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染红了苍茫的青峰山。沈青衡跪在一片焦土前,指尖抠进滚烫的泥土里,
指甲缝里满是血污。眼前是他曾经的家——三间茅草屋,一个篱笆院,
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未燃尽的木柴,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刺得他喉咙发紧,眼泪却早已流干。三天前,一群身着黑衣、面戴骷髅面具的人闯进了村子。
他们自称“魔门”,二话不说就开始烧杀抢掠。沈青衡的父亲是个普通猎户,
抄起猎刀想要反抗,却被为首的黑衣人一剑刺穿胸膛;母亲紧紧抱着他,
用身体挡住了飞来的暗器,临死前还在叮嘱他:“衡儿,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他躲在柴房的缝隙里,亲眼看着村民们倒在血泊中,
看着自己的家被大火吞噬,看着那些魔门弟子狞笑着扬长而去。直到深夜,
他才敢从柴房里爬出来,跪在父母的尸体旁,整整守了一夜。天亮时,他亲手挖了个坑,
将父母和村民们的尸体埋在一起,立了一块无字木碑。“爹,娘,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他对着木碑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渗出血迹,“我会找到能对付魔门的力量,
让那些人血债血偿!”他知道,魔门弟子会飞檐走壁,能引气伤人,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
村里的老秀才曾说过,天下有“修仙者”,他们拥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能斩妖除魔。
从那天起,“修仙”就成了沈青衡唯一的执念——只有变强,只有成为修仙者,
才能为父母和村民报仇。他背着母亲临终前缝的粗布包,
里面裹着父亲留下的锈剑和几个粗粮馒头,踏上了寻找修仙宗门的路。
他不知道修仙宗门在哪里,只能沿着路人的只言片语,一路向西。起初,
他听说百里外的“落霞山”有仙人踪迹,便徒步走了半个月。到了地方才发现,
所谓的“仙人”不过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被他当场拆穿后,那术士还想对他下黑手,
被他用父亲教的粗浅刀法砍伤了胳膊,仓皇而逃。后来,
他又听说南方的“碧水潭”有修仙者隐居,便又朝着南方出发。这一路走了三个月,
途中遇到过山匪,差点被抢去所有干粮;也遇到过猛兽,
靠着父亲留下的锈剑和一身蛮力才勉强逃脱。到了碧水潭,只看到一片荒芜的沼泽,
连个人影都没有,倒是差点被沼泽里的毒蛇咬伤。一年时间里,他走遍了大半个中原,
从落霞山到碧水潭,从黑风岭到断魂崖,听了无数关于“修仙者”的传说,
找了十几个被传有仙人踪迹的地方,却一次又一次失望。身上的干粮吃完了,
他就挖野菜、摘野果;鞋子磨破了,他就光着脚走,脚底被石子磨得血肉模糊;遇到下雨天,
他就躲在山洞里,抱着冰冷的锈剑,思念着父母,却从未想过放弃。直到半年前,
他在一座破败的山神庙里,遇到了一个受伤的老修士。老修士见他可怜,
又听闻他寻仙的执念,便告诉了他一个消息:“西方的天岚山脉,有一座‘天岚宗’,
是方圆千里内最顶尖的修仙宗门。只是天岚宗收徒极严,需过三关试炼,你若真有决心,
可去试试。”得到这个消息时,沈青衡激动得一夜未眠。他谢过老修士,
当天就朝着天岚山脉出发。这一路又是三个月,他穿过了茫茫戈壁,翻过了冰封的雪山,
终于在今天,站在了天岚宗的山门前——望仙顶下,那道横亘在万丈深渊之上的铁索桥前。
一、流云如絮,漫过苍莽的天岚山脉。主峰“望仙顶”下,一道铁索桥横亘在万丈深渊之上,
铁索锈迹斑斑,随风摇晃时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崩断的朽木。
沈青衡背着半旧的布包,站在铁索桥的起点。布包里裹着一柄锈剑,
剑鞘是母亲临终前缝的粗布,边角早已磨得发白。他今年十七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青涩,
可眼神却比山间的寒潭还要坚定——从家乡被山匪洗劫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只有变强,
才能护住想护的人,才能查清父母惨死的真相。“此桥名‘心胆’,过则入宗,坠则身死,
你确定要走?”守桥的弟子斜倚着石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天岚宗是方圆千里内最顶尖的修仙宗门,每年来拜师的人能从山脚下排到望仙顶,
可真正能通过三关试炼的,十不存一。眼前这少年衣着朴素,连件像样的法器都没有,
在他看来,不过是又一个不自量力的蠢货。沈青衡没说话,只是抬手紧了紧背上的布包,
抬脚踏上了铁索。刚踩上去,铁索就猛地一颤,像是要把他甩出去。风从深渊下卷上来,
带着刺骨的寒意,刮得脸颊生疼。他低头往下看,只见云雾翻滚,根本看不到底,
只能听到隐约的兽吼从云雾深处传来,令人头皮发麻。守桥弟子抱臂看着,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这心胆桥不止考胆量,
更考心性——铁索上布了宗门长老设下的“幻阵”,越是心有杂念,眼前的幻象就越恐怖。
前几日有个富家子弟,刚走三步就看见满桥都是毒蛇,直接吓得跌了下去,
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可沈青衡的脚步却异常平稳。他的眼前没有毒蛇,没有猛兽,
只有家乡被烧毁的茅屋,只有父母倒在血泊里的模样。那些画面比深渊更可怕,
却也比任何力量都更能支撑他——他不能坠下去,更不能退缩。一步,两步,
三步……铁索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幻阵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到了桥中间时,
沈青衡忽然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瞬间失重,仿佛要坠入深渊。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铁索,
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的鳞片——幻象里,一条水桶粗的巨蟒正缠着铁索,吐着分叉的信子,
獠牙上滴着毒液,直对着他的面门。“滚!”沈青衡低喝一声,右手猛地按在背后的锈剑上。
没有灵力催动,没有剑招加持,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决绝,竟让幻象里的巨蟒顿了顿。
他趁机稳住身形,继续往前踏,每一步都踩得极稳,像是在平地上行走。
守桥弟子的嘲讽渐渐僵在脸上,眼神里多了几分诧异。
这少年的灵力波动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可心性竟如此坚韧?半个时辰后,
沈青衡终于踏上了铁索桥的另一端。他站在望仙顶的平台上,回头看向那道横跨深渊的铁索,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可握着剑鞘的手却依旧有力。“跟我来,长老在‘试剑台’等你。
”守桥弟子的语气缓和了些,转身引着他往山上走。试剑台建在望仙顶的西侧,
是一块巨大的青石平台,平台中央立着一块丈高的石碑,石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剑痕。
平台边缘,一个白衣老者正背对着他,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的云海。老者须发皆白,
可身姿却挺拔如松,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力,不张扬,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苏长老,
人带来了。”守桥弟子躬身行礼,语气恭敬。沈青衡心里一动——苏长老?
他来之前曾打听过大岚宗的长老,最神秘的便是这位苏无咎长老。据说苏长老修为深不可测,
却常年闭关,极少收徒,没想到第一关试炼竟是由他亲自考核。苏无咎缓缓转过身。
他的面容清癯,眼角有细密的皱纹,可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像是能看透人心。
他看向沈青衡,目光在那柄锈剑上停留了一瞬,开口时声音温和,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为何来天岚宗?”“求仙问道,变强复仇。”沈青衡没有隐瞒,
声音掷地有声。他知道,在修仙者面前,隐瞒心思只会显得虚伪。苏无咎微微颔首,
没有评价他的答案,只是抬手对着试剑台中央的石碑指了指:“拔出你的剑,
在石碑上留下一道剑痕。”沈青衡愣了愣。他的剑是柄锈剑,连法器都算不上,
而那石碑一看就坚硬无比,上面的剑痕显然是灵力催动的法器留下的。可他没有犹豫,
解开布包,握住了剑柄。“锵——”锈剑出鞘,没有想象中的锋利声响,只有干涩的摩擦声。
剑身布满锈迹,连刃口都模糊不清,守桥弟子在一旁看得直皱眉,
觉得这少年简直是在自取其辱。沈青衡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家乡老猎户教过的粗浅剑法,
将全身仅有的一点力气灌注在手臂上,对着石碑挥剑斩去。“叮!”剑刃撞上石碑,
发出清脆的声响。沈青衡只觉得虎口一麻,手臂震得生疼,锈剑差点脱手而出。再看石碑,
上面连一道浅痕都没有,只有剑身上的锈迹蹭掉了些许,落在地上成了粉末。
守桥弟子忍不住嗤笑出声:“连剑痕都留不下,还想拜入天岚宗?”沈青衡没有理会那嘲讽,
只是握紧了锈剑,再次挥剑。一次,两次,三次……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石碑上,
瞬间蒸发。他的手臂越来越沉,虎口已经渗出血迹,
可眼神却丝毫没有动摇——他不能就这么放弃,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苏无咎站在一旁,
静静地看着。他的目光没有落在石碑上,也没有落在锈剑上,而是落在沈青衡紧绷的肩背,
落在他眼底那团不灭的火焰上。不知过了多久,当沈青衡第百次挥剑时,“铮”的一声轻响,
锈剑的刃口终于在石碑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那道痕迹细如发丝,却异常清晰。
沈青衡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气,手臂抖得几乎握不住剑。
可当他看到那道痕迹时,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他做到了。“心性尚可,毅力亦足,
只是根基太差。”苏无咎走上前,目光落在沈青衡渗血的虎口上,语气依旧平淡,
“入我门下,需受三劫试炼,过则为徒,不过则逐出宗门,你可愿意?”沈青衡猛地直起身,
不顾手臂的疼痛,对着苏无咎深深一揖:“弟子沈青衡,愿受试炼!”“好。”苏无咎点头,
转身走向试剑台后的竹林,“第一劫,‘木劫’,三日内,在这片竹林里找到‘凝露草’,
此草只在夜间开花,且伴有毒蛇,你需自己想办法。”话音落下时,
苏无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竹林深处。守桥弟子看了沈青衡一眼,没再说话,
转身离开了试剑台。平台上只剩下沈青衡一人。他看着眼前茂密的竹林,
竹林深处隐约传来虫鸣和蛇的嘶嘶声,可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畏惧——从今天起,
他离变强的目标,又近了一步。二、夜幕降临,望仙顶的温度骤降。竹林里漆黑一片,
只有偶尔透过枝叶的月光,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沈青衡点燃了从布包里翻出的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在风里摇曳,勉强照亮身前的路。凝露草,
他来之前曾在药草图谱上见过——叶片呈碧绿色,夜间开花时会凝结出晶莹的露珠,
露珠有清心醒神的功效,可植株周围常有毒蛇守护,且毒蛇的毒液含有麻痹效果,一旦被咬,
半个时辰内便会失去知觉。沈青衡握着锈剑,小心翼翼地在竹林里穿行。
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窥视,每走一步,他都要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
火折子的光芒有限,他只能借着月光,一点点排查路边的草丛。“嘶——”突然,
一阵细微的嘶鸣声从左侧传来。沈青衡立刻停下脚步,握紧锈剑,缓缓转头。
只见不远处的草丛里,一条通体翠绿的毒蛇正昂着头,猩红的信子不断吞吐,
一双蛇眼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死死地盯着他。是“青鳞蛇”,毒性极强,而且动作迅捷。
沈青衡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记得猎户说过,对付毒蛇,要么快,要么准,
不能给它扑上来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蹲下身子,将火折子放在脚边,
右手的锈剑微微下沉,对准了青鳞蛇的七寸。青鳞蛇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身体微微弓起,
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空气仿佛凝固了。沈青衡的目光紧紧锁着青鳞蛇,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突然,青鳞蛇猛地一蹿,如离弦之箭般扑向他的手臂。“就是现在!”沈青衡眼中精光一闪,
手腕猛地发力,锈剑朝着青鳞蛇的七寸刺去。“噗嗤”一声,剑刃虽然锈迹斑斑,
可在他全力一击下,还是刺穿了青鳞蛇的身体。青鳞蛇的身体剧烈扭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毒液顺着剑刃滴落在地上,将枯草腐蚀出一个个小洞。沈青衡松了口气,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刚想把青鳞蛇的尸体拨开,却突然注意到蛇身后的草丛里,
有一抹微弱的绿光——是凝露草!他连忙走过去,只见三株凝露草长在草丛中,
叶片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光。他小心翼翼地将凝露草连根拔起,
用布包好,揣进怀里。第一夜,他找到了凝露草。可当他准备离开竹林时,
却发现火折子已经燃尽,周围彻底陷入了黑暗。而且他在竹林里绕了太久,竟忘了回去的路。
“看来这木劫,不止是找凝露草这么简单。”沈青衡苦笑一声,只能凭着记忆往回走。
竹林里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他只能用手摸着竹子,一步步摸索。
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听到前方传来“滴答”的水声。顺着声音走过去,
只见一处山泉从石壁上流淌下来,落入下方的水潭中。水潭边的石头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谁?”沈青衡握紧锈剑,警惕地问道。那人缓缓转过身,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是苏无咎。
“找到凝露草了?”苏无咎的语气依旧平淡,目光落在沈青衡怀里的布包上。“是,
弟子幸不辱命。”沈青衡连忙躬身。苏无咎点头,起身走到水潭边,指着潭水说:“第二劫,
‘火劫’,明日午时前,你需在这潭水中取出‘火纹石’。此潭水乃‘寒泉’,水温极低,
且水下有‘火纹鱼’,会攻击靠近的人,你需自己想办法应对。”说完,
苏无咎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沈青衡站在寒泉边,看着泛着寒气的潭水,眉头紧锁。
寒泉水温极低,常人若是浸入水中,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会被冻伤。而且水下还有火纹鱼,
他连火纹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别说对付了。沈青衡坐在潭边的石头上,看着潭水发呆。
他摸了摸怀里的凝露草,突然想到——凝露草的露珠有清心醒神的功效,
或许也能抵御一些寒气?他连忙取出一株凝露草,将叶片上的露珠收集起来,涂抹在手臂上。
露珠触碰到皮肤时,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似乎真的能抵御些许寒气。可这还不够。
他需要一个能在水下呼吸,还能防备火纹鱼的东西。他环顾四周,
目光落在了竹林里的藤蔓上。他立刻起身,砍了些粗壮的藤蔓,编织成一个简易的网,
又找来一块中空的竹筒,打磨光滑——这样既能在水下呼吸,又能用网来防备火纹鱼。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沈青衡就来到了寒泉边。他深吸一口气,将竹筒含在嘴里,
拿着藤蔓网,缓缓走进了寒泉。刚踏入水中,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顺着皮肤蔓延开来,
冻得他牙齿打颤。他强忍着寒意,慢慢往水潭深处走。潭水清澈,
能看到水下的石头和游动的小鱼。突然,
一群通体火红的鱼朝着他游了过来——鱼身有巴掌大小,鳞片上带着火焰般的纹路,
正是火纹鱼。火纹鱼游动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到了他的面前。沈青衡立刻举起藤蔓网,
挡在身前。火纹鱼撞到网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可藤蔓网却异常坚固,没有被撞破。
他趁机在水下摸索,目光在石头堆里寻找火纹石。火纹石通体赤红,在水下应该很显眼。
果然,在水潭中央的一块巨石旁,他看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火纹石,正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沈青衡小心翼翼地避开火纹鱼,游到巨石旁,伸手去拿火纹石。
可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火纹石的瞬间,火纹石突然发出一阵灼热的光芒,
将周围的潭水都烤得发烫。他的手指被烫得生疼,可他却没有放手——这是火劫的关键,
他不能放弃。他咬紧牙关,忍着灼热的疼痛,将火纹石抱在怀里,转身朝着岸边游去。
火纹鱼还在围着他打转,可他此刻一心只想上岸,根本顾不上其他。当他狼狈地爬上岸时,
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嘴唇冻得发紫,手指被火纹石烫出了水泡。
可当他看到怀里的火纹石时,还是忍不住笑了——第二劫,他也过了。
苏无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岸边,看着沈青衡狼狈的模样,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第三劫,‘雷劫’,三日后,你需在‘惊雷崖’上,
承受三道天雷的轰击。天雷之力刚猛,若是扛不住,便是身死道消,你可还愿继续?
”惊雷崖是天岚宗有名的险地,常年有天雷落下,连宗门的内门弟子都不敢轻易靠近。
承受三道天雷轰击,这哪里是试炼,简直是在玩命!沈青衡的脸色变了变,
可想到父母的惨死,想到自己的誓言,他还是坚定地说道:“弟子愿意!”接下来的三天,
沈青衡没有闲着。他知道,仅凭自己的肉身,根本不可能扛住天雷的轰击。
他想起苏无咎教过的基础吐纳法,便找了个安静的山洞,日夜不停地修炼。
虽然他的灵力依旧微弱,可体内的气息却比之前沉稳了许多。他还将火纹石带在身边,
火纹石的灼热气息似乎能增强他的体质,让他对雷电有了一丝微弱的抗性。三日后,惊雷崖。
沈青衡站在崖边,看着天空中翻滚的乌云,云层中不时有闪电划过,发出“轰隆隆”的雷声。
苏无咎站在崖边的安全区域,目光严肃地看着他:“天雷落下时,守住本心,
运转灵力护住全身,切记不可慌乱。”“弟子明白。”沈青衡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开始运转吐纳法。“咔嚓!”一道水桶粗的天雷从云层中劈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直朝着沈青衡的头顶落下。他能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力量笼罩着自己,毛发都竖了起来。
“运转灵力!”沈青衡在心中默念,将体内微弱的灵力全部调动起来,
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轰!”天雷击中了他的身体。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护罩瞬间破碎,
一股***感觉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还能继续吗?”苏无咎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关切。沈青衡挣扎着爬起来,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依旧坚定:“弟子能行!”他再次站在崖边,运转灵力,
准备迎接第二道天雷。“咔嚓!”第二道天雷落下,比第一道更加粗壮。这一次,
沈青衡没有硬抗,而是借着天雷的冲击力,将灵力运转到极致,
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更厚的护罩。“轰!”他再次被击飞,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天雷劈得焦黑,皮肤也出现了一道道血痕。
可他的意识却依旧清醒——他不能倒下,绝对不能!第三道天雷落下时,
沈青衡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来支撑护罩了。他只能咬紧牙关,将火纹石紧紧抱在怀里,
用自己的肉身去硬抗。天雷击中他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撕裂一般,
剧痛传遍全身。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可就在这时,怀里火纹石绽放出耀眼的红色光芒,
流入沈青衡的身体。三、沈青衡再次睁开眼时,已躺在一间雅致的竹屋里。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身下的床铺柔软舒适,与他之前在山脚下的破庙截然不同。
他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拆了重装一般,
可体内却多了一股微弱却温暖的气息,正缓缓流转。“醒了就起来喝药。
”苏无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端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走进来,药碗冒着热气,
药香更加浓郁。沈青衡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苏无咎按住肩膀:“不必急着起身,
先把药喝了。这是‘清灵丹’熬的汤,能帮你梳理体内紊乱的灵力,修复受损的经脉。
”沈青衡接过药碗,汤药入口苦涩,可顺着喉咙滑下去后,却带来一股暖意,
让他舒服得忍不住喟叹一声。他喝完药,看着苏无咎,轻声问道:“师傅,
弟子……通过试炼了吗?”苏无咎坐在床边的竹椅上,目光落在他身上,
语气比之前温和了些:“三道天雷皆扛过,心性、毅力、韧性皆足,从今日起,
你便是我苏无咎的弟子。”“弟子沈青衡,拜见师傅!”沈青衡不顾身体的疼痛,
挣扎着下床,对着苏无咎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叩九拜之礼。额头触碰到冰凉的地面时,
他的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热——从家乡被毁到如今拜师,这一路的艰辛,终于有了一个归宿。
苏无咎扶起他,从怀里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递给沈青衡:“这是《天岚心法》的基础篇,
你先照着修炼,稳固体内的灵力。明日起,我教你御剑术。”沈青衡双手接过古籍,
封面摸起来粗糙却厚重,上面的“天岚心法”四个字是用朱砂写的,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
他小心翼翼地将古籍抱在怀里,像是抱着稀世珍宝。接下来的日子,
沈青衡开始了系统的修行。每天天不亮,他就起床在竹林里练基本功——扎马步、练劈砍,
汗水湿透了衣衫,手臂酸得抬不起来,他也从未有过一句怨言。苏无咎的教导很严格,
每一个动作都要求精准,哪怕有一丝偏差,都会让他重新练习,直到完全达标。
“御剑术的核心,是‘人剑合一’,不是用蛮力驱使剑,而是用意念与剑沟通。
”苏无咎站在试剑台上,手中握着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长剑在他的意念操控下,
在空中灵活地穿梭,时而快如闪电,时而稳如磐石。沈青衡站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
他学着苏无咎的样子,闭上眼,集中意念,试图与背上的锈剑沟通。可无论他怎么努力,
锈剑都毫无反应,像是一块没有生命的废铁。“别急,慢慢来。”苏无咎看出了他的急躁,
开口安抚道,“你与这柄剑有缘分,只是它被锈迹蒙蔽了灵性,你需用灵力滋养它,
唤醒它的剑魂。”沈青衡点点头,按照苏无咎的指点,将体内的灵力缓缓注入锈剑中。起初,
灵力刚进入剑鞘就消散了,可他没有放弃,日复一日地坚持。半个月后,
当他再次注入灵力时,锈剑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剑鞘上的锈迹脱落了一小块,
露出里面泛着寒光的剑身。“有效果了!”沈青衡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苏无咎看着他,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继续努力,这柄剑的潜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大。”除了御剑术,
苏无咎还教他识药草、辨阵法、练心法。他从不疾言厉色,却总能在沈青衡遇到瓶颈时,
一语点醒梦中人。有一次,沈青衡修炼《天岚心法》时,灵力卡在经脉中无法运转,
憋得他脸色通红,差点走火入魔。苏无咎只是让他坐在竹林里,听风吹竹叶的声音,
感受自然的气息。“修行不是蛮干,要学会顺应自然,就像这风,遇到竹林会绕着走,
遇到山谷会汇聚,你的灵力也该如此,遇到阻塞就换条路,不必死磕。
”沈青衡按照苏无咎的话去做,静下心来感受自然,果然,体内的灵力渐渐顺畅起来,
瓶颈也随之突破。四、日子一天天过去,沈青衡的修为越来越高,从最初的炼气一层,
一路飙升到炼气九层。他的锈剑也在灵力的滋养下,褪去了所有锈迹,
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剑身呈墨色,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剑柄是古朴的紫檀木,
握在手里温润舒适,剑名“墨影”,是苏无咎为它取的。望仙顶下的桃花开得正好,
粉色的花瓣落在青石路上,踩上去软乎乎的,和他记忆里焦土遍布的家乡截然不同。
苏无咎的竹屋在竹林深处,屋前有一方小院,院里种着几株茶树,还有一块平整的青石,
是他日后练剑的地方。“往后你便住在这里,每日卯时起床练剑,辰时跟着外门长老学心法,
午时自行调息,未时来我这里学御剑术,申时后去藏经阁抄录典籍,不得懈怠。
”苏无咎将一套灰色的内门弟子服递给沈青衡,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严谨。
沈青衡接过弟子服,指尖触到布料时还有些发愣——这是他第一次穿这么规整的衣服,
比起之前的粗布麻衣,柔软得让他有些不自在。他用力点头:“弟子记下了,
绝不让师傅失望。”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沈青衡性子本就坚韧,
加上报仇的执念在心底撑着,从未有过一丝懈怠。每天卯时天还没亮,
他就已经站在院中的青石前,握着那柄依旧锈迹斑斑的剑,一遍遍地练习基础剑招。
“劈、砍、刺、挑”,动作简单却枯燥,可他每一次挥剑都用尽全身力气,
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青石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最先注意到他的,
是住在隔壁竹屋的师姐林晚。林晚是外门长老的弟子,修为已到炼气五层,性子爽朗,
笑起来时眼角会弯成月牙。那天她早起去后山采草药,路过沈青衡的小院时,
正好看到他对着空气挥剑,动作虽标准,却带着一股蛮力,显然是没掌握到剑招的精髓。
“喂,新来的小师弟,你这么练剑可不行。”林晚推开竹院的篱笆门,手里还提着竹篮,
里面装着刚采的草药,“剑是有灵性的,你把它当砍柴刀用,它怎么会听你的话?
”沈青衡猛地收剑,看到林晚时有些局促,耳根悄悄红了:“师姐……我、我就是觉得,
把动作练熟了,总能找到诀窍。”林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上前从他手里拿过锈剑,
指尖在剑身上轻轻拂过:“你这剑是块好料,就是被锈迹蒙住了灵性。这样,你每天练剑前,
用灵力顺着剑纹梳理一遍,就像给它‘挠痒痒’一样,日子久了,它自然会认你这个主人。
”她说着,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灵力,顺着锈剑的纹路缓缓游走。沈青衡看得认真,
只见随着灵力的流转,剑身上的锈迹竟脱落了一小块,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剑身,
像是藏在灰尘里的星星,突然亮了一下。“原来还能这样!”沈青衡眼睛亮了,
连忙从林晚手里接过剑,学着她的样子,试着用微弱的灵力梳理剑纹。起初灵力总是散掉,
练了半个时辰,指尖都有些发麻,才勉强让锈剑发出一声极轻的“嗡鸣”,像是在回应他。
林晚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慢慢来,急不得。对了,我叫林晚,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青衡。”他抬头,第一次在天岚宗露出了除了坚定之外的笑容,“多谢师姐指点。
”从那天起,沈青衡的练剑时光里多了些热闹。林晚时常会来他的小院,
有时是教他如何调整呼吸,让灵力更顺畅;有时是给他带些自己做的桂花糕,
说是“练剑耗体力,得补补”;有时干脆搬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着他练剑,
偶尔指出他的不足。“师弟,你这‘横扫万军’的招数学歪了,手腕要再沉一点,
不然力道都散了。”“沈青衡,你今天心法抄完了吗?再不去藏经阁,管事长老要锁门了!
”“给你,我娘寄来的杏仁酥,甜得很,你尝尝。”沈青衡渐渐习惯了林晚的存在,
也慢慢打开了话匣子。他会跟林晚说自己练剑时遇到的瓶颈,说藏经阁里看到的有趣典籍,
偶尔也会说起家乡的事,只是每次提到父母,声音都会低下去,林晚也从不追问,
只是递给他一块糖,轻声说:“都会好的。”除了林晚,师哥楚言也常来帮他。
楚言是苏无咎的大弟子,比沈青衡早入门五年,修为已到炼气七层,性子沉稳,话不多,
却总是默默帮沈青衡。知道沈青衡基础差,楚言特意将自己整理的心法笔记借给了他,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注解,都是他自己修炼时的心得;看到沈青衡的剑鞘旧得快破了,
楚言便连夜用紫檀木做了个新剑鞘,上面还刻着简单的护灵阵,能更好地滋养锈剑。“师哥,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沈青衡捧着新剑鞘,眼眶有些发热。他从小孤苦,除了父母,
还没人这么真心待过他。楚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很轻:“同门之间,不必客气。
师傅常说,剑是修士的第二生命,好好护着它。”有了林晚的指点和楚言的帮助,
沈青衡的进步快得惊人。不过半年,他就将基础剑招练得炉火纯青,
体内的灵力也从炼气一层突破到了炼气三层,锈剑上的锈迹褪去了大半,露出墨色的剑身,
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苏无咎看在眼里,虽没多说什么,却在教他御剑术时,多了些耐心,
偶尔还会亲自陪他对练。天岚宗的日子,渐渐有了“家”的模样。春日里,
沈青衡会跟着林晚去后山采桃花,酿桃花酒;夏日的傍晚,他会和楚言坐在竹屋前的石阶上,
听楚言讲宗门里的趣事,看漫天的萤火虫;秋日里,
他们会一起去藏经阁后的银杏树下捡银杏叶,夹在典籍里当书签;冬日里,
林晚会煮热腾腾的姜汤,楚言会教他在雪地里练剑,说“雪中练剑能磨练心性”。
沈青衡渐渐明白,天岚宗不只是他修仙复仇的地方,更是他可以停靠的港湾。
师兄弟们的笑脸,师傅温和的教导,还有望仙顶的日出日落,都在悄悄融化他心底的坚冰,
让他偶尔会忘记仇恨,只享受此刻的平静。这年宗门大比前,
林晚和楚言特意陪他练了半个月。林晚的剑法灵动,擅长闪避和偷袭,
总能在他想不到的地方发起攻击,逼得他不得不集中全部精神;楚言的剑法则沉稳厚重,
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能很好地磨练他的防御能力。“师弟,
你这‘墨影剑法’越来越熟练了,就是还不够灵活,遇到比你快的对手,很容易被牵制。
”林晚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明天大比,你可得加油,争取拿个好名次,给师傅长脸。
”楚言也点头:“别紧张,就像平时练剑一样,守住本心就好。若是遇到打不过的对手,
也别硬撑,安全最重要。”沈青衡看着眼前的师兄师姐,心里暖烘烘的。
他握紧手中的墨影剑苏无咎已为他的剑取了名,认真道:“我会的,
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大比那天,望仙顶的广场上挤满了人。
沈青衡的第一个对手是外门的一个弟子,修为和他相当,可剑法却杂乱无章。
沈青衡想起林晚教他的“灵动”,楚言教他的“沉稳”,几招下来就将对手逼得节节败退,
最后一剑挑飞了对方的剑,赢得了第一场比赛。台下的林晚和楚言立刻欢呼起来,
林晚还挥着手里的帕子,大声喊:“沈青衡,好样的!”接下来的几场比赛,
沈青衡一路过关斩将。遇到擅长速度的对手,他就用林晚教的方法,
以柔克刚;遇到擅长力量的对手,他就用楚言教的技巧,借力打力。每一场比赛结束,
他都能看到林晚和楚言在台下为他鼓掌,苏无咎也站在远处,眼神里带着欣慰。决赛时,
他的对手是宗门大师兄林清玄。林清玄修为已到炼气十层,手中握着高级法器“流云剑”,
是所有人都看好的冠军人选。比赛开始后,林清玄的剑招又快又狠,
流云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几乎将沈青衡逼得没有还手之力。就在沈青衡快要撑不住时,
他突然想起了林晚的话:“剑是有灵性的,你要和它沟通。”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将灵力缓缓注入墨影剑中,在心里默念:“剑啊,帮我一次,守住我想守护的人。
”墨影剑仿佛真的听懂了他的话,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嗡鸣”,剑身泛着墨色的光芒。
沈青衡猛地睁开眼,手中的剑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灵活地避开林清玄的攻击,
同时朝着他的破绽刺去。林清玄显然没料到沈青衡会突然爆发,一时有些慌乱。
沈青衡抓住机会,使出苏无咎教他的“影随心动”,墨影剑化作一道墨色流光,
瞬间刺穿了林清玄的防御,剑尖停在他的咽喉前。“我输了。”林清玄苦笑一声,
收起了流云剑。广场上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沈青衡收起墨影剑,朝着台下望去,
林晚正激动地跳着,楚言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苏无咎站在人群中,对着他微微点头,
眼神里满是骄傲。那天晚上,林晚煮了一大锅鸡汤,楚言拿出了自己珍藏的桃花酒,
三人坐在竹屋前的小院里,聊着大比的趣事,聊着未来的修行计划。月光洒在他们身上,
竹影摇曳,虫鸣阵阵,沈青衡看着眼前的师兄师姐,突然觉得,或许报仇之外,
他还可以拥有更多——比如,守护这天岚宗,守护身边这些真心待他的人。
日子依旧平静地过着,沈青衡的修为稳步提升,很快就突破到了炼气六层。
他和林晚、楚言的关系也越来越近,成了天岚宗里人人羡慕的“铁三角”。
林晚喜欢研究草药,经常拉着沈青衡去后山采药,教他辨认各种草药的药性;楚言擅长阵法,
会带着沈青衡去藏经阁看阵法典籍,偶尔还会在后山布下简单的阵法,让他练习破阵。
有一次,林晚在后山发现了一株罕见的“凝露草”,兴奋地拉着沈青衡去采。
可凝露草生长在悬崖边,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沈青衡怕林晚出事,坚持自己下去采。
他用藤蔓系在腰上,一点点往下挪,终于采到了凝露草,
却不小心被崖壁上的荆棘划伤了手臂。林晚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时,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拿出伤药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你怎么这么傻?一株凝露草而已,大不了下次再找,
要是你掉下去了怎么办?”沈青衡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里暖暖的,笑着说:“没事,
我命硬着呢。再说,师姐想要的东西,我肯定要帮师姐拿到。”楚言知道这件事后,
特意给沈青衡做了一副护腕,上面刻着防御阵,能抵挡一般的划伤。
“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冒险的事,”楚言的语气有些严肃,“你要是出了意外,
师傅和师姐都会担心的。”沈青衡乖乖点头,将护腕戴在手上,心里满是感动。他知道,
在天岚宗,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沈青衡藏在心底的那点情愫,是被一场雨浇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