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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咬人不擦嘴

发表时间: 2025-08-22
沼泽上的鬼市像座浮在脓水里的蜃楼。

腐木搭的拍卖台挂着人皮灯笼,风一吹,灯笼里的头发丝就飘出来,缠在”活物拍卖”的木牌上,像串恶心的流苏。

空气里飘着腐烂水草的腥气,混着劣质酒的酸,闻着就让人反胃。

陆晓风忍不住捂住鼻子,往云砚深身边凑了凑:”这地方比我老家的垃圾场还销魂,确定有人愿意来买‘活物’?”

”矿场附近只有这儿能销赃换钱。”

云砚深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周围攒动的人影,”而且……听说鬼市有能缓解喉毒的偏方。”

他瞥了眼身后被布条蒙住眼睛的叶十三,少年的手还在微微发颤——离开矿道前,陆晓风硬塞给他半块麦饼,此刻他正攥着油纸包,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三人躲在堆散发着馊味的麻包后,叶十三被铁链锁在临时搭起的兽笼里,笼底铺着密密麻麻的骸骨——那是前七任”兽奴”的骨头,指骨被啃得只剩半截,颅骨的空洞正对着他的脸,牙床上还嵌着没刮净的肉丝,硌得他后背旧伤新伤全在疼,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他缩在角落里,把脸埋在膝盖里,却用耳朵仔细听着台下的动静:第三排左数第二个胖子,靴底沾着矿场特有的硫磺泥;最前排那个刀疤脸,腰间的玉佩是”血煞堂”的标记,去年就是他们把三个矿奴活活打死,扔进了沼泽。”

听说了吗?

六皇子的人最近在收‘毒奴’,说是要炼什么药。”

旁边两个贩子的闲聊飘进叶十三耳朵,”前儿个有个喉间长疮的,被卖到药王谷了,听说能值不少钱……”叶十三的手悄悄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不怕死,怕的是像笼底那些骨头一样,连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

他想起昨天云砚深给他包扎伤口时说的话:”十三,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

那时云砚深的玄铁指套不小心蹭到他的伤处,非但没加重疼痛,反而让灼烧感减轻了些,他当时没敢说,只把这点异样记在了心里。”

两百两!

买回去驯成猎奴!”

胖子举着牌子喊,声音像被水泡过的木头,”这身段,追兔子准快!”

”三百两!”

刀疤脸冷笑一声,唾沫星子横飞,”这哑巴眼神够凶,剁了手泡酒正好!

我爹就爱这口烈的!”

陆晓风突然碰了碰云砚深的胳膊,嘴角勾起抹坏笑:”看我的。”

他摸出颗鸽血红东珠抛着玩,那珠子是昨天从矿监尸体上搜的,此刻在鬼市昏暗的光线下,倒真像颗稀世珍宝。”

这招叫‘奇货可居’,跟那些官商卖盐一个道理——越是捂着不卖,越有人抢。”

云砚深没作声,只是悄悄摸出藏在袖中的机关鸟零件。

那鸟儿的翅膀是用监工的铁钩碎片磨的,薄如蝉翼,尾羽藏着根细如发丝的铁丝,是他昨晚连夜赶制的。

二楼包厢突然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五百两。”

众人抬头,陆晓风倚着栏杆晃着那颗鸽血红东珠,锦袍袖口沾着点泥,倒像个刚从赌坊输光钱的浪荡子:”这奴指节间距三寸二,握镖稳当,比你们家靶场的木人灵便十倍。

我家老爷子正缺个喂毒针的,脾气烈点好,省得被毒药吓破胆。”

他特意加重”喂毒针”三个字,眼角余光瞥见人群里几个戴着斗笠的身影——那是六皇子的暗卫,果然被”毒奴”的名头引来了。

台下的黑脸矿主猛地拍桌:”八百两!

老子偏要他当犬奴!

给我看家护院,见了生人就咬!”

”一千两。”

陆晓风漫不经心添价,另一只手把玩着个青铜小玩意儿,像在逗猫,”可惜了,昨儿个药王谷的人说缺个试毒的,这喉间毒疮倒是正好——可惜啊……”他故意拖长语调,眼神扫过矿主涨红的脸,像在看跳梁的猴子,”可惜我这东珠刚被当铺押了,不然定要和矿主抢抢这‘奇货’。”

这话像根针,精准刺中矿主的贪婪——稀缺的”毒奴”本就少见,被药王谷惦记过的更是奇货可居。

矿主果然红了眼,拍着桌子吼:”一千五!

老子今天非买不可!”

陆晓风突然笑了,把东珠揣回怀里冲他拱手,动作像模像样:”好吧好吧,君子不夺人所爱。

呀,我钱袋刚被扒了,您请。”

他心里暗笑,这老东西上套了——药王谷早就和六皇子撕破脸,把叶十三和”药王谷”扯上关系,等于给六皇子的暗卫递了个靶子。

矿主刚要得意,就见陆晓风冲梁上使了个眼色——那是他们昨晚约定的暗号,”饥饿营销”的饵,该收线了。

他刚要冲上台抢人,笼里的叶十三突然撞向笼门!

几乎在同一秒,梁上掠过道黑影。

那是只巴掌大的木雕机关鸟,翅膀是薄如蝉翼的玄铁片,尾羽藏着根细如发丝的铁丝。

云砚深藏在房梁阴影里,指尖牵动丝线的动作比绣花针还轻——机关鸟俯冲的瞬间,铁丝”咔嗒”一声***笼锁的簧片,那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却比台下任何叫价都致命。

他算准了矿主会恼羞成怒,更算准了这机关鸟的射程,误差不超过三寸。

昨晚陆晓风还嘲笑他”搞个鸟还这么精确”,此刻倒真派上了用场。

笼门弹开的刹那,叶十三像道黑风扑向矿主。

他没咬对方挥来的拳头,而是首挺挺扎进那人怀里,牙齿撕开皮肉的脆响里,带着三年来被铁链锁喉的恨意。

矿主的颈动脉被咬断时,血柱喷了”兽奴”金匾满脸,叶十三抬起头,嘴角挂着碎肉,眼瞳亮得像燃着的火——这一口又准又狠,比任何骂声都解气,比任何反抗都决绝。

云砚深从阴影里走出,外袍裹住叶十三时,摸到他后背的伤——纵横交错,像张血网,新伤叠着旧伤,有的是鞭伤,有的是烫伤,还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的牙印。

他突然想起自己刚进矿场那年,被老监工按在滚烫的矿石上,后背的皮全烫焦了,母亲留下的那块玉佩,就是那天被碾碎的。”

啧,好了,愁报了,咬人不擦嘴,多不卫生。”

陆晓风递过来块手帕,被叶十三一巴掌拍开。

少年现在看谁都带着敌意,像只刚挣脱陷阱的小狼,浑身是刺。

他小声嘀咕,”早知道给你带包湿巾了,现代文明卫生习惯还是好的......”二楼包厢,柳七娘轻轻磕了磕烟斗,烟灰落在青瓷碟里的动作慢得像在计时——那是她发出的暗号。

三个戴斗笠的黑衣人立刻从暗处闪出,干净利落地将剩下的买家捆成粽子,丢进沼泽时溅起的水花里,隐约能看见食人鱼翻出的银腹。

她望着云砚深的背影,指尖在东珠上转了转,那珠子里藏着的机关,己经三年没动过了。

这机关鸟的机括,倒和十年前那个造”通天梯”的萧家匠人,有七分像呢。

她的目光落在云砚深右眼下的胭脂痣上,东珠的光晕恰好罩住那点红。

夜船漂在沼泽上,叶十三用铜钱编的蚂蚱放在陆晓风掌心,翅膀还能扇动,做得竟有模有样。

陆晓风惊叹地吹了声口哨:”可以啊十三弟,这手艺比长安最有名的糖画师傅还厉害!

回头教我,咱们开个手工艺品网店,绝对爆款。”

叶十三没理他,只是收回了蚂蚱,拽了拽云砚深的衣摆,在他手心里写:药王谷,雪蛤胆。

字迹比在矿道里时稳多了,笔画也清晰起来。

云砚深摸出枚机关针,针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雪蛤胆能解百毒,看来你这毒疮,真得去药王谷一趟。”

云砚深说道,他记得医书里写过,药王谷的雪蛤藏在千年冰川下,护蛙的是种叫”冰蚕”的毒物,比叶十三喉间的毒厉害十倍。”

不过那地方的机关阵,比矿洞的朱雀图还复杂。”

”去药王谷得路过断魂崖,那儿的栈道去年塌了,得用机关鸢飞过去。”

陆晓风突然正经起来,从怀里掏出张图纸,借着月光展开,”阿深~你来看看我前儿个在矿道里画的,材料用紫钨金做骨架,重量能减轻三成,绝对比你家祖传的图纸先进。”

他特意把”紫钨金”三个字说得很重,观察着叶十三的反应——少年果然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云砚深努力忽略那句腻歪的”阿深”,低头看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突然觉得这陆晓风或许真不是疯子。

他的机关术讲究”活”,而陆晓风的公式讲究”准”,若是合在一起,说不定真能造出父亲当年没能完成的”通天机”。

他指尖划过图纸上的机翼设计,突然道:””尾翼过狭,必致失速。”

”哦?

那改成15度?”

陆晓风眼睛一亮,”果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我就说少了点什么。”

船尾的水纹里,不知何时多了艘黑船。

船头立着个戴朱雀面具的人,面具嘴角的血迹新鲜得像刚舔过刀。

叶十三看见那面具,突然浑身发抖,往云砚深身后缩了缩,喉间发出恐惧的呜咽。

他认出那面具额间的纹路——和矿场监工腰间令牌上的朱雀眼分毫不差。

云砚深把少年护在身后,玄铁指套在月光下泛出冷光。

他注意到,那面具人的袖口露出半截玄铁链,链节上的花纹竟与自己指套内侧的纹路完全吻合,都是细小的朱雀鳞。

他知道,这场从血矿开始的逃亡,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己经盯上了他们。

陆晓风突然拍了下大腿:”坏了,刚才忘了给那矿主留点‘惊喜’!

早知道在他钱袋里塞点紫钨金粉末,让六皇子的人误以为他私藏矿脉,保证他后半辈子都在牢里唱征服。”

云砚深没接话,只是望着远处黑船的方向。

他右眼下的胭脂痣又开始发烫,像母亲当年点上去时那样暖。

或许,这趟去药王谷的路,不仅能解叶十三的毒,还能解开他锁骨伤疤的秘密——那道像极了朱雀展翅的伤痕,总在靠近玄铁和紫钨金时发烫,仿佛里面锁着什么未说出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