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手脚被拷在审讯桌的椅子上,审讯室里的气氛沉重而诡异。
准备好了吗?
坐在对面的女记者开口问,语气很冰冷。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我的精神和身体都疲惫不堪。
女记者将录音笔打开,放在我身前桌上。
你为什么要杀了贺知远,用这么残忍的方法。
我抬了抬沉重的眼皮:那个畜生,我只恨自己没早点动手。
记忆的灰烬重新燃烧起火焰,熊熊燃烧。
————我读小学四年级那会,爸爸因杀人入狱。
从那之后街坊邻居每天的闲言碎语占满了我们的生活,妈妈每天以泪洗面,渐渐地看我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些东西。
是恐惧,还是厌恶?
那时的我分辨不出。
只记得从那时起我越来越害怕看见母亲的眼睛,那时的我已经无法入睡,即便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依旧没有效果。
半年后妈妈和爸爸离了婚。
妈妈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没有带走我。
一天放学回到家的我在餐桌上发现冒着热气的晚餐,和一张纸条。
小意,妈妈走了。
好好上学,好好照顾自己,银行卡在衣柜的皮包里,妈妈每个月会打生活费进去,省着点花。
街道上人头攒动,我哭着寻找妈妈的身影,却一无所获,妈妈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当晚我含着眼泪吃完妈妈煮的饭,一口一口。
在天之后,同学们在说我是杀人犯的孩子的时候总会加上一句——你妈不要你咯。
老师也不喜欢我,每次我和他们发生冲突后,老师总是批评我,说我没教养,让我给他们道歉。
我没有朋友,唯一陪伴我的是爸爸之前样的一只乌龟。
它呆呆的,每次我靠近的时候它总会把脑袋缩起来,很久之后才会小心地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我。
在无休止的霸凌中,我逐渐像乌龟一样把脑袋缩起,用坚硬的外壳保护着自己。
我蜷缩在自己的世界,对自己说,不要理他们,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
我变的不爱说话,总是低着头,脚尖成了我最常看见的东西,可我依旧没有退学,因为妈妈要我好好上学。
就这样,时光缓缓流逝。
我从被霸凌的对象逐渐转变为幽灵一样的东西,没有人再理会过我,就连老师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