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弃子“林烬,你就是我们林家的耻辱!二十多岁的人了,除了会伸手要钱,
你还会干什么?”林家老宅,灯火通明的议事厅里,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我的脸上。
说话的是我二哥,林灿。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着我的眼神,
像是看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周围坐满了林家的核心成员,我的叔伯婶姨,堂兄表弟。
他们投射过来的目光,或冷漠,或讥讽,或厌恶,没有一丝温度。这里是家族审判的现场,
而我,是那个即将被推上刑场的罪人。主位上,坐着我的父亲,林氏家族的现任家主,
林正雄。他面色沉肃,一言不发,默认了眼前的一切。“就是,看看人家林灿,和你一般大,
已经帮着家族打理三家分公司了!你呢?除了会研究你那些花花草草,弄一屋子怪味道,
你给家族带来过一丁点贡献吗?”大伯在一旁帮腔。“听说上个月,
你又偷偷从家族基金里划走了五十万?林烬,你当我们林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二婶尖利的声音响起。我低着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尖,
上面还沾着一点昨天去郊区采集样本时蹭上的泥巴。这双鞋,
还是三年前母亲偷偷塞钱给我买的。而他们口中那五十万,
是我用母亲留给我的一块旧玉佩抵押的,只是为了购买一批急需的稀有药材种子。这件事,
我私下里跟父亲解释过,当时他并未明确反对。显然,他现在选择了遗忘。“爸,
您说句话啊。”林灿转向主位,语气“恳切”,“林烬再这么下去,
我们林家的脸都要被他丢尽了!外面现在都怎么看我们?说我们林家出了个只会啃老的废物!
”“够了。”林正雄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看向我,
眼神里是彻底的失望:“林烬,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抬起头,
缓缓环视这一张张所谓的“亲人”的脸。他们住着豪宅,开着名车,
享受着林家这个姓氏带来的一切荣光,却吝于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子弟一点点理解和空间。
我痴迷中医药理,在他们看来是不务正业;我拒绝进入家族企业按部就班,便是自甘堕落。
心,一点点冷下去,像浸入了冰窖。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
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的笑容。“说?”我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议事厅,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既然认定我是废物,那我就是废物好了。”“放肆!
”林灿拍案而起。我没理他,目光直直地看向主位上的父亲:“钱,我会还。从今天起,
我林烬,与林家再无瓜葛。”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这个家,
早已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母亲早逝,父亲偏心,兄弟阋墙,所谓的亲情,薄得像一张纸。
“站住!”林正雄喝道,“你就这个态度?家族白养你这么多年了?”我脚步顿住,
却没有回头。养?是啊,像养一只宠物。高兴时施舍点残羹冷炙,不高兴了,便一脚踢开。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各位,好自为之。”顿了顿,
我加了一句,声音不轻不重,却像一根针,扎在每个人心上:“但愿将来,
你们不会有跪着来求我的那一天。”“求你?哈哈哈!”林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爆发出刺耳的嘲笑,“林烬,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会求你?滚!滚出林家!
永远别再踏进这个门!”嘲讽声、咒骂声在身后汇聚成一片喧嚣的海洋。我挺直脊背,
一步步走出那扇沉重得能压垮人的雕花大门。门外,夜色浓重,冷风扑面。我没有回头。
第二章 蛰伏被赶出林家的那个冬天,格外寒冷。我身无分文,
只有一个装了几件旧衣服和大量笔记、药材种子的背包。母亲留下的玉佩赎不回来了,
那五十万,像一座山压在我心头。第一晚,我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角落里蜷缩了一夜。
第二天,开始疯狂地找工作。没有学历证明林家为逼我就范,早扣下了我的所有证件,
没有光鲜的履历,我所能找到的,只有餐厅后厨洗碗、工地搬砖之类的体力活。白天,
我像机器一样劳作,用疲惫麻痹自己。晚上,我窝在廉价的出租屋隔间里,就着昏暗的灯光,
啃读母亲留下的那些泛黄的中医古籍,摆弄我千方百计弄来的廉价药材。
母亲出身一个早已没落的中医世家,她去世得早,
却给我留下了最宝贵的遗产——她对中医药理的深刻理解和一颗悲悯济世的心。
林家无人看重这些,认为这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唯有我,继承了母亲的天赋与热爱。
以前在林家,我还能有自己的小实验室,偷偷进行研究。现在,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生活的艰辛远超想象。手上磨出血泡,肩膀被重物压得红肿,冬天用冷水洗碗,
手上长满冻疮。但我从未后悔离开那个家。身体的劳累,远比心灵的窒息要好受得多。
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夜。我下班回出租屋,发现隔壁独居的老人突发急病,倒在门口,
气息奄奄。邻居们围观的围观,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却无人敢上前施救。我冲过去,
检查了一下老人的情况,是急性心梗。救护车赶来需要时间,老人恐怕撑不到那时。
我立刻想起母亲笔记中记载的一套急救针法。没有银针,我找来最细的缝衣针,
用打火机烧红消毒,凭着记忆和一种近乎本能的精准,刺入了老人几个关键穴位。
同时用力掐按他人中穴。几分钟后,老人的气息竟然平稳了一些。救护车赶到时,
医生都惊讶于老人能撑下来。老人被送去医院后,得救了。老人的儿子匆匆赶来,千恩万谢。
他叫陈伯,经营着一家小小的中药铺。得知我的情况后,他感激之余,
邀请我去他的药铺帮忙。就这样,我有了安身之所。陈伯的药铺不大,生意清淡,
但药材品质很好。我一边帮工,一边如饥似渴地学习。陈伯不懂高深医理,
但对药材的鉴别和炮制极为精通,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实践知识。晚上,
我继续钻研母亲的古籍和我自己的笔记。没有昂贵的设备,我就用最原始的方法尝试、配比。
我将现代生物萃取技术的一些思路,与传统中药方剂相结合,进行各种大胆的试验。
日子清贫,却充实。我仿佛又回到了母亲还在世时的时光,内心平静而专注。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我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像一只蛰伏的虫,在黑暗中默默积蓄力量。
我利用一切机会实践医术,从街坊邻居的头疼脑热,到一些医院拒收的疑难杂症,
我悄悄接手,用我逐渐成熟的、融合了古今的独特医术,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影子神医”的名声,开始在某些特定的、底层的圈子里悄然流传。
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姓名和样貌,我只通过陈伯的药铺接收一些极其棘手的病例线索。
我研制的几种特效药丸和药剂,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流出去,效果惊人,
引起了少数顶尖圈层的注意,但无人能查到来源。林家的消息,
我偶尔会从客人的闲聊中听到一些。听说家族生意越做越大,
听说父亲林正雄身体似乎不太好,听说二哥林灿愈发得意……我面无表情地听着,
内心毫无波澜。林家,于我而言,已是上辈子的事了。第三章 惊雷三年后的一个午后,
阳光透过“济世堂”中药铺的橱窗,洒在满是药香的柜台上。我正低头仔细称量着药材,
陈伯在里间午睡,店里一片宁静。挂在门上的风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神色匆忙的男人闯了进来,打破了这份宁静。为首的一人,
大约三十岁年纪,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焦躁与傲慢,正是我三年未见的大哥,林烨。
他显然没有认出我。三年的风吹日晒,劳心劳力,
早已磨去了我身上最后一丝豪门公子的痕迹。我穿着普通的棉布衣服,
手上带着常年处理药材留下的印记,看上去就像一个寻常的药铺伙计。
林烨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扫而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直接冲着里间喊道:“老板在吗?
”陈伯被惊醒,揉着眼睛走出来:“几位,抓药还是看病?
”林烨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们找‘影子神医’!”我的心微微一沉。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
看来,“影子神医”的名声,到底还是传到了他们耳中。是为了父亲的病吗?我早有预感,
林家迟早会找上门,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直接。陈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随即摇头:“什么影子神医?没听说过。我们这就是个小药铺。”“少装糊涂!
”林烨身后一个助理模样的人上前一步,语气强硬,“我们查过了,
好几个疑难病例最后都线索都指向你们这儿!赶紧的,林家老爷子病重,请神医出手,
诊金随便开!”林家老爷子?果然。我继续着手里的活,仿佛事不关己。林烨眉头紧锁,
打量了一下这间简陋的铺子,眼中满是怀疑:“就这地方,能有什么神医?别是招摇撞骗吧!
”但他似乎又没有别的线索,只能强压着火气:“老板,行个方便。家父病危,
全球的专家都请遍了,束手无策。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林家都愿意尝试。
”他嘴上说着“愿意尝试”,语气却依旧高高在上,仿佛来这破地方请人,
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陈伯还在支吾,我放下手中的戥子,淡淡开口:“你们找错地方了。
”林烨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你是这儿的伙计?你知道影子神医?
”“听说过。”我平静地说,“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他在哪。也许,
他根本不想见你们呢?”林烨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低下头,
继续整理药材,“请回吧,别耽误我们做生意。”“你!”林烨的助理想要发作,
被林烨拦住。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
带着人悻悻离去。临走前,他丢下一句话:“告诉那个什么神医,若是能治好家父,
林家保他下半辈子荣华富贵!若是装神弄鬼,耽误了病情,哼!”风铃再次响起,
店里恢复了安静。陈伯担忧地看着我:“小林,他们……”我笑了笑,眼神冰冷:“没事,
陈伯。该来的,总会来。”几天后,关于林氏家主林正雄病危的消息,
开始占据各大财经和社交媒体的头条。报道称,林正雄突发怪病,器官急速衰竭,
全球顶尖医疗团队汇聚林家私人医院,却连病因都无法完全确认,只能勉强维持生命体征。
林家股票大跌,家族内部暗流涌动。又过了几天,
一个更隐秘的消息在小范围内传开:林家以天价悬赏,并通过特殊渠道,
向那位神秘的“影子神医”发出了紧急会诊邀请。邀请函措辞极其谦卑恳切,
与当初林烨上门时的态度判若两人。看来,他们是真的走到绝路了。
陈伯把收到的加密邀请函递给我时,手有些抖:“小林,这……你去吗?
”我看着邀请函上林家的家族徽记,那个我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倍感陌生的图腾。
眼前闪过三年前议事厅里那一张张刻薄的嘴脸,闪过父亲冷漠的眼神,闪过林灿嚣张的嘲笑,
闪过我走出林家大门时,那彻骨的寒夜。我轻轻摩挲着邀请函冰凉的表面,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去,为什么不去?”第四章 跪求林家私人医院,
顶层的特护病房区。这里与其说是医院,不如说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堡垒。
走廊里站满了黑衣保镖,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被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自称是林家管家的人引着,穿过层层关卡。
他对我这个穿着普通、面容陌生的“年轻专家”似乎有些疑虑,但基于严格的指令,
还是保持了表面的恭敬。走廊尽头,VIP病房外的休息区,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
我的脚步顿住了。跪在最前面的,是大哥林烨和二哥林灿。林烨脸色憔悴,眼窝深陷,
早已没了往日林家继承人的意气风发。林灿则哭得眼睛红肿,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
只是那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丝难以捕捉的焦躁。他们身后,
是当年那些对我口诛笔伐的叔伯婶姨,此刻一个个如同丧家之犬,涕泪横流,
不住地朝着病房的方向磕头哀求。“爸!您一定要撑住啊!”“家主,林家不能没有您!
”“神医怎么还没到啊!”这场面,堪称壮观,也极其讽刺。我的出现,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跪着的人们抬起头,疑惑、期待、失望的目光交织在我身上。显然,
我过于年轻的年龄和普通的衣着,与他们想象中的“神医”相去甚远。
管家快步走到林烨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林烨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我,
带着难以置信和最后一丝希望:“你……你就是‘影子神医’?”我没回答,
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们似乎觉得我有些眼熟,
但三年的时间和我刻意改变的气质,让他们一时不敢确认。林灿也抬起头,看到我的瞬间,
他先是茫然,随即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像是活见了鬼!“是……是你?!林烬!
”他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调。这一声“林烬”,
如同在滚油中泼进了一瓢冷水,整个休息区瞬间炸开了锅!“什么?林烬?
”“那个被赶出去的废物?”“他怎么可能是神医?开什么玩笑!
”质疑声、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跪着的人都站了起来,围拢过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有震惊,有羞愧,但更多的,是怀疑和排斥。“都闭嘴!”林烨厉声喝止了骚动,
他到底是林家培养的继承人,关键时刻还能保持一丝冷静。他走到我面前,眼神锐利如刀,
试图看穿我:“你真是影子神医?”我淡淡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人,还有没有救。
”这句话,等于间接承认了。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
林灿像是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猛地冲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双目赤红,
面目狰狞地咆哮:“林烬!是你!果然是你!你这个扫把星!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不是你给爸下了毒?你早就盼着这天了,对不对!你就等着来看我们林家的笑话!
”他的指控恶毒而荒谬,却恰恰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我任由他抓着衣领,
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无数次欺辱、构陷我的二哥,看着他此刻气急败坏的丑态。
“放手。”我吐出两个字,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林灿被我的眼神慑住,手下意识松了松。
林烨上前用力分开了林灿,深吸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挣扎和屈辱,
但最终还是艰难地开口:“林烬……过去的事,是家族对不起你。但……里面躺着的,
是我们的父亲!求你……救救他!”曾经高高在上的林家继承人,此刻为了父亲的性命,
向我这个他们口中的“废物”低下了头。他身后那些林家人,面面相觑,最终,
不知是谁带头,一个个再次屈膝,缓缓地、极其艰难地,重新跪了下去。黑压压的一片,
曾经将我尊严踩在脚下的人,此刻跪伏在我面前。走廊里死一般寂静,
只有压抑的抽泣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我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半分快意,
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凉。第五章 摊牌“求你……救救父亲!”林烨的声音带着哽咽,
几乎是匍匐在地。跪满走廊的林家人,此刻也纷纷磕头哀求。“林烬,以前是我们不对!
”“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救救家主吧!”“你要什么补偿,林家都可以给你!”补偿?
亲情?这些词从他们口中说出来,显得如此可笑。我缓缓摘下用来稍作伪装的平光眼镜,
露出了他们更加清晰的脸庞。三年的风霜,不仅改变了我的外貌,更重塑了我的眼神。
那里面,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怯懦和渴望,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平静和冷漠。这眼神,
让所有抬头看我的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都起来吧。”我开口,声音不大,
却像冰凌碎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跪在这里,没用。”林烨抬起头,
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你答应了?”我没有回答他,目光越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