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天站在电梯镜面前调整领带，不锈钢镜面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这是他在星辰科技工作的第三个月，定制西装下摆还带着仓库积压品的折痕。
电梯突然剧烈晃动，他踉跄着扶住扶手，公文包里的U盘撒落一地。"小心！
"带着山茶花香的惊呼从身后传来，董雨晴的高跟鞋在失重中打滑。李笑天下意识转身，
手臂环住那抹即将摔倒的月白色身影。她的发丝拂过他的喉结，
心跳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系统重启需要三分钟。"李笑天看着楼层显示屏熄灭，
摸出手机照亮满地狼藉。荧光映在董雨晴珍珠耳坠上，碎成细小的星芒，
"我是技术部的李笑天。""我知道你。"董雨晴弯腰帮他捡拾U盘，
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掌心的茧，"上周你修复的服务器漏洞，让公司避免了八位数损失。
"她忽然轻笑，梨涡里盛着狡黠的光，"但没人告诉我，程序员的眼睛比代码还好看。
"李笑天耳尖发烫，后颈残留着她发梢的温度。电梯顶部的应急灯突然亮起，
照见董雨晴腕间的红绳——和孤儿院孩子们戴的一模一样。他想问什么，
却被骤然恢复的电子提示音打断。二十三层到了。董雨晴将最后一枚U盘放进他掌心，
转身时裙摆掠过他西裤的折痕："明天见，李工。"电梯门缓缓合上，
李笑天盯着楼层数字不断跳动，直到手机震动提示会议即将开始。
他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会议室，没注意到转角处刘浩阴鸷的目光。晨会结束时，
前台送来带着山茶花香的便当盒。李笑天摩挲着保温袋上手绣的"雨"字，
想起昨夜孤儿院电脑房彻亮的灯光。孩子们围着他追问大姐姐送来的新电脑，
院长妈妈却对着董雨晴的背影叹气："那姑娘眼里的光，像极了你妈妈当年。
"梧桐叶飘进咖啡杯时，李笑天正盯着屏幕上的辞职信发呆。
董雨晴送他的蓝莓蛋糕在桌上融化，甜腻气息混着茶水间的闲言碎语飘进来。
"听说刘公子包下整个旋转餐厅求婚呢。
""董总监今天都没来公司......"键盘被敲出裂痕，李笑天抓起外套冲向地下车库。
夕阳把宾利车标照得刺眼，他隔着车窗看见董雨晴苍白的脸，她腕间的红绳换成钻表，
像一道淌血的枷锁。"跟我走。"他拉开车门时，驾驶座的刘浩正叼着雪茄冷笑。
烟灰弹在他洗得发白的衬衫上，烫出个焦黑的洞。董雨晴忽然抓住他的手，
冰凉的指尖在他掌心画圈——那是他们初见时在电梯里约定的暗号。
李笑天猛地拽开后排储物箱，成捆的验孕报告单雪片般飞出来，每张都签着不同女人的名字。
"刘少爷上周还在私人医院体检。"李笑天举起手机，屏幕上是院长妈妈发来的监控截图，
"梅毒二期？"刘浩的拳头带着风声袭来时，董雨晴已经拉着他跑进消防通道。
十二层阶梯旋转着坠落，她的珍珠耳坠掉在第八级台阶，碎成他们相遇那天的星光。
老城区天台晾着孤儿院的床单，夜风把消毒水味吹成山茶花香。董雨晴赤脚踩在水泥围栏上，
裙摆开成绝望的花。"我爸冻结了我的卡。"她晃了晃老人机，屏幕裂痕爬成蜘蛛网，
"连院长妈妈都收到搬迁通知。"李笑天握紧从典当行赎回的银锁，冰凉的锁芯硌得生疼。
这是今早院长交给他的遗物，说是当年裹在襁褓里的东西。锁面上古怪的纹路，
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小时候我总偷看情侣们放河灯。
"董雨晴忽然指向远处商业区的霓虹，"现在才明白，穷人的真心在豪门眼里，
不过是堆不起眼的纸灰。"警报声由远及近，
三十八层写字楼的LED屏突然播放订婚宴预告。刘浩搂着董雨晴的合成照片在云端闪烁，
她父亲正对着镜头夸耀女婿的"单纯专一"。"要赌吗？"董雨晴忽然转身，
涂着丹蔻的脚趾悬在虚空，"若真有下辈子......"温热的血滴在她脚背。
李笑天用碎玻璃划开掌心，在星空下画出歪扭的同心圆："不用等来世。
"鲜血顺着地缝渗向远方，惊醒了蛰伏二十年的暗线。直升机桨叶劈开乌云时，
银发妇人正颤抖着抚摸李笑天颈后的月牙疤。她手中银锁突然弹开暗格，
芯片投影出婴儿足印与DNA图谱。"少爷后颈的胎记，和老爷当年说的一模一样。
"黑衣管家递来绒布盒，天鹅绒上躺着枚带血的银锁，"我们在孤儿院找到这个，
追踪了您十九年。"李笑天看着亲子鉴定报告，忽然想起总在雨天出现的匿名汇款单。
原来母亲每年生日寄来的山茶花，不是院长的善举，是血脉在冥冥中的呼唤。
宴会厅大门被轰然推开时，董父正殷勤地向刘家父母敬酒。
李笑天穿着连夜定制的西装走进来，
袖扣上的家徽让刘浩打翻了香槟塔——那是连市长都请不动的李氏家族图腾。
"感谢诸位关照我的未婚妻。"李笑天揽住董雨晴的腰，指尖擦过她重新戴上的红绳。
警笛声突然响起，经侦支队带走了涉嫌商业诈骗的刘氏夫妇。董父的谄笑僵在脸上，
他认出跟在李笑天身后的银发夫妇，正是当年在财经峰会擦肩而过的大佬。
水晶吊灯在他头顶摇晃，像悬了二十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婚礼在孤儿院旧址举行，
孩子们捧着山茶花铺满红毯。董雨晴戴着母亲留下的珍珠项链，
捧花是用当年的验孕单折成的百合。"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她偷偷勾李笑天的手指，
亮出手机里十九年前的旧闻——李氏家族继承人绑架案报道下，赫然是院长抱着婴儿的照片。
李笑天笑着吻去她眼角的泪，西装内袋里藏着两枚银锁。母亲今晨告诉他，
当年故意留下信物，是相信爱能穿越所有黑暗。当誓词回荡在新建的儿童图书馆，
顶楼机房悄悄运行着特殊程序。李笑天篡改了全市电子屏内容，
二十四小时轮播着：谨以此片，献给所有在尘埃中相爱的灵魂。
梅雨季的玻璃花房蒸腾着雾气，董雨晴踮脚去够顶层的育苗盘，
孕肚在鹅黄连衣裙上勾勒出温柔的弧线。李笑天慌忙扶住藤编梯子，
腕间的红绳与她的缠绕成结。"当年我妈妈就是在这里怀着你。"李母捧着紫砂壶走进来，
旗袍上的盘扣映着银锁纹样，"她总说山茶花最懂人心意。"壶嘴倾泻的水流突然颤抖，
几滴热茶溅在旧相册上——泛黄的照片里，年轻时的院长与李母并肩站在花丛中，
怀中各抱着婴儿。董雨晴忽然抓紧李笑天的手，胎动像蝴蝶掠过掌心。
花房外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二十年前荒草丛生的孤儿院旧址，
如今是飘满绘本的儿童图书馆。落地窗外，刘浩正弯腰将山茶花苗栽进苗圃，
狱中染白的鬓角沾着泥点。平安夜飘雪时，李笑天在阁楼发现董雨晴藏着的铁盒。
褪色的电梯维修单、染血的珍珠碎片、还有十九封未寄出的信。
每封都写着"致不知名的李先生"，邮戳日期全是他的生日。
"当时以为你是院长找来的托儿。"董雨晴裹着羊绒披肩走进来，孕肚抵着他颤抖的脊背，
"后来在财务部看到匿名捐款记录，
发现有人连续十年资助孤儿院的电脑房......"楼下的圣诞歌突然变调，
孩子们围着新来的钢琴老师欢呼。刘浩僵硬地弹奏《致爱丽丝》，
他无名指上的戒痕还泛着红，脚边行李箱贴着"亲子鉴定中心"的封条。落地窗外，
奔驰车里的女人正轻抚孕肚，腕间红绳与董雨晴当年那根系出同源。初春的露台摇晃着风铃，
李笑天给女儿戴上百日礼的银锁。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董父抱着抗癌药冲进电梯，
西装口袋露出半截儿童画——那是他偷偷去孤儿院当义工的证明。
"要听爸爸讲星星的故事吗？"董雨晴将婴儿放进藤编摇篮，指尖拂过丈夫后颈的月牙疤。
月光漫过老城区新建的科技园区，无数电子屏同时亮起玫瑰色光芒。
二十年前被遗弃在孤儿院的男孩，此刻正用代码在云端写下永恒情书。
全城的霓虹随着婴儿啼哭闪烁，像无数破碎的星光终于拼凑成圆满的圆。夏蝉嘶鸣的午后，
董雨晴在梳妆台前发现一串陌生珍珠项链。每颗珍珠都刻着极小的代码，
对着阳光能拼出"LXTTYQ1314"。婴儿床上的女儿忽然咯咯笑着举起银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