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剖腹借子吗?我听过,也见过。因为被剖腹的那个人,是我的丈夫。
102:35我颤抖着手点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房门被拍得震天响,
我却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知道,是她回来了。密码错误,密码错误……
电子门锁不断叫嚣着,攻击我几近崩溃的神经。往年,丈夫会和我窝在一起,
度过这漫漫长夜。这一夜,是他前妻的祭日。2明熙,快开门,我有事和你说!明熙……
邻居大哥熟悉的嗓音伴随着剧烈的拍门声猝然响起,我正欲起身,想起老公出差前的嘱咐,
又有些迟疑。老婆,今晚无论谁来敲门都不要开,一定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这么想着,我的手已经在床上翻找起刚受惊时扔出去的手机。
没来得及拨出电话,邻居的声音倏地停下了。我赤着脚走到门前,
将信将疑的趴在门上听了听,确认那动静真的停了,才缓缓打开卧室门,弓着腰向大门缩。
脸抵在那扇冰冷的门上时,我依稀觉得猫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
我不断往前贴,双手紧紧攀着门沿,整个身子几乎粘在门上因着这动作,
我的耳朵与门贴的极近,细碎的脚步声争先涌进我的脑海里。我不由的后退两步,
随即门外传来砰的一声。沉重的喘息声忽闪而过,我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门外发出的。
这道声音后,时间好似静止了,我屏住呼吸等待着新的动静出现。嘀、嘀、嘀……
指针转动的声音盖过我细微的吐息。随即,我大着胆子前倾身体,将眼睛往猫眼上怼。
眼前的一幕着实惊人,吓得我一个激灵。门外,邻居大哥仰倒在血泊之中,
那张慈善的脸上印着一块血掌印,目光下滑,肚子上还插着一把尤为熟悉的刀,
他的嘴唇蠕动着,似还在说些什么。我急忙贴近,想听清他在说什么。唰
剧烈的风声在耳边炸响,还没来得及思索,我便下意识将探出的脑袋收了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螺丝刀猛地穿透玻璃刺了进来,风吹过发丝,一道血痕悄然爬上脸颊。
我顾不上脸上的***,紧急退后两步,双腿止不住的打颤,
如果没收的急……我的心中止不住的感叹。那***的力道之大,
我很难不怀疑自己如果没躲得及时,它或许会直接将我的眼珠扎爆开,狠狠刺进头骨里。
这是奔着刺死自己来的。但很快,我就没心思去细想了。3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身后紧跟着传来锐物划过玻璃的声音。我下意识捂住嘴,将未发出的尖叫咽进喉咙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刺啦声愈演愈烈,没有半分停下的味道。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
逼迫自己转身看去,一道血色身影飘忽在窗外,若隐若现,我紧紧盯着,思索良久,
才反应过来,她在想办法开窗。我忽觉自己跑进一条死胡同里,腹背受敌。赌一把吧,
我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随即,我打量了下这生活数年的房间,第一次觉得有些陌生。
我狂奔向卧室拿回手机,三下五除二钻进书房落了锁,
心里不停感激自己今天看风大提前锁了窗。不然此刻,她或许已经进来了。指尖划过拨号页,
我迟疑片刻,还是坚定的按下报警电话。警察同志,快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她现在就趴在窗户上,你们快来啊!她会杀了我的,她真的会杀了我的!我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听筒处传来的声音打断。夏女士,如果你再这样每天报假警,
那我们就要以妨碍办公拘留你了。我急得满头大汗,正想解释自己没说谎,
电话那头已经传来挂断的忙音。无奈之下,我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老公身上。
听筒里长久的嘟嘟声敲击着我早已不堪重负的大脑,我不停的祈祷老公接电话。
正当我以为要自动挂断时,电话接通了。听筒里风声一阵接着一阵,丈夫的声音很低。
我有些疑惑,这会他不应该在酒店睡觉吗?老婆,我这会忙着呢,你别待在书房里,
快回房间,锁好门,千万别出去,哎,你别动我……我都说了让你……
我顾不得电话里匆忙传来的女声,只有些觉得声线很熟悉。老公,她回来了,
她杀了领居大哥,也要杀了我,你快回来……你能不能别闹了,每天都这样,烦不烦!
老公的声音里带上不加掩饰的烦躁。我没说谎,真的,她真的会杀了我的!
我心中翻涌着无尽的绝望和恐惧,下意识低下头看向地面。
反光的地板上倒映出一张令我终生难忘的脸,那双鲜红的眼睛直直盯着我,
一只透着寒意的手攀上我的脚腕。我猛的将脑袋抬起,滚烫的眼泪已然模糊了我的视线,
交织的网里,我看着她一点点靠近。再度向下看去,她却不见了,好像那一切,
只是我的一场梦。我控制不住的崩溃大哭,声音里掺杂着恐惧与痛苦,
我在心中不断盘问自己,我该怎么办,嘴上呢喃着的动作却也没停。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我要……我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只知道自己一直重复着什么。不知过了多久,
电话早已挂断,我背靠着墙壁枯坐在地上,脑袋深深埋进双膝里,凌乱的发丝黏在额上,
我伸出左手不时抚摸着孕肚,像是为了安抚他,我悠悠唱起了摇篮曲。睡吧,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我从未唱过这首歌,此刻发出的腔调却极为温柔,
像是曾唱过无数次一样熟稔。我亲爱的宝贝……4手机里一条条消息接连弹出,
我目光空洞的扫了眼已经安静下来的环境,最后才将目光落到不断闪屏的手机上。
备注为昭昭的联系人连着发来数十条消息,而挂在置顶的老公却安静无比。
我的心里寒凉一片,最信任的老公还比不上闺蜜。熙熙你别怕,我现在已经往你那边赶了。
你千万别待在卧室里,找个其他地方躲起来。……最后一条消息,
发布在两分钟前。我已经杀死她了,你快出来,我在楼梯口等你。呼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一直高悬着的心脏终于找到了停靠点。幸好有她在,
不然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止不住的感激叹息。正想动手回复消息,
几个噩梦般的问题却像警铃般在我脑中跳出。为什么我没告诉她,她却能第一时间来救我?
为什么她要让我远离卧室?为什么老公却非要让我待在卧室里?
为什么她能轻轻松松杀死她……我究竟该相信谁呢?不等我想出结果,
刺耳的摩擦声已经再度响起。我强逼着自己不去在意,将思绪压在手机上。
手指划出冗长的聊天页,一个红点标在邻居大哥的头像上,我犹豫片刻,还是点了进去,
那条消息来自一小时前。婉清,如果你相信我,就去看看你家有没有什么可疑的镜子。
镜子?我在心中思索着。家里的镜子很少,洗手台一面,客厅一面,但无一例外,
都被老公用贴纸封上了。我前几年问过老公,他说:家里摆镜子不吉利。
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奇怪,为什么曾经那么在意形象的老公会突然说镜子不吉利。
我晃了下脑袋,知道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左右是个死,不如赌一把,万一呢。随即,
我站起身,目光无意之中扫过摆放在墙角的一块黑布,鬼使神猜的,我走了过去。
老公从不允许我进入他的书房,怕我打乱他的文件。但这房间很空,除了一扇书桌,
和一面扑了灰的书柜,只剩下这方黑布。我抹了把脸上细密的汗,颤抖着手扯下黑布,
一面镜子映入眼帘。里面投影出的却不是我,我仔细分辨着里面的场景,恍惚觉得很熟悉。
两道熟悉至极的身影却忽的闪了出来。是老公和闺蜜。他们在这干嘛?
一个问题闪过我的脑海。我紧紧盯着两人的动作。他们好似在争吵,双方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吵到激烈处,闺蜜抬手扇了老公一巴掌。透过那扇薄薄的镜子,我能听见模糊的声响。
都…怪你……说了别杀……你……声音断断续续,我听不清对面在说些什么,
只见老公拿出手机滑动了几下。下一秒,我与他的目光交汇。
那双总是挂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凶悍无比,眸中闪烁着凌冽的杀意。我被吓得一个趔趄,
手忙脚乱将黑布盖上了。我不清楚他是否看见了我,此刻只想逃离这。这么想着,
我按下手机静音键就向外走去,只觉一道目光正明晃晃的盯着自己。
那被强压下的恐惧再次翻滚起来,我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等待着死神的审判或者幸运的降临。直至离开书房,我才稍稍缓下心绪,
那扇玻璃仍不时发出刺耳的声音。我知道,她还在看着我。迎着那道炙热的目光,
我踮着脚穿过空荡荡的客厅,虽然有些欲盖弥彰,却给了此刻惊慌中的我莫大的慰籍。
待踱步至门口,我方才深吸了口气,慢慢转过身去寻那道目光的来源。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里,
一张沾满鲜血的脸若隐若现,她眸中翻涌着狡黠的笑意,嘴角咧开到一个惊骇的弧度,
脖子突出一大截,正一张脸贴在玻璃上。那是一双足以让我在接触的一刹那就腿软心慌,
呼吸暂停的眼睛。她两只枯槁般的手划拉着窗户,发出刺啦的响声,在往下看,
几滴鲜红色液体划过玻璃,留下一道道骇人血痕。我心头猛的一颤,想动,
腿却早已失去了知觉。我眼睁睁看着她的头越靠越近,看着她眉眼弯曲的弧度越来越大,
直至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那冒着冷气的玻璃,我扑通跳动的心脏好似一瞬失去了生机。扑通。
紧扣着的手机发出一声震动,我才惊觉手心早已被热汗浸湿,
连带着背后也被睡衣黏腻腻的沾着。我深吸了口气,尝试着站起身。
不料这个动作好似激怒了她,砰,玻璃窗被拍的发出无力的嘶吼,
快要承受不住她的怒火。我双手双脚并用着向后顾涌,后背猛的撞到门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我却恍若未闻。我只知道,她进来了。5啊!我尖叫着不停想往后退,
却发现早已退无可退。她的四肢好像被人折断,手臂被扭曲成一个惊人的弧度,
与那正飞速前进的身体几乎成了 180 度角,仅由两条细绳牵起的眼珠摇摇晃晃,
稍不注意就要脱落。她像只斗鸡,恐惧之余我安慰着自己。随着距离越靠越近,
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这种感觉甚至超过了此刻我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