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镇北王府的青石路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霜。
云昭月身着淡青色襦裙,在两个丫鬟的引领下往膳堂走去。
昨夜那场血腥的新婚闹剧后,府里的下人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畏惧中夹杂着好奇,窃窃私语如附骨之疽般缠在身后。
“听说了吗?
新王妃竟当着王爷的面废了个小厮的舌头……”“乡下野丫头就是狠,指不定以前在庄子里干过多少腌臜事……”云昭月脚步一顿,身后的议论声骤然消失。
引路的两个丫鬟互相对视一眼,脸色发白。
为首的翠柳强笑着开口:“王妃莫要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咱们快些用膳吧。”
“等等。”
云昭月转身,目光扫过回廊拐角处几个慌忙躲藏的身影,“把方才说话的人,都叫到前厅。”
翠柳脸色瞬间煞白:“王妃,这……”“怎么?
本王妃的话不管用?”
云昭月眉眼微挑,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她缓步向前,绣鞋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清晰可闻,“还是说,你们也想尝尝被拔舌的滋味?”
不消片刻,五个丫鬟小厮被带到前厅。
为首的婆子正是昨夜负责伺候喜房的刘嬷嬷,此刻却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不屑:“不过是个替嫁的,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我们在王府伺候了十几年,可不是你……”“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刘嬷嬷的叫嚣。
云昭月的手掌还保持着扬起的姿势,腕间银镯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刘嬷嬷被打得踉跄着摔在地上,半张脸瞬间高高肿起,几颗牙齿混着血水吐在青砖上。
整个前厅鸦雀无声,众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新王妃竟真的动手。
云昭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嬷嬷,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在本王妃面前,你也配自称‘主子’?”
“你……你敢打我!”
刘嬷嬷捂着脸尖叫,“我可是柳姨娘的陪嫁,你动我,相府不会放过你!”
“相府?”
云昭月冷笑,弯腰捏住她的下巴,“从今日起,本王妃就是镇北王府的主母。
敢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一次掌嘴,二次拔舌,三次……”她指尖划过刘嬷嬷惊恐的面庞,“就别怪我效仿昨夜,扒了你的皮。”
说罢,她甩开手,刘嬷嬷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其余几个丫鬟小厮吓得浑身发抖,纷纷跪地求饶。
云昭月扫过众人,目光落在一个眼神闪烁的小厮身上:“你,昨夜守在喜房外偷听的,也是你吧?”
那小厮扑通一声跪下,额头磕得青砖咚咚作响:“王妃饶命!
是……是柳姨娘身边的周妈妈吩咐的!”
云昭月瞳孔微缩,果然是相府的人。
她转身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翠柳:“去请王爷过来,就说本王妃要清理王府门户。”
翠柳如蒙大赦,跌跌撞撞地跑开。
半个时辰后,萧烬寒在侍卫的簇拥下到来。
他坐在轮椅上,看着满地跪着的下人,目光落在云昭月身上:“王妃这是?”
“王爷可知,这些人背着您做了多少腌臜事?”
云昭月缓步走到他身旁,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昨夜刺客来袭,就有人故意引刺客到咱们的院子。
今日又在背后编排王爷腿疾,说您是……”她压低声音,“说您活不过半年。”
萧烬寒周身气息骤然变冷,轮椅发出吱呀的声响。
他看向刘嬷嬷,眼神如淬了毒的匕首:“本王的王府,何时成了长舌妇的天下?”
“王爷饶命!
都是柳姨娘……”刘嬷嬷话未说完,云昭月己快步上前,又是一记耳光:“到现在还敢攀咬主家?
来人,把她拖下去,杖责三十,扔出王府!
其余人,每人二十板子,即日起去马厩当差!”
侍卫们立刻上前执行,惨叫声回荡在王府上空。
萧烬寒看着云昭月雷厉风行的手段,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王妃倒是深谙立威之道。”
“王爷教得好。”
云昭月福了福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昨夜王爷以血腥立威,今日我便学您,以暴制暴。
只是……”她凑近萧烬寒,压低声音,“相府的手伸得太长,怕是要动一动了。”
萧烬寒眸光微闪,轮椅转向:“随本王去书房,有些东西,该让你看看了。”
两人离去后,前厅只剩下满地狼藉。
下人们看着新王妃离去的背影,心中的轻视早己被恐惧取代。
谁能想到,这个被送来当弃子的相府嫡女,竟能在一日之内,将王府搅得天翻地覆。
而这,不过是云昭月复仇路上的第一步。
相府,还有那些暗中算计她的人,她会一个一个,慢慢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