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走了过来，蹲下身，语气带着三分施舍，
“难受就留着吧，当个纪念。”
我面无表情地抬头，通红着眼睛死死瞪着他，
“纪念什么？纪念你怎么逼我杀死自己的孩子吗？”
他脸色骤变，一把夺过那件小衣服，指尖微微发颤。
“不要？行，我拿去给有能力当母亲的人。
他转身欲走，脚步却顿了顿。
没有回头，声音压得很低：
“……我说过，我们之间不适合有孩子。”
2
“你要拿去给谁?给于婉吗？”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我失控地抓住他的裤脚，声音撕裂。
“你夺走我的一切，现在连这点念想都要抢去讨好她！”
他愣了下，语气不耐，
“什么于婉？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今天看到你了。”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动作一顿，抬头看我。
“在哪儿？”
“母婴店。”
这三个字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沈衡沉默了几秒，随即嗤笑一声，
“所以呢？”
他朝我靠近两步，语气充满嘲讽和轻蔑，
“戚许，你是在质问我吗？”
我下意识后退，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
“那两个孩子…是你的吗……”
“是。她肚子里的，也是我的孩子。”
沈衡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尽管早已猜到，但亲耳听到他毫无愧疚地承认时，我的心还是痛了一下。
“为什么……”
“你明明…那么讨厌孩子……”
沈衡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畔，
“我再说一次，我只是为了给沈家延续香火。”
“别用你那肮脏的心揣度我和婉婉。”
说完，他直起身，毫不犹豫摔门离开。
我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小腹的抽痛混着心里的空洞，
绝望和屈辱一阵阵翻涌，像是要把我淹没。
其实看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
那是他的白月光于婉。
我曾经在他的书房里翻到过她的照片，
那时，沈衡一把夺过于婉的照片，宝贝的不行。
他说于婉只是妹妹，多余的，一句话也没解释。
后来，我才知道，于婉是沈衡大哥的女朋友。
当年沈家迅速崛起，却也得罪了不少仇家。
他大哥为了保全沈家，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只留下了年轻的于婉。
从那以后，沈衡就对于婉照顾有加，甚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可是，沈衡对我很好。
在我深夜胃痛时，他会驱车跑半座城，只为给我买我最喜欢的粥。
他会在雷雨夜将我紧紧搂在怀里，轻声说，
“别怕，有我在。”
那些瞬间，让我误以为，他或许藏着一丝真心。
我像个贪婪的乞丐，将这些零星的温暖奉若圭臬。
甚至试图掩盖他不要孩子、不愿碰我的事实。
那现在的痛，不过是我咎由自取，对吗?
在我打掉孩子高烧四十度，神志不清时。
他整晚没合眼，一遍遍摸我的额头，低声说：“你在就好，孩子还会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