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我是他豢养七年的罪臣之子。
所有人都说谢珩冷血,抄我满门却独留我性命,只为折辱。
我戴着人皮面具蛰伏七年,终于将毒下进他的茶盏。
他饮下毒茶时,指尖抚过我的脸:“这张假面戴久了,不疼么?”
行刑那日,他替我挡下穿心一箭。
血染红雪地时,我摸到他怀中半块玉扣——那是我家传之物。
老仆哭着说:“当年是王爷从火场抢出你,沈家谋逆案……也是他翻的。”
---冰冷的雪粒子砸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针。
我垂着头,跪在摄政王府书房的石阶下,任由寒气顺着膝盖的旧伤一路往上爬,啃噬着早已麻木的骨髓。
雪花无声无息地堆积在我单薄的肩头,很快覆上了一层惨白。
阶上,厚重的紫檀木门紧闭着,隔开了里面融融的地龙暖意,也隔开了那个掌握着我生杀予夺的男人。
门轴“吱呀”一声,打破了雪落的死寂。
一股裹挟着沉水香和墨香的暖风扑面而来,随即,一双玄色云纹官靴稳稳地停在我低垂的视线里。
那靴面纤尘不染,用料考究得刺眼。
“跪着作甚?”
头顶传来谢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浸透了权势的沉冷,仿佛金銮殿上的玉磬敲响,不容置疑。
他刚从宫里的御前议事回来,一身深紫色的蟒袍尚未换下,袍角绣着的四爪金龙在雪光映照下,张牙舞爪,几乎要破帛而出。
那象征着极致尊荣的颜色,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心上。
我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让那寒意刺进肺腑,才勉强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
头垂得更低,额头几乎要贴上冰冷的石阶,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王爷恕罪,小的……失手打碎了您赏的青玉笔洗。”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点锐痛提醒自己,这是蛰伏,是演戏。
我是沈翊,那个七年前就该死在火场里的沈家幺子,如今却顶着“阿七”这个卑贱的名字,戴着这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苟活在他的屋檐下,做他脚下一条温顺的狗。
“碎了便碎了。”
谢珩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漠然。
他微微倾身,冰冷的指尖捏住我的下颌,迫使我抬起头。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