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空像被泼了墨,青岚山脉深处传来阵阵闷雷。
十五岁的张晓宇跪在宗祠青石板上,背后三道血痕在素色麻衣上洇开,祠堂梁柱间飘着淡淡的檀腥味。
"逆子!
"父亲的声音在穹顶炸响,"私自研习禁术,该当何罪?
"喉间的血腥味更浓了,张晓宇攥紧袖中玉佩。
这枚刻着云纹的玄冰玉佩是母亲临终所赠,此刻正散发着诡异的寒意。
三天前他正是循着玉佩指引,在后山寒潭发现了那卷《九幽玄冰诀》。
突然一声惊雷炸响,琉璃瓦当叮当乱颤。
张晓宇猛地抬头,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竟渗出暗红血珠。
父亲腰间镇族之宝"天罡印"突然嗡鸣,玉色表面裂开蛛网般的血纹。
"紫微星坠!
"门外传来三叔公凄厉的嘶吼。
张晓宇转头望去,夜空划过一道妖异紫光,整片星穹都在扭曲震颤。
祠堂供桌上的先祖牌位接连炸裂,香炉里的青烟凝成狰狞鬼面。
父亲一掌劈碎供桌,青铜香炉轰然坠地。
张晓宇突然发现,父亲素来沉稳的手在发抖——那炉灰里竟混着细碎的人骨!
"快走!
"父亲扯下颈间玉坠塞进他手里,玄冰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寒芒。
祠堂西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却在转瞬间被某种无形力量侵蚀成焦黑色。
破空声骤起,十二道黑影如鬼魅般浮现在天井。
为首之人额间竖瞳猩红如血,抬手便捏碎了二叔的头颅。
鲜血溅在张晓宇脸上时还是温热的,下一秒就凝结成冰晶。
母亲留下的玉佩突然发出龙吟般的清啸,寒雾化作冰甲护住周身。
张晓宇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三道血刃贯穿胸膛,三叔公的元婴刚遁出天灵就被黑雾吞噬。
他发疯似的冲向寒潭方向,身后传来黑衣人戏谑的笑声:"天衍血脉,果然名不虚传。
"潭水冷得刺骨,追兵劈出的刀芒将瀑布拦腰斩断。
张晓宇纵身跃下的瞬间,玉佩迸发的寒光竟冻结了方圆百丈的时空。
在坠入深潭的刹那,他看见潭底有青铜剑影浮现,剑柄处"天衍"二字正与自己掌心血脉共鸣。
潭水灌入耳膜的刹那,青铜剑影骤然暴涨。
张晓宇感觉掌心皮肉正在剥离,鲜血凝成血线缠绕剑柄,那些暗青锈迹遇血即化,露出底下流转着星辉的剑身。
"三千年了......"苍老叹息首接在神识中炸响,剑身浮现出龟甲裂纹,一道虚影踏着北斗方位自剑脊升起。
那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左眼瞳孔里却嵌着七枚旋转的星砂。
黑衣人首领的狞笑戛然而止。
寒潭水面突然倒映出九重星天,北斗杓柄正指向张晓宇眉心。
潭底淤泥轰然炸开,青铜剑自动飞入少年手中,剑锋所指之处,空间竟如琉璃盏般片片剥落。
"天衍二十八式——摇光破军!
"老者虚影并指抹过剑刃,张晓宇不受控制地挥出玄奥轨迹。
剑气未至,十二名黑衣人周身空间先开始坍缩,他们祭出的本命法宝在扭曲的光线中熔成铁水。
首领额间竖瞳飙出血箭,在身前绘出森罗鬼门。
青铜剑却在此刻发出凤鸣,剑脊上沉睡的星图接连亮起,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正对应着张晓宇心脏狂跳的节奏。
"不可能!
"黑衣人嘶吼着捏碎传送玉符,半截身子却卡在空间裂缝里。
张晓宇看到剑身上映出自己的双眼,瞳孔深处有金色星轨在重组——那分明是昨夜《九幽玄冰诀》里记载的"天衍星瞳"初成之相!
寒潭突然沸腾,无数剑魂从潭底冲天而起,在虚空刻画出周天星辰大阵。
老者虚影越发黯淡,却将一道金光打入张晓宇丹田:"记住,下次月圆之夜,去雷鸣涧找......"话音未落,青铜剑突然解体成三百六十枚星屑,顺着经脉钻入体内。
张晓宇喷出一口冰渣,发现吐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微型星图。
远处传来闷雷声,青岚山脉上空开始飘落猩红雪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