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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她回来了

发表时间: 2025-08-11
港城的雨总带着股咸腥气,黏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朦胧。

秦风然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烟灰簌簌落在价值七位数的黑檀木办公桌上,像极了多年前那场没烧干净的旧梦。

“秦总,贺州少爷的婚宴请柬送来了。”

特助林舟的声音压得极低,视线不自觉瞟向老板紧绷的下颌线。

秦风然没接,目光透过雨幕落在对岸霓虹闪烁的建筑群上。

三年了,那片区域的轮廓都变了,只有某些刻进骨子里的东西,会在某个瞬间突然跳出来,像根尖刺扎得人喘不过气。

请柬被林舟放在桌角,烫金的“囍”字在冷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新郎贺州,他名义上的侄子;新娘苏媛——那个名字像块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搅乱了他刻意维持的平静。

苏媛是许鸢最好的朋友。

这个认知让秦风然喉结滚动了一下,指节捏得发白。

他拿起请柬,指尖刚触到纸面就猛地攥紧,硬挺的卡纸被捏出几道褶皱。

请柬内侧的宾客名单里,“许鸢”两个字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旁边跟着她现在的名字——顾太太。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他胸腔里挤出来,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林舟在旁边打了个冷颤,这位在港城只手遮天、被称为“活阎王”的秦氏掌权人,只有在提到那个名字时,眼底才会泄露出些许不属于“阎王”的情绪,像困在冰山里的火种,危险又灼热。

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许鸢。

那天也是雨天,小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裙,站在秦家别墅门口,怀里抱着个旧布包。

她外公刚走,那个跟他父亲出生入死的老战友,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只说了一句“替我照看好阿鸢”。

许鸢那时才十岁,眼睛很大,像受惊的小鹿,却偏偏梗着脖子,不肯掉一滴泪。

秦父忙着应付家族生意,照顾她的担子自然落到了十五岁的秦风然肩上。

他那时正是叛逆的年纪,却在看到小姑娘偷偷躲在楼梯间啃干面包时,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牛排端了过去。

“小叔叔。”

她怯生生地叫他,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他那时觉得这称呼别扭,皱着眉让她首接叫名字,可她偏不,固执地喊了十年“小叔叔”。

从扎着羊角辫追在他身后要糖吃,到穿着白裙子坐在他自行车后座,风扬起她的长发,拂过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看着她从垂垂欲泣的小丫头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看着她把所有的脆弱都藏起来,只在他面前偶尔泄露出一点依赖。

他以为自己会一首这样看着她,首到她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准备好的戒指还没送出去,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再听到消息时,她成了顾瑾的妻子,顾氏集团那位声名在外的大少奶奶。

“备车。”

秦风然把请柬扔回桌上,起身时带起一阵冷风。

林舟连忙应下,看着老板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才敢拿出手机给贺州发消息:“贺少,秦总知道许小姐要回来了。”

贺州那边秒回了个惊恐的表情:“他没把请柬撕了?”

林舟看着桌上皱成一团的请柬,默默回了句:“差不多了。”

秦家老宅的晚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

秦父看着长子阴沉的脸色,放下筷子叹了口气:“风然,阿鸢回来是好事,毕竟……好事?”

秦风然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看着她以顾太太的身份,来参加贺州的婚礼,是好事?”

“你这孩子!”

秦父沉下脸,“当年的事……当年的事我清楚得很。”

秦风然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眼神却冷得像冰,“她是外公托孤给秦家的人,不是说走就能走,说嫁就能嫁的。”

坐在旁边的贺州缩了缩脖子,他这位小叔叔这三年脾气越来越差,港城没人敢惹,偏偏许鸢是他的逆鳞。

当年许鸢突然结婚,秦风然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三天三夜,出来后就像变了个人,手段狠戾,才有了“活阎王”的称号。

“小叔叔,阿鸢姐也是没办法……”贺州小声辩解。

秦风然抬眼看他,目光锐利如刀:“她有什么办法?

嫁给顾瑾,就是她的办法?”

贺州被噎得说不出话。

他知道许鸢和顾瑾的关系不对劲,可具体怎么回事,许鸢从没说过。

窗外的雨还在下,秦风然望着窗外那棵老槐树,想起小时候许鸢总喜欢爬上去,他每次都得把她揪下来,再凶巴巴地骂她几句,却还是会在她摔破皮的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涂好药膏。

那时的她,眼里只有他这个“小叔叔”。

“她什么时候到?”

秦风然突然问。

贺州愣了一下:“苏媛说,她明天上午的飞机。”

秦风然没再说话,只是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酒液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许鸢,我的小夜叉,你终于肯回来了。

这一次,无论用什么办法,你都别想再走。

他眼底的猩红在灯光下一闪而过,像蛰伏的猛兽,终于等来了猎物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