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鲨帮是西城区新近崛起的帮派,行事狠辣,成员鱼龙混杂,手下帮众横行乡里,欺压百姓。
而帮派涉足不少行业,“烟馆、赌坊、青楼暗娼、绑票暗杀、人口买卖、无恶不作,不少百姓只能背地里悄悄称呼“黑匪”。
说起这全身的伤却与黑鲨帮有关,近来一段时间这青联帮因为百盛街的场子与黑鲨帮发生摩擦。
在这西区十三街时有火拼,聚众斗殴,今日你扫我的场,明日我砸你的店,搞得西区一片混乱,百业萧条。
而陈坤所在的车行叫和盛车行,每日的车份钱都是立了契的,每天必须按时上交,陈阿生己经有好几天没有交上车份钱,昨天交车时车行的秦管事寻着陈坤。
“阿生啊,你这几天都未交车份了,今日若再不交,这租契可算结了啊。”
陈阿生一听,那怎么行,这租契若是提前结清那三个银元的押金就打了水漂,这钱可是陈阿生风雨无阻卖命挣来的。
陈阿生当即作了一揖:“秦管事,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您是知道的平日里我生仔最是能吃苦,烦请管事您老人家再宽限一天,明天,明天我一定能补齐的。”
陈阿生苦苦哀求。
秦管事面色不渝:“念在你往日的踏实能干的份上,老爷特意让我宽限你三天,今天就是最后一天,若是不交,我如何向老爷交差,明天?
明天你不用来了。”
秦管事转身欲走。
“管事,管事。”
“求求您老了,明天一定补齐”。
陈阿生神色激动的扯住秦管事衣袖。
这时车行门外进来几个人,为首一人着短袍马褂,身形虽短,可马褂下肌肉鼓起虬结有力,身后几人也是健壮魁梧,面目凶煞威慑十足。
一行人大摇大摆径首走过陈阿生,为首之人却突然转过头来,“呵…tui”一口腥黑的浓痰落在阿生的鞋面上。
陈阿生刚要皱眉,想起对面可是黑鲨帮的堂口头目,只能讪笑着哈腰点头。
“秦管事这是遇到了麻烦事”?
马褂男呲着大黄牙问道。
秦管事摆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老爷己在内院书房恭候胡爷多时了。”
胡爷点头上下打量了陈阿生几眼,“既然立了契,就得按契办事,老秦你也是,跟这帮泥腿子较什么劲儿,”胡爷进门时己然听到陈阿生的纠缠。
“小子,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车行,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
胡爷用小指在耳朵里轻轻转了两圈。
“打出去”。
话落,身后站出两个壮汉,陈坤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两人按住肩膀往外拖。
陈阿生涨红了脸也挣脱不得,只能使劲叫喊:“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老实点”。
一壮汉喝道。”
啪..啪”几个大耳巴子抽在脸上,阿生顿时头晕目眩,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一路将阿生拖到大门口,往地上一扔,西溅飞起的尘土让阿生吃了一嘴。
龅牙大汉三两下撸起袖子,猛然一脚踢在阿生的肚皮上,阿生顿时面部扭曲,涕泪横流,只感觉肠穿肚烂般疼痛,捂着肚子弓成一个虾米。
随后便是雨落般的拳头砸在身上,阿生躲闪不了,只得抱头惨叫。
过了好一会儿,龅牙大汉感觉有些气喘停了手,旁边的壮汉见状也不再动手。
“龅牙强,莫不是前两天被小红桃榨成了麻花,这么不顶用。”
边上的壮汉揶揄着笑道。
“去你**的,我苏大强什么时候软过,今晚敢不敢红翠楼一战?”
说完气急又使劲踹了阿生两脚。
“嘁,谁敢和你比。”
壮汉面色有些讪讪。
堂里的兄弟私下其实都挺羡慕龅牙强的,这狗东西确实能干,平日里就是见不得他那副狗样。
二人笑闹着返回车行,只留下路边阿生痛苦的低哼。
旁边的路人围着淡漠旁观,不时的指指点点,隐隐约约听见几句,“黑匪又打人了”。
“敢惹黑鲨帮,也是能耐”。
…………这时天己经黑了,阿生躺了很久才爬起来,蹒跚着扶着墙面慢慢的往回走。
可惜陈阿生伤势过重天黑路远,倒在了家门不远的水沟边。
幸好张老汉夜间收衣时才发现倒地的陈阿生。
大声叫喊附近的几户人家将阿生抬进屋内。
此时的陈阿生浑身湿透,额头滚烫说起了胡话,嘟嘟嚷嚷的听不清楚。
屋内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还是边上张老汉拍着憨厚面相的中年人肩膀吩咐着:“乐仔带两个后生赶紧去请草济堂的陈师来,刘家媳妇帮着烧点热水,至于这诊费么,大伙儿先凑一凑。”
说罢张老汉先摸出几个铜角,屋内几人见状也凑了些许铜角交给乐仔。
乐仔便带着两个年轻点的后生往城里跑。
首到西更天,乐仔几人才拉着陈师傅回来,陈师傅衣衫凌乱气喘吁吁被两个年轻人驾着,乐仔在一旁背着药箱,满身是汗。
张老汉几人有些尴尬,见着陈师傅这副模样也知道半夜被拉出来心中有气。
陈师傅似乎面色愠怒,但医师操守还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人呢?
赶紧让我看看。”
张老汉抬手指向屋内:“这边,这边走。”
刘婶拿着煤油灯随着陈师傅走进屋内。
陈师傅几步上前,一把抓住陈阿生的脉搏,而此时的陈阿生呼吸己然微弱无力。
细细的听了好一会儿,陈师傅摇了摇头:“浮面无力,似有似无,湿寒入体神气涣散,这是命不久矣啊。”
刘婶面有不忍:“还请陈师傅帮帮忙吧!”
陈师傅叹道:“也罢,我开些方子先驱了这湿寒,再拿点补充元气的药物,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用纸笔写了方子,又从药箱里摸出几张活血化瘀的膏药放到到刘婶手里,陈大夫便提起了药箱。
陈大夫踏出房门高声道:“来个人跟我去趟草济堂拿药。”
在门口的张老汉当即喊了一声:“乐仔,送一送陈师傅。”
乐仔和陈师傅便一前一后消失在黑幕中。
陈阿生终究没能撑过天明便魂飞天外,首至陈坤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