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的课桌抽屉里藏着座秘密花园。
沈昭昭第三次偷瞄时，终于看清那些银光闪闪的零件中，躺着朵用电阻丝绕成的玫瑰。
晨光穿过玻璃窗爬上少年后颈，把他耳垂上的齿痕染成琥珀色。
"再看收费了。
"江焰突然转过脸，铅笔尖戳着草稿纸上的公式，"每分钟三颗奶糖，赊账利息按复利计算。
"沈昭昭手忙脚乱去捂右耳的助听器，却被他用圆规尾端勾住小指。
冰凉的金属顺着指缝滑到掌心，她触电般缩回手，素描本上正在临摹的樱花枝干突然开出歪扭的爱心。
"你的伽马波在说谎。
"江焰晃了晃连着电极片的发夹，那是今早偷偷别在她丸子头上的新发明，"脑电波监测器的数据显示——"他的话被塞进嘴里的草莓牛奶糖打断。
沈昭昭涨红着脸收回手指，残留的湿润触感在助听器里炸开细小的电流声。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掠过樱花树，惊落一阵浅粉色的雪。
"这是封口费。
"她在便签纸上飞快写道，圆润的字迹像受惊的兔子蜷成一团。
江焰忽然凑近，带着薄荷糖的气息喷在她耳后助听器的收音孔："封口应该用这里。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自己嘴唇，喉结随着吞咽糖果上下滚动，"理论课代表要不要预习实践内容？
"沈昭昭的自动铅笔芯啪嗒折断。
前桌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她这才发现全班同学都在偷瞄他们交叠的课桌。
江焰的军靴不知何时勾住了她的椅子腿，稍微挪动就会蹭到他牛仔裤破洞处***的膝盖。
"江焰！
沈昭昭！
"物理老师突然将粉笔头精准砸在两人中间，"上课传什么小纸条？
"沈昭昭慌忙将草稿纸反扣，却被他抢先一步举过头顶。
阳光穿透纸张，映出她刚才无意识画下的涂鸦——戴护腕的少年骑着电路板飞过银河，怀里抱着朵栀子花。
"报告老师，我们在研究脑电波可视化。
"江焰用教科书挡住她发烫的脸，指尖在投影仪上敲出星图般的公式，"当α波遇到特定频率的***源，会产生类似心动的谐波共振。
"教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沈昭昭从指缝间看到，江焰正用激光笔在她橡皮擦上画出发光的爱心，讲台大屏幕不知何时切换成两人重叠的脑电波图。
那些此起彼伏的曲线在某个瞬间完美同步，像两条终于找到彼此的星轨。
"比如现在，"他忽然握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左胸，"这个振幅叫做昭昭定律。
"沈昭昭的助听器爆发出尖锐鸣响。
全世界都在剧烈摇晃，唯独掌心下的心跳震耳欲聋。
江焰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她突然看清他虹膜里藏着极光般的涟漪。
"医务室！
快送昭昭去医务室！
"班长的惊呼声中，她感觉自己被打横抱起。
青柠香混着硝烟味萦绕鼻尖，江焰的锁骨硌着她的额头，随呼吸起伏成连绵的山脉。
"闭眼。
"他在她耳后轻敲三下，那是昨天在器材室约定的安全信号。
沈昭昭将脸埋进他带着晒痕的颈窝，听见他对着追来的老师懒洋洋地笑："可能是我的磁暴线圈干扰了助听器，需要全身检查。
"樱花掠过医务室窗帘时，江焰正往她额头贴退烧贴。
冰凉触感激得她一颤，被他用掌心按住后颈："别动，在测电容值。
"电子体温枪的红光扫过她锁骨，他突然皱眉，"38.6度，建议采用物理降温。
"沈昭昭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薄荷味的湿毛巾蒙住眼睛。
江焰的气息骤然逼近，温热的唇隔着毛巾印在她眼皮上："首先降低视觉传感器负荷。
"她的手指揪紧床单，听着他撕开酒精棉包装的窸窣声。
当冰凉的棉球滑进衣领，少年带着笑意的气音钻进助听器："现在要擦拭散热模块了，昭昭同学。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蝉鸣，五月的风卷起医务室窗帘，将他们的影子绞成解不开的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