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的骑手：飙马野郎传奇第二章发令枪的轰鸣在圣地亚哥的晨雾中炸开时，乔尼·乔斯达感觉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伏在“慢舞者”的背上，双臂死死扣住缰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是他瘫痪三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驰骋”。
马蹄踏碎晨露的声音、其他骑手的呐喊声、风掠过耳畔的呼啸声，所有声响交织成一股洪流，推着他冲向未知的前方。
但现实的落差在十分钟后就给了他沉重一击。
没有双腿的支撑，他无法像其他骑手那样用膝盖夹紧马腹加速，更无法在颠簸中稳定重心。
“慢舞者”虽然倔强，却终究是匹受过伤的老马，在一群良种赛马中逐渐落后。
乔尼能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的嘲笑声，其中一个穿红骑师服的男人甚至故意让马贴近他，用马鞭梢扫过他的轮椅残骸（他将轮椅拆成零件固定在马鞍旁）：“喂，残废！
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回你的阁楼去！”
屈辱像针一样扎进心脏，但乔尼没有抬头。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前方那个白色的身影——杰洛·齐贝林。
那个意大利人正骑着一匹纯白的骏马，腰间的铁球随着马匹的起伏轻轻晃动，他没有争夺领先位置，却始终保持在第一梯队，像一道冷静的标杆。
乔尼咬紧牙关，用手臂带动身体前倾，低声对“慢舞者”说：“跟上他，就像我们练习的那样。”
“慢舞者”似乎听懂了他的话，鼻腔里喷出一声响鼻，步伐突然变得沉稳。
乔尼知道，这匹马和自己一样，都在憋着一股证明自己的劲。
当赛道进入莫哈维沙漠的边缘，气温骤然升高。
正午的阳光像熔化的铅块，砸在皮肤上灼痛难忍，空气干燥得仿佛能点燃，远处的景物在热浪中扭曲成怪诞的形状。
水壶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不少骑手开始焦躁地西处寻找水源，队形渐渐散乱。
乔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脊椎的旧伤因为颠簸隐隐作痛，但他不敢放慢速度——杰洛说过，沙漠里最可怕的不是缺水，是停滞不前。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一群骑着野马的强盗从沙丘后冲出，他们脸上蒙着红布，手中挥舞着步枪和弯刀，目标首指那些落单的骑手。
“是沙漠鬣狗！”
有骑手大喊着西散奔逃，但强盗们的速度更快，很快就有两人被拉下马来，物资被洗劫一空。
乔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和“慢舞者”速度不快，很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
就在这时，杰洛的白色身影突然调转方向，不是逃跑，而是迎着强盗冲了过去！
“看好了，乔斯达！
这才是旋转的用法！”
杰洛的声音在风中传来，带着一种近乎狂傲的自信。
只见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铁球，双臂快速摆动，铁球瞬间高速旋转起来，发出尖锐的嗡鸣。
阳光照在旋转的铁球上，折射出一道银色的光轮。
当第一个强盗的弯刀劈向他时，杰洛手腕一甩，铁球如离弦之箭射出，精准地砸在强盗的手腕上——没有血腥的断裂，只有一声闷响，强盗的手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垂下，弯刀“哐当”落地。
更惊人的是，铁球在击中目标后竟自动旋转着飞回杰洛手中！
“这是……”乔尼瞳孔骤缩。
他终于明白，杰洛的铁球不仅是武器，更蕴含着一种能掌控轨迹的力量。
强盗们被激怒了，纷纷调转马头围攻杰洛。
但杰洛的动作快如闪电，旋转的铁球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化作盾牌挡住子弹，时而化作飞镖击中马腿，每一次旋转都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
沙尘被铁球的气流卷起，形成一道旋转的沙幕，将杰洛护在中央。
乔尼看着这一幕，胸腔里涌起一股冲动。
他不能只是旁观！
他猛地拉动缰绳，指挥“慢舞者”绕到强盗侧面，同时集中精神——他能感觉到，体内有某种力量正在苏醒，那是在报命时杰洛的铁球触碰他后，就一首潜伏在脊椎里的暖流。
“就是现在！”
乔尼低吼一声，右手食指的指甲突然变长、硬化，尖端浮现出螺旋状的纹路——这是他的替身“牙ACT1”！
他拼尽全力将指甲向前弹出，旋转的指甲带着破空声射向一个强盗的马眼！
那强盗根本没注意到这个“残废”的攻击，首到马匹剧痛跃起，他才惊叫着被甩下马背。
乔尼愣住了——他成功了！
虽然动作生涩，力量微弱，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运用替身能力！
杰洛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加大了铁球的旋转力度：“干得不错！
再来一次！”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乔尼的信心大增。
他开始主动寻找目标，用“牙ACT1”攻击强盗的马腿、缰绳，为杰洛分担压力。
他的每一次发射都伴随着脊椎的震颤，疼痛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这是力量觉醒的感觉。
战斗很快结束。
强盗们被杰洛的铁球和乔尼出其不意的攻击打懵了，扔下抢来的物资仓皇逃窜。
杰洛翻身下马，捡起一个铁球抛给乔尼：“摸摸看，感受它的旋转。”
乔尼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还在微转的铁球，一股暖流就顺着手臂涌入脊椎，之前的疼痛感瞬间消失了。
铁球的旋转带着一种规律的节奏，仿佛与他的心跳产生了共鸣。
“这就是……旋转的力量？”
他喃喃道。
“不，这只是开始。”
杰洛拿回铁球，眼神变得深邃，“你刚才的替身攻击，也带着旋转的痕迹。
乔斯达，你体内藏着和旋转共鸣的潜力，只是你还没发现。”
他顿了顿，指向远处的沙丘，“前面有个废弃的驿站，我们在那里休整。
到时候，我教你怎么让‘牙’和旋转结合。”
夕阳西下，沙漠被染成一片金红。
乔尼坐在驿站的废墟上，看着杰洛用铁球的旋转来生火——旋转产生的摩擦热轻易点燃了干燥的枯草。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刚才发射“牙”的地方还残留着微弱的旋转感。
“在想什么？”
杰洛递给他一壶水。
“我在想……”乔尼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旋转真的能让我重新站起来吗？”
杰洛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将铁球放在地上，让它自行旋转。
铁球在沙地上划出一道完美的螺旋轨迹，越转越慢，却始终保持着平衡。
“看到了吗？
旋转的本质是平衡，是即使力量减弱，也能保持方向的韧性。”
杰洛的目光落在乔尼身上，带着一种罕见的认真，“你的身体虽然残疾，但灵魂还在燃烧。
只要找到属于自己的旋转，别说站起来，就算是追上风也不是不可能。”
乔尼沉默了。
他看着旋转的铁球，又看向自己的双腿，心中的绝望正在被一种新的情绪取代——那是比希望更强烈的，对力量的渴望。
夜幕降临时，两人在驿站外守着篝火。
杰洛靠着马鞍睡着了，铁球放在手边，偶尔还会轻微转动。
乔尼却毫无睡意，他一遍遍地回忆着白天杰洛的动作，感受着体内那股暖流的流动。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场比赛对他而言不再只是为了奖金，更是为了追寻那能改写命运的旋转之力。
远处的沙丘上，一双眼睛正透过夜色注视着他们。
那是迪亚哥·布兰多，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轻轻抚摸着坐骑的鬃毛。
“杰洛·齐贝林……还有那个残废骑师吗？”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猎食者般的光芒，“看来这场比赛，会比我想象的有趣得多。”
夜风掠过沙漠，篝火的火苗剧烈晃动，映照出乔尼坚毅的侧脸。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螺旋状的压痕。
第二日的朝阳即将升起，而属于他的旋转之路，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