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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当南归第1章 受罚在线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 2025-03-12
正值京都卧雪腊月,寒风飒飒掠过窗沿,将掩好的木窗一瞬掠开。惊醒了里屋正趴于桌上午憩之人,她下意识的去接滚落的茶杯,不料想这迷糊的状态,别说接住,就连那茶渍也来不及躲。

“啪!”清脆的碎裂声,伴着的是她一瞬的清醒。

糟了!这是先生最喜爱的杯子……

随即,她便蹲下身来,不顾袖子上的茶渍,伸手去捡那碎片。一瞬,那指尖便慢慢渗出红来,随着这鲜红,她便在侍女的惊呼声中向后跌坐。

她晕血,绝不是偶然,只因数月前同她那所谓的长姐朝泽公主同行祈福之时,夜里做的那场噩梦。

虽同朝泽一般贵为一朝公主,待遇却截然不同。

朝泽生母为当今皇后,而她却是圣上亲政之时在外与无名无姓女子所生。她的生母无名无姓则因出身低微,混迹于江湖。于她而言,自五岁入宫至今,除了那象征着身份的朝凝公主外,旁人并未真心待过她。至于对这杯子的主人为何惧怕,只因朝中传言太子太师,将来是要迎娶当今圣上爱女朝泽公主之人。而她惧怕祈福那日的梦,实在是毫无厘头。梦里,竟是平日里手持卷宗授之常理的太师,身披战甲,站在她和亲的喜轿外,手持利剑,她跌撞着出了轿,眼前遮挡着的红色凤鸾盖头,被风带走之时,她便看清了周遭的荒芜以及他的模样,那是她见过太师多次,都未见过的模样。他眼神凌厉,隔着不到五步的距离,似要活剥了她一般。在她还未反应之时,伴着他扬起手中利剑,她脖颈上便袭来一丝疼痛,虽为梦,却实在真实,伴着那丝疼痛,她跪下去时,右腿处膝盖侧方有石块的尖角似乎磕进肉里,叫她瞬间疼醒。

若只是一个梦,她又何曾惧怕他,只是那时他所伤之处,便是她这一世的胎记所在之处。所以她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只是后来再见太师之时,便心生恐惧。无奈圣上亲言便要他为朝泽授课,太后怕朝中生出非言,便叫她一同听他的课。

今日能与他在此品茶,皆因朝泽叫她缠住太师,自己恐是乔装一番去城外迎那每年腊月都会归来的边疆将军——沈略。

只是太师她未见着,便在此处休憩,还为此弄碎了太师的茶杯。

她与朝泽不同的太多,除了那梦叫她生出惧怕之外,更多的是入宫十三载,除了身旁的侍女承喜之外,并无人将她与这朝泽同视为公主。

初入宫中之时,她被养在皇后的慈宁宫,与之争宠的自然是皇后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朝泽。如此一来,只要是朝泽喜欢的衣裳、头饰、再至为人,她都不能多瞧几眼。所以此刻她在太师这里,理应是朝泽不喜太师。

她又何曾不是,自小入宫,见的第一人便是太师沈策。

沈策,字言之。当今圣上亲腹大将军沈文山的嫡子,又是太子太师。今日朝泽不惜名声去相迎的少将军——沈略,便是他的同胞兄弟。

只是这沈策与他那胞弟也是互不顺眼,若不是沈略每年归京屈指可数,他们二人兴许会生出许多事端,至此,今日沈略归京,这沈策便依旧照常入宫,为公主授课。

“殿下!殿下……,不要盯着伤口,奴婢这就为殿下宣太医!”如此着急行事的便是那常年伴在自己身侧的承喜,她担忧的神情实属令人发觉好笑。

朝凝先是咧嘴一笑,随即便看向那碎成几瓣的杯子,那眉头便皱了起来,嘶了一声,便道,“无碍的承喜,你去代我瞧瞧阿姊可有归来?这都估摸着一个时辰了。”

承喜听罢,先是不悦,掏出手帕为朝凝轻轻包住,随后便嘟嘴喃喃道,“殿下数次为朝泽殿下担忧,可是人家上有父母庇护,下有群臣拥护,而我们的小殿下,每日除了……。”

这话未唠叨完,便被朝凝将她的嘴堵上。只因外面逐渐清晰的脚步声,承喜便心中一慌,自知多了嘴,险些吓哭出声。

有人踏过门槛进来之时,朝凝悬着的心放下。那人屈前一礼,正是皇后身侧的芳兰,见者均称一声“姑姑”。

她瞥向朝凝手上沾了血渍的帕子时,并未奉为的说句关心话,便直接道,“娘娘在慈宁宫等着小殿下,请吧。”

糟了!朝凝心中忐忑不安,她知这深宫之中没有什么事可瞒得了这皇后。于是她将手中的帕子赶忙收了起来,承喜见状也不敢多言,只能随着芳兰姑姑前去慈宁宫。出了门,那冷风袭过,指尖一丝疼痛,随之伴着的是淡淡痒意。

她顾不了这么多,便只得闷声前去。

到了慈宁宫,那芳兰便对着屏风后的人殷勤道了句,“娘娘,小殿下到了。”

随着芳兰姑姑的禀报,屏风后的人冷哼一声走了出来。

头戴凤冠,身披玄衣金丝凤袍,妆容只能用“红艳”二字来担。她昂着头,并未看向低着头的朝凝。只是冷冷一句,便吓得二人跪了下去。

“本宫叫你平日里跟着泽儿学礼数,不是叫你带着她行风流,你可以不学无术,将来陛下为你寻得一门好亲事,但泽儿不同,她肩负皇室尊容,每日跟着你成何体统?!今日她若在宫外出了事!你能逃的了干系?”

她一言一句,叫一旁的芳兰都有几分寒心,更别说跪在地上的承喜和当事人朝凝。

她自知倘若朝泽走错一步,便是整个后宫不教无术,而她,便是促使朝泽成为不堪的庸者。可是同唤一句“母后”,她却从来不正眼瞧过自己。她唯唯诺诺想要解释些什么,同她一侧的承喜更是一口一个“娘娘,错在奴婢,要罚便罚奴婢吧……”。

“芳兰!朝凝公主目无宫规,应当领罚!念在其常日待在太后身边为太后解忧,便责她在殿外跪上一日吧,期间都不得为此求情,求情者,同罚!”

她撂下这话,便扬长而奔太子东宫。

腊月,叫她跪足一日,芳兰也叹息一声。

“姑姑,姑姑!求姑姑为殿下伸冤,今日朝泽殿下出宫并非是小殿下可拦之事啊……”,承喜哽咽出声,跪在地上扯着芳兰的裙摆祈求。

芳兰蹲下身来,摇了摇头,一只手落在朝凝肩上,从中掏出一块点心,便说了句,“殿下之事,老奴怕是无法插手,还望殿下海涵,这块儿点心方能解殿下头晕之症,等今夜老奴再想想看,如何向娘娘求全。”

好一个求全,朝凝显些笑出声。朝泽出宫这事,都能算到她头上,可想而知,皇后是如何着急将她这眼中钉除去。