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雾锁栈桥海雾漫过回澜阁飞檐时,林深第13次按下快门。
取景器里乳白色的雾气突然泛起涟漪,穿阴丹士林布旗袍的少女虚影从二十四柱桥墩间飘过。
他放下尼康D850的瞬间,三只红嘴鸥垂直坠落在脚边,鸟喙里涌出沥青状黏液。
"后生,胶澳的雾吃人哩。
"沙哑的嗓音惊得林深倒退半步。
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人从雾墙中浮现,左手盘着的沉香木佛珠泛着尸油般的光泽。
老人抬起残缺的右手,断指处黏连着半透明触须:"张家三十六口,在井里泡了九十四年啦。
"林深摸向防狼喷雾的手突然僵住——老人中山装第二颗盘扣,正是他昨夜在暗室冲洗出来的鬼影照片里出现的鎏金缠枝纹。
海风卷着咸腥掠过,老人袖口翻起时露出的手腕皮肤布满鱼鳞状尸斑,正在随着雾气的流动剥落。
"丙寅年的物件,该物归原主了。
"老人递来的雕花相框边缘凝结着藤壶,玻璃内侧的水渍构成"栖霞路55号"字样。
当林深的指尖触到黄铜包角,栈桥路灯突然接连爆裂,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凝成三十六盏白灯笼,顺着西南风向八大关飘去。
"子时进宅要带三斤粗盐。
"老人的声音开始混入留声机杂音,中山装下摆滴落的海水在地面蚀出焦痕,"记住,听见婴孩哭就往眼睛里抹香灰......"消防车的警笛声撕开浓雾,林深再抬头时,老人站立处只剩滩冒着热气的墨绿色黏液。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17:23,但身后回澜阁的铜钟指向民国十五年十月初七的戌时三刻。
相框突然剧烈震动,林深险些脱手。
在防抖镜头都难以捕捉的震颤中,玻璃内侧的水渍开始重组,穿学生装的少女转过身来——她的左眼窝插着半截烛台,溃烂的嘴角正缓缓咧到耳根。
第二章 凶物现世暗室红灯下,相框在显影液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滋滋声。
林深用镊子夹起相纸时,一滴黑色黏液坠入定影盘,化作迷你版栈桥白灯笼漂浮在药水上。
"这不可能......"他盯着显影完毕的照片喃喃自语。
原本空无一人的栈桥护栏上,密密麻麻印着三十六对血手印,最清晰的那对掌纹与他三天前在凶案现场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