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已经干哑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但那群人依旧不依不饶。
你要真有点良心,就自己滚出医院
等你哪天孩子生病了,也遇上个你这样悔捐的,我看你还嚣不嚣张
每一句都像钉子,朝着我脑袋砸来。
我死死握着方向盘,连个能解释的缝隙都找不到。
好在几分钟后,几名保安就赶来了,强行把人群疏散出去。
我的车窗总算关上了。
可那种被当众审判、羞辱的感觉还钉在我身上。
像是扒了皮,全身***地在人群中展示。
我瘫在座位上不敢动,指节苍白,身子僵冷。
一动,就听见后颈脊椎咔哒的脆响。
我没回家。
我不敢回家。
我开着车绕了一圈,还是调头回了医院,把车停进职工专用停车区。
拖着双腿像灌铅一样的身体,上楼回了值班室。
但这事并没有结束。
天还没擦黑,医院早晚班交班的时候,整个医院的微信群就炸了。
医院门口来了电视台。
有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孩,跪在门口,记者都来了。
说咱们有医生悔捐,要讨个说法。
我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
下一秒,领导电话打了进来。
陶然,门口那个是不是找你的?什么情况?
我攥紧手机,几乎说不出话。
我好像听到手机那边传来的恶魔低语:
她说那个人就在咱们医院,名叫陶然。
我站在值班室外,夏日微风徐徐,我却一阵阵发冷。
往窗外看去——
医院正门口,果然跪着个女人。
怀里抱着个脸色蜡黄、瘦得只剩骨头的孩子。
旁边架着摄像机,话筒上印着电视台的标志,周围还有路人围观拍照。
那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喊:
求求你们,还我孩子的命吧。
孩子的爸也生了重病,我们家就那么一个希望,孩子再有什么事我们都不活了
04
我盯着跪在医院门口的那个女人,脑子里一片混乱。
捐献是双盲的,患者和捐赠者互不知情。
怎么会有人知道捐赠人是我?
而且我根本没有悔捐,只是因为工作原因,明确表示最早七月才能配型。
这不是捐献者的权利吗?
但现在,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了那个毁掉孩子生命的罪人。
我深吸一口气,冲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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