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中,金碧辉煌的皇宫里,百官衣着严谨,朝堂之上,这位刚刚登基不过三年的皇帝穿着华丽的龙袍,面如冠玉,神色肃穆,目光凝重,头上戴了一项缀有五彩宝石的高梁礼冠,系了镀金腰带,佩上紫色的天鹅结带,展现了皇家的豪华与威严。
大臣们一字排开,整齐有序地报告他们的奏事,向皇帝请示,早朝差不多接近尾。
就在这时御史大夫打破了平静,走上前一步大声道:“陛下,臣有事禀报。”
年轻的皇帝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吐槽道:朕好不容易清静了两天,御史大夫又打算参谁一本啊?
御史大夫为人正首,一心为百姓着想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固执顽固,只要你是犯法了***了,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朝堂之上有一半的人都被御史大夫参过一本,就连皇上本人因为一次晚上酗酒过度,第二天早上没来得及上早朝,都被御史大夫参过一本。
“爱卿,有何事要禀报啊?”
御史大夫是个干柴柴瘦的老头,精气神极好,大声道:“陛下前日不久还在早朝上打趣的说道:尚书大人都二十五了还未成亲,便有意想为尚书大人李观棋指一名婚事,消息刚传出。”
“就听说顾相女儿与安定侯府世子订亲,原本是喜事一件,可是臣却知道真相,早在十年前陈阁老和我商谈过事情后,一首喜笑颜开,心情极好便随嘴一问,才知道陈阁老的外孙女与定安侯府的世子定了亲事。
可是如今却传出顾相女儿与安定候府世子的亲事。
原本也没什么事,可是我听说交换婚帖的居然顾相的二女儿。”
“我还奇怪呢!
当年顾相的嫡女好好怎么会跟随舅舅一家去偏远的巴蜀之地。”
本来这折子只是件小事,就是被人笑话说顾相只顾着自己家的小女儿,这事儿做的也就不地道了。
明里暗里都是说:怎么能将亲生嫡女顶好的亲事给自己二女儿,说不定是顾相与继妻故意将嫡女送往巴蜀之地,为的就是抢了嫡女的婚事。
当今陛下文帝虽然是皇后所出,可当年因难产而亡,就养在了熹贵妃身边,刚开始还挺好的,细心照顾年幼的陛下,可自从熹贵妃生下自己的儿子,一切都变了。
熹贵妃怨恨年幼的陛下抢了自己儿子的皇位,便一首对年幼的陛下百般刁难,受尽了苦楚,还一首怂恿先帝废除年幼的陛下太子之位。
后来文帝忍辱负重,在争夺权力的道路上走到最后,才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御史大夫的话,立刻让文帝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母后早逝,熹贵妃对自己刻薄,令他立刻对顾相的继妻产生了如对熹贵妃一般的厌恶,心不由自主的就偏向了顾家大小姐。
文帝“啪”的一下将手中的折子按在桌上,平日里都是温和的文帝,此刻全然不见,隐隐有怒意。
顾柏唰的一下脸色煞白,在大寒的天气下浑身却冒着汗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道:“为臣不敢欺瞒陛下,臣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安定侯府居然与徽臣的嫡女有过定亲,我如果知道此事,绝对不会干出此等荒谬之事,还请陛下明查。”
他是文帝幼时的先生,自然对文帝的性格十分了解,只怕这次陛下对自己一定会心存芥蒂,认为自己一听到陛下有意指婚。
自己就急急忙忙的给自家女儿定了亲,说来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自己听说安定候亲自上门提亲,自己当然是十分欢喜,高兴的昏了头,没注意安定候说的没头没脑的话,现在细细想来,真是后悔呀!
没有询问一句。
这次得罪了陛下还有尚书李观棋,说不定自己这相府的位子都有可能坐不稳了,谁能不知道?
尚书李观棋深受陛下的信任,同时还有睚眦必报的性情,说不定此刻就记恨上了自己,认为自己看不上他,才急哄哄的与安定侯府订婚,不但如此顾府还要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这件事本就是安定侯府的错,他不想大女儿顾锦夏嫁入侯府,又不想失信于当年的话,便想到了折中的方法。
顾柏自认自己是个心胸宽容慈爱的父亲,更是个注重名声的好人,怎么会留下一个刻薄亲女的名声,招人笑话。
可是这些年,众人看见的就是顾相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要不是发生了今天这事,众人猜测顾相恐怕都忘记了,千里之外,自己还有个嫡女的存在。
最后的结果就是顾相被罚了半年的俸禄,甚至陛下亲自提出让顾相立刻马上将顾锦夏接回京。
顾柏出宫后第一件事就是令人立刻马上派人接顾锦夏回京。
王静得了这个消息,匆匆忙忙的赶来,进屋埋怨道:“老爷,怎么突然就要将夏儿接回府,都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好早做准备,为夏儿好好布置一番,这急匆匆的我都来不及准备。”
顾柏背对着听见夫人的话,转过头,只见平日里清隽如松的夫君,此刻面色愁容,眉头紧锁。
“接夏儿回来,这是皇上的意思!”
王静吃了一惊,十分不解的问道:“皇上的意思?
皇上怎么会过问这种事?”
自己怎么也想不通,皇上就连臣子家的家事都管,这未免有些…很快顾柏就将今天早朝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与夫人说了。
“你说说,御史大夫真的是吃饱了撑的,别人的家事也要插一手,还告状到陛下的面前害我丢了圣心不够,还得罪了尚书李观棋。”
“还有安定候真的是个老狐狸,狡猾的很!
自己不想当这个罪名,竟然算计到我身上了,现全京城的人都在骂我偏心,当真是做了安定候挡箭牌。”
谁人不知?
陛下的生母可非当令太后。
今早朝文帝听闻此事,自然感同身受,触动了文帝。
“况且,夏儿快年满十六了。
总不能一首住在舅舅家,也该为他找一门好婚事了,有劳夫人多多操心了,不然的话顾府的名声怕是彻底臭了。”
顾柏眸中隐含愧疚叹道。
王静顺势走上前过去,温柔的声音道:“老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当我是心肠歹毒之人不是?
夏儿是老爷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这么担得起受累这两个字,再说了我前些日子,就想询问老爷什么时候接夏儿回府,因为瑶儿刚订亲,我自然欢喜,也就忘了问老爷。”
“夫人的体贴,天下找不出第二个。
就是这瑶儿的婚事…”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瑶儿与安定和府就此退了亲,怕是很难找到一门好的婚事,顾柏将她搂在怀中叹道。
“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只是我怕夏儿回来会埋怨我与瑶儿抢了他的婚事,老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夏儿之前与安定候府订亲之事,如果我知道断不会同意瑶儿嫁入定安侯府。”
王静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说道。
顾柏闻言,想到十年前顾锦夏做的那些事,不由得皱了皱眉,安抚夫人然道:“自然是相信夫人,等夏儿回来,会和他好好解释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