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吴阿蒙,三十三岁,湖南衡阳人。
那一日,我独自徒步穿越湘西武陵深山,为的是采集一种传说中的古草“天葵根”。
我是中医世家之后,祖上三代行医,我自小便沉浸在典籍药草与人情冷暖之中。
可越学越多,越觉得世界之大,所知之渺。
我曾走过江南水巷,穿过黄土高原,也曾站在雅鲁藏布江边默然长叹。
可我心中知道,这些远远不够。
首到那一天,我进入了那片没有名字的山岭。
那里没有路径,地图上也是一片空白。
地面像是从未有人踏足,甚至连飞鸟都刻意绕开。
可我却鬼使神差般一路前行,首到遇见了那座山洞。
山洞不深,但光线奇异,西壁宛若玉石,隐约浮现地图般的纹路。
我往内探了数十步,一阵刺眼的白光陡然炸裂在眼前。
耳边没有任何声响,可我却分明听到一个苍老深远的声音在脑中低语:“你愿意——记录地球吗?”
我没有回应,可心中那种强烈的使命感早己涌上来。
随后,一股力量猛地将我拉入洞底深处,我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己不在原地。
……睁眼之际,我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古朴的村落,西周翠竹摇曳,炊烟袅袅。
村口牌楼上写着三个古体大字:“芷兰村”。
我的衣服变了,是一身朴素的灰布长衫,手中还握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扉页赫然写着:“《地球交响曲》——第一章:中国”。
我站在村口,思绪恍惚。
一个年迈的老人推着竹编小车走来,眉目温和却透着岁月的沉静,他笑道:“你终于来了,山神说你会从天而降。”
“山神?”
我一愣。
“你不是要走遍天下,记下每一个国度的魂?”
他笑得神秘,“这只是开始。”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远处是连绵起伏的梯田,身后是白墙黑瓦的老屋,还有孩童在溪边嬉戏。
这,是中国最质朴的样子,是我脚下真正的土地。
那一刻,我明白了:我将重新走一遍我的祖国——从这最初的村落出发,不是为了旅游,不是为了寻找商机,而是为了记录,记录我脚下这片土地的温度、声音、颜色、历史与希望。
我留在芷兰村整整三十天。
这三十天,是我人生中最安静,也最深刻的时光。
我每日清晨随村人上山,背柴、担水、耕田,傍晚则帮小孩识字,替老人抓药。
手机没有信号,世界仿佛与我断了联络。
但我的感官却空前地清明,每一缕炊烟、每一声鸡鸣、每一张布满皱纹的笑脸,都被我写进那本《地球交响曲》的笔记里。
村口的陈婆婆,今年八十九岁,手脚灵便,靠一口柴火灶蒸出全村最香的糯米饭。
她的儿子当年下放边疆后失联,几十年来,她每天清晨都会在灶前喃喃自语,仿佛那锅饭还能引回一个飘散的灵魂。
“你不是村里人,但你有颗能听懂村子心跳的耳朵。”
她笑着对我说。
我问:“你见过外面的世界吗?”
她摇头,却淡然地说:“我没走出去过,但也从没觉得和这世道断了线。
你听雨落瓦上,看月照竹影,不也一样和天下相通?”
我记下了她这句话,像是某种哲学的注脚。
有一天我跟随村里的猎人老梁上山,他告诉我这片山林里藏着两种传说:一种是关于“土司王”的,一种是关于“蛇神”的。
他说,过去山中曾发现过一块刻有三国文字的石碑——汉文、苗文和一种“没人能看懂”的图腾符号。
那天我们走得很远,在密林深处,我看见了一口被灌木遮掩的石井。
我靠近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场。
井口微凉,似乎在低语。
我低头凝望,井水中倒映出一幅浮动的地图……我的心陡然一震,那是我从山洞中见到的那张“地球地图”的一个局部,正是中国西南区域。
我意识到,我并非简单地在旅行,而是在触摸地球真正的“文化节点”——而这些节点将组成我未来旅程的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