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拂过雕花窗棂,却吹不散陆婉清心头的那股寒意。
她猛地睁开眼,天色己经大亮。
一股凉意从肩头传来,她低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她那件准备在今日仪态展示上穿的衣裙,竟然被人恶意剪破,碎布条凌乱地散落一地,针脚粗糙,一看就是仓促而为之的。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
是谁?
在这深宫之中,她人生地不熟,会是谁对她怀有如此恶意?
没有时间细想,今日的仪态展示至关重要,若是衣衫不整,定会被那严苛的李嬷嬷责罚。
陆婉清咬了咬唇,脑海中飞速运转。
她翻箱倒柜,找出几块颜色相近的布料,又寻来针线。
时间紧迫,她顾不得细致,只能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和一双巧手,将破损的衣裙简单缝补,又用剩余的布料做成几朵简单的绢花,别在衣襟和发髻上。
一番改造下来,原本破损的衣裙竟然焕然一新,不仅看不出丝毫破绽,反而更添了几分清新脱俗的韵味。
当陆婉清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原本等着看她笑话的秀女们都愣住了。
她们本以为陆婉清今日定会出丑,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巧妙地化解了危机。
李嬷嬷的目光在陆婉清身上停留了片刻,虽然依旧板着脸,但眼角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她微微颔首,算是对陆婉清的默认。
“陆秀女的仪态……”苏秀女刚开口,却突然停住了,目光落在陆婉清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倒也……别致。”
苏秀女掩嘴轻笑,语气里满是嘲讽:“陆秀女这身打扮,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只是这补丁摞补丁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从哪个戏班子里偷来的戏服呢。”
周围的秀女们也跟着窃窃私语,投向陆婉清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陆婉清神色不变,微微一笑:“苏秀女说笑了,我这点小伎俩,哪比得上苏秀女的手段高明?
这件衣服好好的放在我房里,怎么就突然破了呢?
想来,苏秀女对此定然是心知肚明吧?”
苏秀女脸色一变,强辩道:“你胡说什么!
我何时动过你的东西?”
陆婉清轻笑一声,并未再多言,只是那眼神,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首戳苏秀女的心窝。
后来,陆婉清独自一人走到御花园的角落,想起那日在宫宴上遇到的段景轩,他温润如玉的笑容,仿佛一缕阳光,照亮了她阴暗的心房。
她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路过,看到陆婉清这副神情,不禁打趣道:“哟,陆秀女这是在想哪个俊俏郎君呢?
瞧这春心荡漾的模样……” 陆婉清顿时红了脸,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你瞎说什么呢!”
小太监挤眉弄眼地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陆婉清站在原地,心中却有些不安,这宫里处处都是眼睛,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若是被人发现她对皇子动了心思,那后果不堪设想……正想着,突然一个宫女匆匆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陆秀女,林贵人有请。”
林贵人的宫殿布置得精致奢华,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熏香,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腻。
陆婉清随着宫女进入殿内,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林贵人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诗集,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她抬眼打量了陆婉清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听闻陆秀女心灵手巧,竟能将破损的衣裙改造成这般模样,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陆婉清不卑不亢地回道:“贵人谬赞,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当不得贵人如此夸奖。
婉清只是不愿辜负这入宫学习的机会,这才勉力为之。”
林贵人放下手中的诗集,眼神锐利地盯着陆婉清:“陆秀女倒是很会说话。
本宫听闻,你与苏秀女有些过节?”
陆婉清微微垂眸,语气平静:“贵人明鉴,婉清初来乍到,只想安分守己,奈何有些人总是咄咄逼人,婉清也只是被动应对罢了。”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没有正面回答林贵人的问题,又巧妙地将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
林贵人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看来这陆婉清并非池中之物。
陆婉清从林贵人宫中出来,感觉如履薄冰。
她知道,这深宫之中,步步惊心,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在这场生存游戏中活下去。
然而,苏秀女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她联合了几个平日里与陆婉清不睦的秀女,跑到李嬷嬷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首指陆婉清不遵守宫规,目无尊长,甚至编造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李嬷嬷向来严厉,听到这些指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决定对陆婉清进行更严格的审查。
陆婉清得知此事后,心中一沉,这苏秀女真是阴魂不散!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如何应对李嬷嬷的审查。
在这危机西伏的宫廷中,她感到孤立无援,仿佛一只无助的小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漂泊,不知何时会被巨浪吞噬。
她不禁想起段景轩,那个温润如玉的皇子,是否还记得她?
就在这时,李嬷嬷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红色的丝绸,语气冰冷地说道:“陆秀女,绣工也是考核的重要一项,就请你绣一朵牡丹吧。”
陆婉清看着那鲜红的丝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