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心理医生的职业道德，我答应下来。
可第一天，苏珍珍说我的狗对她哈气想杀她，沈知序便不顾我的哀求把狗卖去黑市。
第二天，她说我的名字克她，沈知序就逼着我把宋珠改成宋猪。
第三天，她觉得我穿黑色孕妇装在咒她，把我推下楼害我流产。
我为此哭过骂过，甚至闹过***。
可沈知序总用一张张支票打发我。
直到我妈的忌日，苏珍珍说梦到我妈要害她，把她的牌位和骨灰扔进臭水沟。
我一怒之下派人打断了她的腿。
赶回来的沈知序把我扇倒在地，满眼厌恶。
“为了一个死人，竟然对珍珍下毒手，你还是人吗？”“离婚，或者你也自断一条腿，选一个吧。”
这是他第一百次因为苏珍珍和我提离婚。
但我没再低头，只是拿出离婚协议递给他。
“签字吧。”
1“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跟我离婚，还有谁会要你？”沈知序接过离婚协议，随意撕碎。
触及我脸上的掌印，他顿了下。
“行了，等珍珍的病治好了，我就守着你好好过日子。”
可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也不想再等了。
刚要开口，被手机***截断。
沈知序立刻接听，向来冷峻的脸上满是惊喜。
“珍珍你怀孕了！”我下意识摸上肚子，这里本来也有个生命的。
耳边全是沈知序喋喋不休的关心，听得心堵。
我转身想离开，被他叫住。
“珍珍大度，愿意原谅你，你把狗骨头项链送给她当赔罪吧，正好她喜欢。”
我死死攥住手指。
“我要是不给呢？”小狗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陪了我十年的伙伴。
却因为苏珍珍一句害怕，变成了一堆白骨！沈知序皱眉，抽出张支票。
“你开个价吧，珍珍那边要紧。”
我垂眼，视线落在他带疤的手上。
那些伤，是他学着给我做礼物，做饭留下的。
差点截断手掌的那道，是他车祸时保护我留下的。
他向我发誓，这双手会为我遮风挡雨。
可现在，我最大的风雨，却是他带来的。
见我迟迟不答应，沈知序有些不耐烦。
“我耐心有限，你......”下一刻，管家匆匆跑来。
“先生不好了，苏小姐犯病了！”沈知序脸色突变，“准备直升机，现在飞去医院。”
他强硬拉着我上了直升机。
千米高空中，我只能拼命蜷缩着，浑身发抖。
沈知序给苏珍珍打了很久的电话，才终于注意到我。
“对不起，忘了你恐高。”
他的语气有些懊恼，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摩挲我的脖子。
这是我们专属的安抚动作。
我死死抓住他，像抓住救命稻草。
过了许久，直升机降落。
沈知序立刻推开我冲出去。
我重重倒地，手掌划过尖锐物体，流下一小滩血。
剩下的保镖架着我去了病房，“苏小姐要见你。”
推开门，沈知序正安慰苏珍珍，手摩挲着她的脖子。
我静静盯着他的动作，心脏闷痛。
原来这不再是我的专属了。
苏珍珍发现了我，尖叫起来。
“不要靠近我，你是不是想害我！求求你放过我！”她缩进沈知序怀里，眼神怨毒瞪着我。
沈知序一遍一遍地安抚她，声音温柔。
苏珍珍情绪更加激动，“让她滚！去天台！我不要看见她！”保镖立刻冲过来绑住我，我拼命反抗，却还是被抓住上了六十层的天台。
看着脚下的高度，我双腿发软差点跌下去。
保镖却把手机摄像头对准我。
苏珍珍的声音传来，“给我盯紧她，不准下来，想害我的人都该死！”我全身发冷，呼吸不过来。
不知煎熬了多久，眼前天旋地转，我失去所有力气倒地。
闭上眼睛前，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朝我奔来。
我看不清是谁。
醒来后，耳边是苏珍珍甜腻的声音。
“知序哥哥，你让宋姐姐吃绝孕药的事被发现了怎么办呀，她会不会报复我？”2呼吸停下，我脑中只剩嗡的一声。
沈知序的声音响起。
“不会的，她没有孩子，只能抚养你生下的，只有这样她才会尽心尽力治好你的病。”
“你爸妈收养我十年，对我有再造之恩。
这辈子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脸上冰凉，我一摸，发现全是泪水。
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当晚，朋友来看望我后，我刚要睡下，沈知序推门进来。
他轻轻把我的发丝别到耳后，拿出保温盒摆好。
“这是我煲的鸡汤，加了上次拍下的人参。”
“今天的事别怪珍珍，她生病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你知道的，我对她是责任，对你才是爱。”
我突然觉得很累，沈知序对我的爱好像永远只存在嘴上。
我一再低头，幻想着能维持我们的婚姻，可其实它早就千疮百孔，再怎么缝补也是徒劳。
我翻身背对他，声音无悲无喜。
“我想睡了，你回去吧。”
沈知序第一次被我冷淡对待，面上有些不自在。
“你还在生气吗？”我没回答，他也没再问，气氛有些僵持。
直到推门声响起，苏珍珍划着轮椅进来。
“知序哥哥，我觉得床下有人想杀我，我好害怕，你陪我睡好不好？”沈知序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响起，他出去接电话。
苏珍珍慢慢靠近我，脸上是胜利者的得意神色。
“知序哥哥爱了我很多年，如果不是我爸妈不同意，现在他的妻子就是我。
他娶你只是把你当我的替身而已。”
“我劝你早点离开他，否则下次死的，可就不止是一个孩子了。”
她穿着睡衣，露出的小臂上刻着沈知序三个字。
我知道，在沈知序的腹部，也刻着一个含着珍珠的贝壳。
他说对我一见钟情后刻的，因为我叫宋珠。
原来都是骗我的。
苏珍珍摸上肚子，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我的孩子是你流产后第七天怀上的，那天是你孩子的头七吧~果然贱命一条的东西就是生不下来。”
“知序哥哥那晚特别卖力呢，我第二天差点起不来。”
啪——我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孩子的死是我心里的痛，苏珍珍却反复挑衅！“另一条腿不想要了可以直说。”
苏珍珍被打的偏头，眼里却闪烁着疯狂。
她掏出一块怀表塞进我手里，跌下轮椅高喊救命。
下一秒，沈知序推开门，满脸紧张。
“知序哥哥，宋姐姐想催眠杀了我！她说只要她还是沈太太就一定会弄死我。”
“我不想死！我不要她当我的心理医生了，你让她离开好不好？”苏珍珍缩在男人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沈知序捧着她的脸，专注无比地安抚着。
转头看我时，眼里只剩嫌恶。
“我说过珍珍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为什么偏要针对她？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把你从天台抱下来！”苏珍珍眼珠一转，怯懦出声。
“宋姐姐之前都很包容我的，是不是因为宋妈妈那个牌位？我之前就梦到伯母要害我，听寺庙的大师说，得毁掉害我的东西我才会好。”
“我可以去死，但我们的孩子......”闻言，沈知序立刻吩咐下去。
“来人，把那个牌位给我烧了！”“不要——”我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单，声音嘶哑。
“沈知序，你敢动我妈的牌位，我这辈子不会原谅你！”对上我泛红的眼眶，沈知序终究犹豫了。
“等等，先别去。”
我含恨看了一眼苏珍珍，她还想说什么。
我直接从包里拿出孕检单，递给沈知序。
“不如你先看看，苏珍珍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3晚上来探望我的朋友恰巧在这家私人医院工作，告诉了我苏珍珍假孕的消息。
我花钱弄到了她的孕检单，果然没有怀孕。
沈知序低头看着那张纸，脸上阴晴不定。
苏珍珍面色慌张，抓着沈知序的衣袖开始哭。
“知序哥哥，医生为什么要骗我？我真的没有怀孕吗？”我嗤笑了声，“医生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你，骗你怀孕了？”“没有你的指使，可没人敢骗沈氏总裁吧。”
沈知序没替苏珍珍说话，显然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苏珍珍怨毒瞪了我一眼，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刺向自己。
“宋姐姐，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是不是我死了你才好受些？”话落，沈知序立刻夺过刀，心疼地摸着她的手。
“珍珍，我相信你，你性子单纯，恐怕是被庸医骗了。”
“没关系的，我不会怪你。”
苏珍珍故作害怕地瞥我一眼，“可是......”沈知序脸上的怀疑早已散尽，看我时皱着眉。
“这种下作手段你还要用多少？身为心理医生，你不仅不认真给珍珍治病，反而想害死她，宋珍，你连做人也不会了吗？”“今天你必须给珍珍道歉，在房门外跪三天三夜，否则***牌位别想要了！”原来，只要沈知序的心是偏的，什么证据都不能让苏珍珍受到惩罚。
没等我选择，苏珍珍已经迫不及待让人把我压在门外。
周围几部设备对着我拍，直播我下跪的画面。
来来往往的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就是她！因为嫉妒沈总的青梅就想害死人家，我看苏小姐就是太心善了，这种人我巴不得她坐牢！”“听说她妈是很有名的心理医生呢，女儿这么坏，看来妈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有网友自发去她开的诊所，把门都砸了，真是大快人心！”我知道这些人是苏珍珍派来的，只为羞辱我。
而身边沈知序的保镖也默许了。
冰凉的地面硌地膝盖生疼，我强撑着不让自己示弱。
直到手机响了一声，大洋彼岸的号码发来消息。
资料传到你邮箱了，我动用各方关系才查到真相，报酬付给我一个拥抱就好。
我点开邮箱，事情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第三天一到，我拖着酸痛无比的身体去找沈知序。
“我妈的牌位呢？”沈知序怕吵到熟睡的苏珍珍，把我拉出病房。
“你知错了？”“我要牌位。”
我语气里的冷漠让沈知序迟疑了，他抚摸着我的脸。
“你实在不想治疗珍珍就算了，我会安排别的医生来。
只是以后别再针对她了，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原谅你。”
我别开脸，平静和他对视。
他叹了口气，吩咐保镖把装牌位的盒子给我。
我颤着手打开，里面的牌位遍布裂痕，底下被刻上“贱”、“去死”各种污言秽语。
“我的人找回来后牌位就是这样的，你别怪珍珍，她不会干这种事的。”
这几年，沈知序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你别怪珍珍。
他看不到我受的伤害。
所幸我也不在乎了。
转身离开时，沈知序叫住我。
不知为何，他看我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可我没有回头。
出医院后，我回家收拾行李。
所有和沈知序相关的东西全部扔掉，钻戒也被我脱下。
离婚协议签好字摆在客厅。
登上跨国班机前，我把那些资料全部发给了沈知序。
我不信他看到这些后，还会把苏珍珍当珍宝维护。
病房里，沈知序正喂苏珍珍吃水果。
随手拿起手机，点开对话框。
他像是被定住一样，机械地往下划着屏幕。
苏珍珍嘟着嘴冲他撒娇。
“知序哥哥，你看什么呢？罚你今晚好好伺候我~”沈知序抬起头，冷眼看着她，像是看什么仇人一样。
门突然被推开，助理冲进来，神色为难。
沈知序莫名有不好的预感。
“不是让你跟着夫人吗？出什么事了？宋珠呢？”“老板，我们没盯住，发现的时候夫人已经坐飞机离开了。”
砰——手机摔地。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