看起来非常放松。
他双眼放空思绪好像随着眼神越飘越远,好像一下子飘回了过去。
“一切都要从令我退役的那场战争说起。”当时的我因为有幸参与过几场大战,
从死人堆里捡回一条烂命,也从那些死去的英雄身上蹭了名声。
所以我很快从小兵混到了少校。
这样的出身得到这样的速度放在我们那个年代也算的上是飞快。在我从军15年时,
我遇到了我的爱人,她聪明也爱笑,和我这样严肃的人不同。接下来就是庸俗的故事,
我们相爱相知相伴,过得很太快乐。直到那场战争,我参军生涯的最后一场战争与前面相比,
并没有死多少人,只有我的爱人,我最亲切的朋友和我自己。
当时的763号星球上已经有了较高文明程度。
在我们的战舰毫发无损挡下他们的最强武器并轻而易举地抹平他们的一个小城市时,
当地土著政权已经完全向我们臣服,他们的最高领导人签署了臣服协议,
作为一颗较为发达且有独特生态系统的星球,他被认为具有极高的价值。
但就像我一开始说的任何一种生命都天生向往自由。
当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看到我们的身体并非多么高大时,与他们所差无几时,
他们中的一些人在心里产生了反抗的种子。在我们改造这个星球的过程中,
他们的科技也被带着迅速发展,尽管与我们相比依旧相差甚远,
但如果只靠普通地外防护甲显然不够安全。在那一天,在我们执行任务时,
一个个疯子用***的手段向我们冲来,他们有的拿着开山用的炸药,有的拿着开矿的镐子,
有的拿着高浓度的化学试剂。我们措手不及,我的爱人就这样挡在我的面前被铁镐砸破脑袋。
我最好的朋友被高浓度的化学试剂腐蚀了皮肤。
我不断开枪试图威慑住这群狂徒可他们毫不畏惧,我最后赶回车上呼叫了舰队的支援,
这群蛮夷被无人机群击杀,可他们用最后力气在我们身边引爆了炸药,
彻底杀死我的爱人与朋友。我用着被炸伤的身体,带着他们面目全非的残躯,
躺在破败不堪的车上,在一群无人机的护送下回了飞船,那个星球的夜晚很冷,
冷到我不停打颤,我只能紧挨着他们的尸体获取一点温暖。
回去之后我疯了一般对那个星球的智能生命进行了无差别的屠杀,
最后偌大的星球死去了近乎一半,而剩下的又被我送了大半给生物实验室。
因为我的屠杀行为上校行为评定被迫终止,但生物实验室给我送来了一枚开拓者勋章。
我的屠杀在小范围内引起了轰动,一部分人对我进行了辱骂与讨伐。在那时,
我声名狼藉又一无所有,在心灰意冷下,我接触到了致幻剂。后来由于我长期使用,
我认识了很多做这行的人,但这几十年科技的发展让他交易愈发困难,于是就干了这行。
“真是一个令人遗憾的故事”常安唏嘘道“这事儿我还有印象,
那时我还不大但我记得这事儿之后,军队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革,人工智能被大力发展,
从这个角度看你也算做了个好事儿”“好事儿?你知道对我而言这是多大的代价吗?
你们用轻飘飘的语言就把这份痛苦一言而过。”白狼听到常安的话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
他愤怒地拍着扶手,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发出质问。似要将心中的痛苦一股脑发泄出来,
而常安只是说了声抱歉然后转身离去,只留下白狼在审讯室内怒吼。在审讯室门口,
他对人工智能吩咐道:“老朋友,等他累了,静下来了,可以递一杯水,
顺带给他放点轻音乐。至于评定依旧保留你们的意见,
在外加一句长期从事战争事务导致情绪不稳定,主观层面存在极大的故意行为,但配合审讯,
有悔改倾向。”三“常警官,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另一边的审讯室内,
灰鸦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后缓缓问道。常安不解地反问:“这很重要吗?
怎么还想回去通风报信?”“不,您想多了,我现在已经被组织排除在外了,
我只想知道自己怎么被发现的”灰鸦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回道。“被排除在外?
可以说一下怎么回事吗?”常安抓住了重点。“很简单,在每次进行完交易前,
会收到一个一次性的信号接收器,在我完成交易后会给我发一处地址,
在哪里有个一次性信号发射器,内部有一条信息会在一个小时后自动发出,
我需要在一个小时内赶过去,把内容顺序颠倒,
如果在一个小时内没有修改原文发回就默认我行动失败,也就自动退出组织了。
”说完灰鸦又抿了一口茶水。“相当完美的计划,那么你认识你的上线吗?
或者有其他可以供出的同伙吗?”“没有事实上作为消息接收人,我不会与其他人直接见面,
都是通过代理人也就是白狼与其他代理人联系,而代理人们对此一无所知,
我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提。”“你们卖队友都这么熟练吗?
怎么一点忠诚都没有。”常安听完奇怪地问道“保住自己最要紧,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灰鸦依旧淡定地问道。“看在你知无不言的份上,可以。
因为你们大数据调研发现好几个家伙的行为不符合模型推演。实际上你们出来得太晚了,
要不是我们提前对整个区域用机器人完全封锁了我都认为你们跑了。
好了现在到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了。像你这样的人也会使用致幻剂吗?”常安的眼神充满探究,
似要将这个坐在他面前的男人彻底看穿。
灰鸦将口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常警官如果不急,不妨帮我把茶水添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